方偉搖著頭說︰
「你說什麼歪理啊,愛情的美好,本來就在于兩情相悅,跟王子、公主有什麼關系?」
志翔聳聳肩。
「你命好,可以唱高調,我沒有有錢的父母做靠山,還是實際一點,抓住現成的公主比較重要!」
方偉听得出他語氣中的酸味,不想再繼續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好吧!你那位灰姑娘叫什麼名字?」
「她姓倪,叫愛桑,愛情的愛,桑葉的桑。」志翔站起來,愛桑的問題解決了,他得進行後面的計晝。
「倪——愛——桑!」方偉自語著︰「這名字倒挺別致的!」
志翔笑著說︰
「等你見到她,你就會發現她是人如其名,漂亮得很!也許你還可以跟她配成一對!」
「你少胡說!」方偉瞪著志翔,「你們的三角問題都還沒解決,我才不淌這個渾水呢!」
「好!好!反正你條件好,也不一定看得上愛桑那個灰姑娘,我現在要去辦事了,記得下午兩點要去接機!」志翔雖然對愛桑感情淡了,但舊情分仍在,總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在機場空等。
「知道拉!」
志翔走到門口,又不放心回過頭交代著。
「記著可別說溜了嘴,否則我就難收場了!」
「知道了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你把生意搞定最重要,一個女人總還難不倒我吧?」
方偉主要是為了讓志翔放心去談生意,其實他心里也沒什麼把握。
「好!咱們分頭進行,事情都搞定後,就是咱們慶功的時候了!」
志翔臨走前的一番話,是給了方偉一些鼓舞和信心,可是志翔才關上門,他就開始擔心下午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個倪愛桑。
他沒有交過知心的女友,也不想交,因為在他身邊圍繞的女人,他不知道能有多少真心?
他見識過安琪的嬌與剽,對女人他可是敬而遠之,不知道這個倪愛桑會不會像安琪那麼難纏,大老遠來要是尋死尋活,自己該怎麼辦?
方偉甩甩頭,管他的,再怎麼難纏,也不過是個女人嘛!船到橋頭自然直,沒什麼好怕的,見招拆招,下午接了人再說吧!
第二章
愛桑凝視著窗外藍天,飛機平穩地穿梭在藍天白雲間,可是她的心卻沒有天空的開朗和平穩。
最後一次收到志翔的信,大概是五個月前,內容簡單得像交代事情的便條紙,只說他一切安好,生意很忙,就沒問自己是否也一切安好。
有時愛桑真懷疑,一個人真的會這麼忙碌?忙到可以把情同未婚妻的自己,留在國內幾年幾乎不聞不問?忙到連一封紙短情長的信都沒辦法寫,甚至一通問候的電話也沒有?
她必須用工作的忙碌來讓自己沒有時間猜測,她必須懷著憧憬來克制自己的相思,想盡一切的理由來摒除心中越來越深的懷疑,那麼志翔呢?在每個孤寂的夜晚,他用什麼方法來排遣他的相思?用什麼理由讓他對自己硬著心腸放著不管?
她轉動著手中的戒指,幾年不見,不知道志翔對自己的山盟海誓,是不是也像他的信一樣淡了?她沒敢讓母親知道志翔一封比一封淡而短的信,收信的喜悅,也早被心里的壓力所覆蓋。
等了幾年就算要分手,也要分得明明白白。她籌足了學費,等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迫不及特地要去看志翔,看看他除了工作,到底還忙些什麼?
愛桑搖搖頭。
自己怎麼可以這麼不信任志翔呢?他獨自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國度里,為著他們的將來奮斗,自己不但沒有給他什麼幫助,卻還在這里懷疑他,創業維艱,也許工作已經讓他焦頭爛額,自己又怎能要求他浪漫呢,愛桑忍不住又替志翔找借口。
對!一定是自己多心,他只是忙,一個男人總要以事業為重!
愛桑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一下坐姿,再過幾個小時,自己就可以見到志翔了,她要給志翔一個最美的笑容,告訴志翔自己有多想他。
志翔會給自己一個深情的擁抱,或者一個長長的熱吻。只要選好了學校,安頓好一切,就是他們地久天長的開始,等一切就緒,再把母親接來同住,這不正是自己一直憧憬的未來嗎?
心中有了期望,飛機的速度卻變得好緩慢,幾年的等待,都不及這幾個小時來得難熬。
方偉不到雨點就拿了個牌子站在機場等著接愛桑,他心里直後悔答應志翔幫他隱瞞,對于一個全然陌生的女人,他要怎麼樣才能瞞她幾天,不讓她知道志翔的事?
她等了幾年,好不容易來美國跟男朋友相見,男友卻幾天不見人影,不管自己撒什麼謊,都顯得牽強,而且要是讓安琪知道自己幫志翔做這種事,鐵定沒完沒了,以後自己還會有安寧的日子過嗎?
他真恨不得愛桑改變主意不來了,或是自己可以出點小狀況臨陣月兌逃,可是想歸想,他仍然拿著牌子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他看著手表,已經雨點十分了,愛桑應該快出來了,他的眼楮直盯著陸續出來的乘客,尤其是漂亮的東方女子,可是沒有人對他有何反應。
他看看手中的牌子。
「倪愛桑」
沒寫錯嘛!難不成寫得太小了?
他又看了看。
不會啊!斗大的三個字,十公尺遠也能看得見,不算小啊!
他又高舉手中的牌子,沖著每一個出關的東方女子笑,自己先前不該有先入為主的想法,何況倪愛桑可能沒有志翔霸說得那麼漂亮。
他又等了一會兒,看看手表,都已經兩點半了,這個倪愛桑怎麼還沒出來,莫非她真的改變主意不來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才叫做天從人顧,自己所有的難題都解決了!
再等五分鐘,嗯,方偉暗自盤算著,再沒見到人,可不能怪我沒幫忙。
他把高舉在手中的牌子抱在胸前,才發現自己不但手酸,腳也站累了。
入境的人越來越少,倪愛桑可能真的不會來了!太好了,現在可以回去交差了!
他才轉身準備要走,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轉過身,才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女人。
他回過身就迎上她那雙澄澈慧黠的眼眸,黑白分明有如初生嬰孩一般,這女孩長得實在漂亮,一種自然隨性的美,一種不經修飾,渾然天成的美。
還沒心情體驗西雅圖的美與清新,愛桑就迫不及待地探頭尋找志翔。
愛桑走出機場,找了半天,沒見到志翔的人影,她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也許志翔樣子有點變了,可是她確定志翔沒來接她,滿心的期,早被心中的失望沖去了大半。
志翔真的沒來接機,他是沒接到自己的信,還是忙得連來接自己的時間也沒有,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見到自己,他真就這麼放心讓自己一個人這樣在異地獨行嗎?
她回處張望,卻見了個男人手上拿了塊牌子,她在男人放下牌子前一剎那,好像看到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面。
她心想著真要自己搭車去志翔的住處,人生地不熟的,她還真有點怕,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遠,被人敲詐事小。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才劃不來。
這個拿了自己名牌的男人雖然陌生,不過看他五官端正,長得也不像壞人,重點是這個男人跟自己一樣是東方人。
愛桑還在猶豫,眼看那個人轉身就要走,她不得不放下行李急急地走上前。
「對不起!」
方偉在愛桑開口之後回過神,對自己的失態感到相當困窘。
「秀!有事嗎?」
愛桑指了指方偉手中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