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紅色的跑車從可蓓的面前疾駛而過,突然又倒車回來,停在可蓓的面前。可蓓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衣服一味往後退著。
"文小姐!怎麼是你呀?"是思秦的聲音。
可蓓驚慌地看著沈思秦。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這麼晚了,紹文沒有陪著你嗎?"一听到紹文的名字,可蓓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流個不停。
思秦拉住可蓓的手說︰"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萬一踫到壞人,那可怎麼辦?"思秦的手才一觸到可蓓,可蓓便有如遭受電殛一般地迅速將手抽回,且全身顫抖不已。思秦望著驚嚇過度的可蓓,心中不禁有些後悔。她慢慢將手環繞在可蓓的肩上,柔聲地對她說︰"文小姐,你別怕,我是沈思秦,我們吵過架的,你一定記得我是不是?文小姐,你看著我,你認得我嗎?"而可蓓的兩眼,除了滿滿的驚恐與害怕,已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思秦只好輕輕擁著可蓓,讓她坐上車子。可蓓上了車後,整個人便蜷縮到座椅上。
"文小姐,你可以告訴我,你家住在哪里嗎?我好送你回去。"可蓓對思秦的話毫無反應,她依舊縮在椅子上不斷地流著淚。
思秦沒有辦法,只好伸手去拿可蓓的皮包。而可蓓卻是緊緊抓著不放。
"文小姐,皮包給我,否則我怎麼送你回去呢?快放手呀!"可蓓緩緩地松開手,思秦取餅可蓓的皮包,從皮包內拿出其中的皮夾,她一打開皮夾,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紹文擁著可蓓的合照,兩人幸福快樂的模樣,不但激起思秦心中的熊熊妒火,也把剛剛才對可蓓升起的一絲憐憫之心給燃燒殆盡。她恨恨地抽出照片,把它撕個粉碎。並在心中暗暗發誓︰文可蓓,我要你跟何紹文的感情就像這張照片一樣,支離破碎,永遠沒有未來。
接著思秦就發動車子,往文家的方向開去。
思秦把車子停在文家的大門口,她還假意地問著可蓓說︰"文小姐,到家了,需不需要我送你進去?還是我去請你的家人出來?"可蓓抬起頭,望著緊閉的大門,突然驚恐地叫了起來︰"不,不要,不要!"可蓓全身顫抖著將自己縮得更緊。思秦沒辦法,只好先下車,走到門前去敲門並喊著︰"有人在家嗎?"
"誰啊?"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自屋內傳出。門被打開了,露出了可風那張年輕而稚氣的臉。
"請問你找哪一位?"思秦打量著眼前這位和可蓓長得有幾分神似的男孩,她心里想著他大概就是文可蓓的兄弟吧!于是她馬上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想你大概是文可蓓的兄弟吧?我和文小姐有數面之緣,今天晚上我開著車,突然發現文小姐狼狽不堪地站在街頭,而且精神恍惚的,我怕她發生意外,所以趕緊送她回來,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她……"思秦話還沒說完,可風就沖到那輛紅色跑車旁。一眼望見頭發凌亂,渾身是傷的可蓓,整個人瑟縮在座椅中顫抖不已,他簡直嚇壞了,他上前一把搖晃著可蓓的肩膀問︰"姐,你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發生了什麼事?"可蓓始終無動于衷,但只是不停地流淚。
"姐,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不要哭,不要再哭了!"可風又急又心疼地問著。
正當可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思秦卻只想趕快離開文家,以免受到心中罪惡感的折磨。只見她快步走到可風的身旁小聲地說︰"文先生,你冷靜一點!你這個樣子會嚇到文小姐的,你還是先扶你姐姐進屋去吧!她這樣子,很容易受涼的。"可風听了思秦的話,點點頭。他吸了一口氣,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放緩自己的語氣對著可蓓說︰"姐,我是可風,你不要害怕,我帶你回家,來,別害怕,跟我下車好嗎?"可蓓慢慢地抬起頭,兩眼無神,一臉茫然地看著可風,過了好一陣子,可蓓才慢慢地跨下了車,可風趕緊用手扶住可蓓,一步一步地走進家門去。
而思秦還沒有等他們走進屋里之前,就已迫不及待地發動車子逃離了文家。
紹文一連打了好幾天的電話到文家,每次不是可蓓的父親就是可風接的,連孟珊也說好幾天沒看到可蓓了,可蓓就像突然間從這世上消失似的。而且每次到文家找可蓓,可風也總是說可蓓身體不舒服,紹文明知道這是推托之辭,卻一直無法得知真象。他雖反覆地思索,但也只落得滿心的納悶與焦慮而已。
這一天,紹文又在文家踫了釘子,他悶悶地回到家中,一進門就看見思秦和母親兩人神秘兮兮地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而且兩人一看見他,就馬上噤聲不語。
"沈小姐,你怎麼又來了?我的話說得不夠明白嗎?"紹文不高興地說。
思秦一臉委屈地看著何母。
何母生氣地說︰"你說的是什麼話?一點禮貌也不懂!是我讓思秦來陪我的,不可以嗎?我問你,你這幾天老是不見人影,都在忙些什麼?"
"沒什麼,公司最近比較忙。"何母倏地站起來大聲地說︰"你現在可是翅膀長硬了!當著我的面,你也敢睜眼說瞎話,公司忙不忙,思秦還會不知道嗎?你說,你是不是又去找文可蓓了?"
"媽,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可蓓的消息,我擔心她會發生意外,才不時去文家打听消息。"紹文解釋著說。
"哦,結果呢?"
"也沒什麼結果,文家一直說可蓓身體不舒服,不宜外出,可是我怎麼也想不透,怎麼會連我也不肯見呢?"何母冷冷地說︰"算他們還有點良心,沒有在這個時候死纏著你,否則我看你可怎麼月兌身?"
"媽,你究竟在說些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死纏著我,而我又為什麼要月兌身呢?"何母嚴肅地對紹文說︰"我可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不準再去找文可蓓。從前她是清白之身,我還可以考慮接納她。現在她已經是個不清不白的女人,我絕不容許她進我們何家大門一步。"
"媽,你在說什麼呀?你就算不喜歡可蓓,也不必去破壞她的名節呀!"紹文不滿地說。
何母"啪"的一巴掌猛地打在紹文的臉上,她滿臉怒容地指著兒子說︰"你可真孝順!我白養了你二十多年,到頭來還讓你來指責我破壞別人的名節!"思秦一見何母大動肝火,連忙拉住她的手,勸解著說︰"伯母!你別生氣,紹文他沒有那個意思。"
"他就是那個意思!他早就嫌我這個做母親的礙了他的事,他巴不得我早點死,才能稱了他的意!"
"媽,你這麼說,教我如何自處呢?"紹文一臉無辜地說。
"我不這麼說,要我怎麼說?思秦,你來告訴他事情的經過,好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紹文把眼光移向思秦,思秦慌亂地低下頭,紹文順勢指著思秦生氣地說︰"我早就知道,一定是你在這里嚼舌根,你跟可蓓有過節,所以你處處為難她,但這一次,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一個女孩子家,年紀輕輕的,留點口德行不行呀!"
思秦本來還有點心虛,被紹文一罵,反而惱羞成怒地抬起頭說︰"我嚼什麼舌根,是我親自把可蓓送回家的,當時我看她除了外套之外,里面什麼都沒有。渾身是傷,頭發凌亂,一臉驚慌,那種狼狽的模樣,任誰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了心中不忍,而且她又是你的朋友,才好心送她回家。否則我看她那個樣子,根本就回不了家。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把她丟在路邊,什麼事都別管,也省得今天來這兒還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