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沒有什麼神秘感,我和父母不同住,所以省省那一套‘殉情’的情調吧!」說完這話,她有點窘迫,「殉情」這個詞用得不是很恰當。
「虧我這麼晚來找你,你的口氣還這麼冷淡,真是沒良心。」
「你不用非要來。」
「哈哈!」看著她不自在的神情,仲文軒微笑起來。這麼晚了,她身上卻仍然是穿著白天的衣服,沒有換上睡衣的原因分明是在等他來,可是真正見到了他卻不肯顯示出來,這個女孩真是別扭。
「你沒有換衣服。那正好,穿上鞋子跟我走。」
「這麼晚了,要去哪里?」雖然皺著眉頭問,她的腳卻已經伸進了鞋子。
「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他的笑容在夜色中格外神秘。
☆☆☆
華麗的商業中心已經歇業了,窗戶內黑漆漆的。
「帶我到這里干什麼?」卿舞不解,「這里關門了,應該都給鎖起來了。」
「我有鑰匙呀!」他將一串鑰匙拿在手中搖晃,頗為得意。
打開鐵門,一陣漆黑。
「你在這里等我,不要亂跑,不然會撞到東西。」文軒在她耳邊說完,便消失在黑暗中。
她皺著眉頭,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不過,周圍很暗,她是不可能找到他的,所以便隨遇而安地坐在地上,等待他回來。
十分鐘之後,偌大的商業中心內部突然燈火通明!裝潢華麗的哥特式圓拱形房頂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特殊節日而懸掛了上百只金色花環,每一支花環中間又懸著一根蠟燭,燭光將黑暗驅走,反射在各色的牆壁裝飾上,輝煌至極!
由于眼楮沒有適應光線,卿舞過了好一會兒才將遮在眼楮上的手拿開,慢慢地睜開眼楮。
眸子中,文軒優雅地從燭火中走來,如同中世紀翩然的詩人,絲毫看不見桀驁不馴的一面。他手中端著一個圓形的蛋糕,上面插著一支很小的蠟燭,火光搖墜不定。
「你一點都不害怕嗎?如果是別的女生恐怕要叫出來了吧!」他走到她面前,一臉失望。
「我沒有暗室恐懼癥。」她很不浪漫地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咦?你怎麼知道,不是刻意去查的吧?」他嬉皮笑臉。
「沒有。只不過這樣的生日盛況也只有你這樣水仙花的人才想得出來。」她仍然是冷淡口氣,嘴角卻翹了起來,給她年輕素淨的臉上平添了一份少女該有的朝氣。
「頭一次听你調侃人,你看,你這樣笑起來很好看。」他放下蛋糕,也學她盤坐在地面上,「比你平常板著一副面孔好多了。」
「我沒有……」她想辯解,卻被他塞了一塊蛋糕。
「快吃!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好看,但是很好吃的。」他一邊說一邊品嘗起來,雪白的蛋糕涂抹在他嘴唇四周,有著很滑稽的效果。
她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看他快樂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學著他,她小口地嘗了一塊蛋糕,果然味道不錯。
「不許個願望嗎?」她輕輕地問。
「嗯!也好!」他閉上眼楮,有模有樣地「嘟噥」了一陣,然後睜開眼楮,「想不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望?」
「你說了,就不靈驗了。」她嘲笑他。
「你不想知道?」他一臉壞壞的笑容。
「不想。」她瞥了他一眼,岔開話題,「你想說,可以和許多其他的女孩說。」
罷剛說完這句話,卿舞就立刻懊惱地希望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卿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雖然今天下午他和丁夏的一段對話其實跟她沒有關系,可是她竟然被之騷擾,破壞了她一向的平靜!
仲文軒听了她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展開笑容,「你吃醋了?」
「沒有。」卿舞狠狠地否定,「我為什麼要為你吃醋?」
「如果我說,其實我和她所認識的仲文軒並不是同一個人,你會相信嗎?」他的唇幾乎就在她的嘴唇上方,他吐出的空氣帶著濕潤拂在她的面頰上。這樣一個俊美的少年,這樣溫柔的語言,卿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的動作和表情再清楚不過地表達著他對她特殊的感情。心跳得很厲害,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熱得煩躁,心里有一種竊竊的喜意,但是又被她的矜持訓斥下去。
「我相信。」她不去看他的眼楮,淡淡地說,「其實你不用解釋,我剛才並不是要刺探什麼。」
「我知道。不過我想告訴你。」
「為什麼?為什麼對我特別?」卿舞不解地看著他,她並不覺得自己是個漂亮的女孩,而且自己的成績也不出類拔萃,更何況她孤僻的性格並不招人喜歡。
仲文軒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第一次見你,覺得你很成熟,離人群很疏遠。其實,即使你很老練,畢竟只有十七歲,還未涉世,你……」他揚起她的臉,「很純潔,很聰慧,也很可愛。」
她窘迫地掙月兌他溫柔的鉗制,偏過頭去,「不要忘記了,你也只有十八歲而已。不要說起來好像比我大很多。年齡上,你是佔不到什麼便宜的!」
他爽朗笑著,附加道︰「很固執,很別扭,口是心非!」
「你!」她杏眼圓睜,又「撲哧」笑了出聲。
「就是這樣!」他捧住她的臉蛋,「就這樣笑,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卿舞窘迫地馬上站起來,「不要!」
文軒不去理會她的回避,一把拉起她的手,把她拽起來,向商場上一層跑去。
「你帶我去哪里呀?」
「跟我來!」
他們兩人停在一面櫃台前,櫃台中水晶晶的鑽石飾品琳瑯滿目地掛滿在高貴柔軟的絲絨襯布上。昏暗的燭光中,他的面容格外的柔和,看著她的眼神深邃灼目。他打開櫃台,取出一條粉紅色的鑽石項鏈,放在手里。
「送給你的!」他小心翼翼地將精致的項鏈接口打開,將項鏈圍在她的頸上,在她身後系好。
冰涼的鑽石接觸到她的肌膚,卻帶給她近乎灼痛的感覺。她渾身一震,連忙側過身子來,「不可以!這麼貴重的東西,拿了你可是要有麻煩的!解下來,快點!」她張皇地看看四周,「我們還是走吧,讓別人看見這里亮著燈,恐怕會起疑!」
「噓……」他將一根手指堵在她的嘴唇上,「相信我,不會有事情的!」
「為什麼?什麼叫做‘不會有事情的’?」
「不要問。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要問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好嗎?」他溫柔地對她笑。
她還想說什麼,可是又沉默了下去。文軒很滿意她的安靜和信任,他用手指捏起項墜,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完全是用粉紅色的鑽石雕刻組合而成,精巧的切割面在金黃的燭光下綻放出華麗炫目的光芒,像是在訴說著它潛在的無比光華。
「你瞧……」他的聲音如此地輕,幾乎是在對她微語著,「你就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粉紅色玫瑰,用那麼緊的方式包圍著自己、沉默地保護自己。這樣的你盡避沒有綻放,卻已經光華璀璨。」他的唇幾乎就要貼上她的耳朵,溫熱的呼吸讓她毫無道理地顫抖起來。
然而,他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但是,人類是一種群居的動物。我們自然而然地把不同的人排除在外,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你這樣地沉默,只是讓他們更加不了解你而已!」他抬起她的頭來,不意外地發現她眼中的疑惑。她雖然是個聰慧的女孩,然而在社交方面仍然生女敕得很。
「給他們一個笑容,讓他們認識一個全部的你,我相信,有許多人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