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左右,風幽然慢慢睜開眼楮。感到她的內氣已經將毒素通與胸口之際,她回收內力,再重重一擊,柳青易身體一顛,一口淤血吐出。他稍稍提氣,發現內息平穩順暢,知道自己已經沒事了。
睜開眼楮,柳青易虛弱地轉身,迷戀地看著風幽然易容後的臉,腦海里展現的卻是那絕塵的姿容。
「謝謝……」
風幽然站起來說︰「人情我已經還清,從此再無瓜葛。」說完身形一轉,瞬時沒如樹林……
「幽然……」想要挽留風幽然的柳青易才伸出手,風幽然身影就已經消失了。他垂首苦笑,知道以自己的武功是永遠也追不卜她的。唉!難道說他們就此緣盡……
「我一定會得到你!」雖然風幽然根本听不到柳青易仍然對著她離去的方向誓言著。凝望片刻,他也一提氣,離開了……
樹林中閃下一個人影,竟然是蕭天摯!他原本打算跟風幽然解釋那天的情不自禁,卻讓他看見她虛耗自己內力來救人的一幕。以她絕佳的輕功和深厚的內力,不像是在峨嵋只待了四年的樣子。那她到底是誰呢……那個讓她奮力相救的男人又是誰?蕭天摯驚覺自已對于她身份的懷疑遠不如他此刻心中的嫉妒情緒。是什麼……讓自己那麼在乎風幽然呢……
原來他根本是愛上她了!一向心志堅定的自己什麼時候只為她而柔軟?可是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愛她啊!對于這門指月復為婚的親事,他從來沒有多作考慮,因為他一直以為娶桑千水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從小長大,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少,而他也很喜歡她。可是,僅僅幾大的時間,他的心意就更改?二十幾年來,這門親事第一次讓他躊躇了……
水銀瀉了一地似的月光下,獨留蕭天摯一人苦苦思索著,心意再不能從風幽然身上移開。
耽擱了近一個月,在桑干水不斷的嘟囔之下,蕭天摯終于訂下外出游玩的日子。
五月初八,明媚的陽光開始變得熱起來。春季漸漸暖和,草木亦茂盛濃密了。走在大街上,車水馬龍的場景呈現出生機盎然。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打招呼聲,統統匯集一起。擁擠的人群中蕭風勁和蕭天摯一副平常人打扮,但是挺拔俊逸的外表仍然讓人紛紛議論。實在是他們的氣質不凡。
而在前面的兩個嬌巧女孩更是吸引了眾多人的視線。
桑干水略施胭脂,原本可愛純潔的小臉蛋有了及笄少女的嫵媚。一身貼身嫣紅的綢緞衣裳映得整個人水靈靈的。而她正拉著風幽然的手東看看,西逛逛,怎麼也不像是快要嫁人的女兒家。
「師姐!快過來看哪!好美的簪子!」她高興地在一個小攤子面前蹲著,手拿起一支發簪。那發簪看樣子是玉制的,可是晶瑩剔透,白色通體中又透著光華,似乎半透明。發管頂端是個小巧玲攏的蜻蜓,雕刻得活靈活現,應該是名家所造。蜻蜓的雙翼薄如紗,又能夠看清楚最小的脈紋。實在是一支難得的好簪。
風幽然端詳著這支簪子,也覺得是不可多得的精巧飾物。便問小販道︰「這支簪要多少錢?」
小販一看到兩個姑娘的打扮氣質,直覺是富有人家的女兒,略一轉彎便說︰「十七兩銀子。」
桑干水一听到這麼貴的價格,水眸一瞪,雙手叉腰,不服氣地講價︰「十七兩銀子?十七兩夠買下你這里所有的飾品了!」
小販仍然一臉笑容,卻不肯讓步,不想錯失一次賺好價錢的機會。「姑娘,這蜻蜓簪子乃是雕刻高手的作品,質料又是珍貴的白玉,要價十七兩實在不算貴。」
「哼!雕刻高手,是哪位雕刻高手啊,再說白玉是稀有、可是我家白玉首飾也有不少,你敢說這白玉是真的?」
小販一時語塞,其實自己剛才也是胡謅的,他一個販夫走卒又怎麼可能認識什麼雕刻高手,更別提鑒別玉器了。他臉上一片窘迫,口氣也不好起來︰「你要買就買,不買別擋著咱們生意!」
「你……」桑千水一生氣,回頭喊來蕭天摯︰「蕭大哥.你過來一下!」
蕭天摯和蕭風勁在後面听到她的喊聲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連忙趕上前。
「怎麼了?」蕭天摯問。
桑千水女敕指一指,對著小販說︰」蕭大哥!這個人說什麼這支簪子要賣十七兩,那是平常人家幾年的收人耶!還說什麼高手做的,珍貴白玉,我看八成是騙人的。」
小販一看桑千水請來的幫手還是這麼一位貴公子,生怕是跟官府扯上了關系,吃不了兜著走。緊張得額頭冒汗,不敢造次。
桑千水像是看出他的緊張,又繼續說︰「此等刁民,大概是要送進大牢才能改過!」她擺出一副十足的官夫人樣子。
那小販一听,連忙惶恐地求饒︰「小民有眼不識泰山,請幾位貴人高抬貴手吧……」看樣子差點兒要跪地討饒。
蕭天摯看到桑千水刁蠻的樣子,不覺溫柔一笑,知道其實她只是要他幫忙演戲里了。可是他再轉眼一看那小販,又覺得這樣嚇他實在有點欺人太甚。所以他溫和地說︰「這位小兄弟,十七兩是貴了些,這樣吧,便宜點好麼?」
小販抬頭看到蕭天摯友好的態度,心里感激得要死,連忙說.「如果姑娘喜歡,小人奉送就是。」
「哼!你要給我還不要呢!」這句話純粹是氣話,她倒是真的喜歡那支簪子,可是話就那麼說出口,再買豈不是下不了台。桑千水有些不舍地看了那支簪子一眼,氣呼呼地拉著風幽然轉身而去。而蕭天摯也跟上去安慰她。
苞在身後的蕭風勁若有所思地看了那支靜躺在地上的白玉蜻蜓一眼,跟小販嘀咕了幾句,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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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後一行人又繼續上路了……
眼前的是一座廟宇,雄偉的規模,廟堂上方碩大的金色佛像,不停進出的善男信女們證明了這座廟堂的香火之勝。
風幽然是不信神的,可是也隨著一行人進入佛堂上香。
咚咚的敲木魚聲音索繞橫梁,抬頭一看,一尊金佛安樣地坐落。頭頂上懸掛著許多巨大的盤香,煙裊裊地盤旋,身穿袈裟的僧人來往,听著四周單調壓抑的念經的聲音,大概是真的能夠給人安全的感覺吧。風幽然在心用嘲笑地想著。
桑千水虔誠地雙手合十,講了個願望,然後拿起簽筒晃了晃,一根竹簽掉了下來。她拿起竹簽拉著蕭天摯進內堂解簽去了。
風幽然突然覺得自己跟這佛堂之地格格不入,似乎有些悶氣的感覺。所以她獨自邁出門檻兒,想在廟堂之外等候其他人。
離開前面佛堂,鳳幽然信步走著,卻漸漸深入寺廟內院。
寺廟內種植著樹木,陽光照耀下,在地上留下輸錢般大小的痕跡。
施主煞氣很重啊。
不遠處好像突然冒出來似的出現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旁邊站有這一個年紀很輕的小僧人。身穿袈裟.雖然從外表看來,這個出家人的年歲而該不小但是身形卻絲毫沒有臃腫之色,反而有些飄然。他眉宇的氣質讓風幽然感到熟悉,似乎剛剛在什麼地方見過。只見他似乎與自己對弈,並未抬頭看到風幽然但是口中的語氣卻是對著風幽然。
風幽然有些奇怪地走上前,有禮地說︰「大師可是說我?」
那老和尚抬頭,洞悉一切的雙目令風幽然心中一凜。她不喜歡被人看透的感覺。
「施主今日而來,雖無心拜佛,卻是與老衲有緣,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