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來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胡大平其實自己想去。
「怎麼去?他下了命令,不能打電話,不準打擾,我干嘛自討沒趣?」在耿亞塵面前自己已經夠委屈了,現在又被冷落一旁,就算自己跟胡大平那一段插曲有些理虧,笑臉也陪夠了,堂堂安氏企業的千金,怎麼還拉得下臉再主動去找他。
「惠妮!不是我說你,你不覺得耿亞塵自從這趟蠻荒之行回來後,就變得行為怪異!」
「有嗎?」惠妮側著頭想。
「怎麼沒有?你想想,他以前也工作,為什麼這一回就打擾不得?而且對你也沒以前熱絡,會不會是有了新歡?」胡大平不著痕跡,溫溫地激著惠妮。
「他敢?」
「其實我們都知道他敢不敢。」
惠妮不能否認胡大平的話,對胡大平,光是金錢,就足以對他形成絕對的誘因;可是對耿亞塵,這個並不是很在乎自己,又不是絕對在乎金錢的男人,他的確是沒什不敢的!不過胡大平今天也很奇怪,他一向把她捧在雲端上,今天居然當著面,讓她這麼下不了台。
「你又打什麼鬼主意?」惠妮盯著他。
「我?」胡大平沒料到惠妮會突然有此一問,神情有些不自然。「怎麼會呢?」
「耿亞塵不理我,不正合你意,怎麼你還極力勸合?這不像你平日的作風嘛!」惠妮狐疑地望著胡大平。
「我當然希望你跟耿亞塵告吹,最好是解除婚約,這樣我才有機會能和你在一起,不過呢……」胡大平腦子急速地轉著,找一個能消除惠妮心中懷疑的說辭。
「不過什麼?」惠妮倒想听听胡大平怎麼自圓其說。
胡大平握著惠妮的手,一臉的深情。
「我只是希望你能選擇自己離開,而不是因為屈居下風被人甩掉!」
胡大平一句話說得惠妮臉色難看至極,他說的沒錯,就算要分手,自己也要采高姿態離開,耿亞塵條件再好,才氣再大,都還只是個建築設計師,而她安惠妮,堂堂的千金小姐讓他甩了,這臉可真沒地方擺。
「笑話!」惠妮抽回了手︰「等著娶我的男人多的是,看上耿亞塵是抬舉他,他倒端起架子來了,訂了婚之後,他更是狂妄,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
「我就是心疼你被冷落,才要你去找耿亞塵!」胡大平知道事情快成了。
惠妮不明白地看著他。
「如果我們去找耿亞塵,證實了他對你的感情不忠實,你就可以先下手為強,既保住了顏面,也藉此挫挫他的銳氣,而且只有你對他徹底死心,你才會用心體會我對你的愛!」胡大平又伸手擁著惠妮。
惠妮推開胡大平。
「你膽子愈來愈大了,先前是以為耿亞塵死了,現在明知道他活得好好的,你還這麼不規矩!」
「我愛你,情不自禁嘛!」
若是耿亞塵也能對自己情不自禁,即使是假的,她心里也覺得舒服。
「好!我們去找亞塵!」
「現在?」胡大平雖然知道惠妮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但他希望能偷偷的去,否則能查到什麼?
「萬一耿亞塵在開門之前把所有的證據都收干淨了,那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胡大平!你別忘了,到目前為止,我還是他的未婚妻,要進那扇門還不容易!」
胡大平等的就是惠妮這句話,既然她有鑰匙,事情就容易得多,如果耿亞塵在家,他就只當是去探望;如果他不在,他更可找些自己想要的東西,說不定還可以成就自己另一個主意!
「走啦!還想什麼?!」惠妮催著。
胡大平回過神後,「好!開我的車去吧?」
惠妮想想也好,如果耿亞塵在家,正好氣氣他。
「好!就開你的車!」
「砰!」
一聲巨響令陷入苦思的耿亞塵好不容易才尋出的靈感,在尚未形成完整的構思時,全被打散了。
唉!又來了,他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
當初就是貪圖這里離市區近,交通便利,到那兒都方便,才不惜鉅資買了這間房子,卻沒想到門前那條又直又寬的馬路,在尖鋒時間,卻經常發生車禍,雖然都只是一些小踫撞,但煩人的撞車後的爭執,有時一吵便是幾十分鐘,弄得自己不勝其擾。
平常沒事,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遇到自己趕設計圖時,他對這種爭執真是又怕又恨,尤其是有些人在氣頭上時,罵起人來,完全是一種很本能的反應,所說的話根本是不堪入耳,偏偏自己設計室的窗又緊鄰路邊,所以也就被迫句句入耳。
今天這一聲巨響比平常都來的大聲,他只希望今天這個肇事者能有些涵養,盡量以較文明的方式來解決紛爭,最好是速戰速決。
「小姐!你是怎麼開車的,好端端的緊急剎車干什麼?」
雹亞塵搖搖頭,一個男人對個女人用這種口氣說話,就不會有什麼涵養,而且听他的口氣,也不像是肯善罷干休了,現在他只能冀望那個女人能淑女一點,俯首認罪,這樣事情會比較容易解決。
「喂!你凶什麼?聲音大不表示你理直氣壯,那只表示你做賊心虛,再說這條馬路何其寬,你干嘛非得貼著我的車開?」
雹亞塵又搖搖頭,他不明白為什麼就沒有人懂得花錢消災的道理。
「你這個女人講不講理啊?前面又沒狀況,你無緣無故剎車踩得這麼急,還怪我貼著你的車開,我反應已經算快了,否則你還能站在這里跟我吵嗎?」
「哈!炳!炳!」女人夸張地大笑三聲︰「你這樣也叫反應快,今天要不是我開的是百萬名車,就憑你這麼猛烈一撞,我早就沒命站在這里了!」
圍觀的人愈來愈多了,耿亞塵隔著窗,感覺就像兩個主唱者多了許多和音,奇怪的是,這個女人像存心要吵架似的,聲音愈來愈大。
「開名車就能不講理嗎?法律就是被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有錢人搞壞的!」
「我不講理?現在這麼多人在這里,你去問問,從後面追撞到底是誰的錯?我不講理,你講理嗎?撞了我的車,還怪我家有錢!」女人像故意吵給人看,人愈多吵得愈起勁。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男人的聲音中,夾雜高漲的怒氣。
「你左一句不講理,右一句不可理喻,你又站在那一條理上?你們男人就是這樣,自己理虧,說不過別人,就用不可理喻來下結論,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如果是不可理喻的女子,你就是那個專門欺侮女人的小人!」
女人的話引得路人一陣哄然,連耿亞塵都不覺好笑,這女人還真有學問,罵人還引經據典,他對這種爭吵從不感興趣,可是這個女人實在令人感到好奇,而且他愈听愈覺得這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反正靈感也已經沒了,索性就走到窗邊,隔著窗往下看,正好見那個女人揚眉抬頭,一副不認輸的樣子。
月靈?!
雹亞塵簡直不敢相信,他再仔細看了一眼,除了那一身前衛的穿著,還有經過人工染色微黃的頭發之外,他百分之百肯定那個女人就是月靈,真的是月靈。
「月靈!月靈!」他心頭一陣狂喜,一急,竟隔著窗就高喊起來。
樓下的人依究吵他們的架。
「月靈!月靈!」耿亞塵沖下了樓,開了門就急急地喊。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耿亞塵,他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撥開人群,沖到那女人面前興奮地說︰
「月靈!你怎麼會往這里?」
「我?!」那個女人一臉茫然地望著耿亞塵︰「你沒見我撞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