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柔向蔚陽方向看去,看到蔚陽微笑著向她輕輕點頭,不由得皺眉,他又在搞什麼鬼?總不能讓她扔下展宏遠一個人吧?像是了解她的想法,展宏遠很有風度地說︰「沒關系,你去吧。」
蕭雨柔這才起身,由侍者帶領著走向蔚陽。
看著蕭雨柔的背影,展宏遠一臉輕松模樣,因為他所在的位置不引人注意,所以沒有人來打擾。可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展先生?」
展宏遠一回頭,發現是海蘭。
「恕我冒昧,我可否跟展先生談談?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
展宏遠一向不太愛說話,所以和海蘭的關系只維持在工作上的客套。他有點疑惑她找他的目的︰「請問是有關……」
海蘭深吸一口氣,想起多年來看到蔚陽的痴情,即使承擔破壞者的罪名,毀了她和蕭雨柔剛剛重新建起的友誼,她還是要把話說出來︰「是關于雨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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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蕭雨柔帶到蔚陽身邊,侍者恭敬地退下去。蔚陽立刻把蕭雨柔介紹給幾個人,蕭雨柔也輕輕點頭表示問候。
「蕭小姐?久仰大名!」克羅朗多看到蕭雨柔,雖然不滿蔚陽的做法,但是在可兒面前不好表示什麼。
「葛利得先生知道我?」蕭雨柔有點詫異他的說詞。
「當然。」他嘲諷地看向蔚陽。
克羅朗多嘲諷的目光讓蕭雨柔聰明地意識到他們父子之間的微妙關系,頓時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里當兩人的炮灰。
這時可兒也向蕭雨柔問好,態度禮貌謙遜,沒有什麼貴族架子︰「蕭小姐果然是女強人。」她望向一邊的蔚陽,「能讓Chris贊賞的人一定不會遜色。」
蕭雨柔揚眉,沒想到她對他已經熟悉到稱「Chris」的地步了。
「能讓總裁贊賞是我的榮幸。」她客氣地說著場面話,一邊看著蔚陽,試圖從他深邃的眼神里理出讓她來這里的原因。
可兒畢竟是個女人,她敏感地發覺蕭雨柔和蔚陽對視的眼神並不是那麼簡單。她感到蕭雨柔帶給她某種威脅。或許蕭雨柔並沒有自己美麗,但是她成熟、理智的氣質是在商場上是尤其寶貴的,也是自己所不及的。想到蔚陽有可能娶一個更能夠幫助他分擔負擔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得留意蕭雨柔了。
一位男士上前︰「葛利得先生,在下可否邀請可兒小姐共舞?」
「我不介意。」蔚陽說。
可兒、理查德以及克羅朗多立即不贊同地看向蔚陽。可兒有些哀怨的神情讓蕭雨柔意外地回憶起她和蔚陽剛見面時的情景。
雖然不願意,但基于教養,可兒還是微笑地答應了眼前的男人,與他相偕步入舞池。
理查德為女兒說話︰「男女朋友啊,可不能那麼大方。」他其實並不在意蔚陽是否愛可兒,反正上層社會表面婚姻有的是,可是如果蔚陽現在越在乎可兒,就越說明這場聯姻的穩定性。
蔚陽微微一笑,只有蕭雨柔能夠看出他其實是嘲諷地笑︰「我和令千金也只不過是普通朋友。」
他的話當場讓幾個人下不來台。理查德臉色已經不怎麼好看,但還是忍著;而克羅朗多顯然沒有那麼好的修養。他鄙視地瞥了一眼一旁並未插言的蕭雨柔,對蔚陽說︰「可兒落落大方,自然是再適合你不過。年輕人別被一些心機深沉的女人迷惑,那不過又是一個想要當少女乃女乃的人罷了,我可是認準了可兒了。」
她應該不會動怒的,可是听了他這一番指桑罵槐的話,蕭雨柔覺得自己站在他們中間簡直是愚蠢極了。她不動聲色地趕在蔚陽想要說話之前說︰「葛利德先生果然關心總裁,連媳婦都精心挑選,不過這‘心機深沉’的女人就不太好找了,畢竟有經驗豐富的先生您做監督,恐怕還沒有這樣的女人能逃過您的眼楮。」雖然心里生氣,表面上她還是一副崇拜的樣子,即把克羅朗多貶成「心機深沉」,又讓他說不出什麼。她嫵媚一笑,仿佛完全沒有損人的意思,精彩告退,「我的朋友在等我,Excuseme。」
「她……」克羅朗多生氣得說不全句子,他朝蔚陽哼道︰「這種女人,哼!」
蔚陽沒有答話,他也禮貌地說︰「Excuseme,我去一下洗手間。」然後轉身離開,剩下克羅朗多在身後幾乎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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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雨柔並沒有去找展宏遠,反而從側廳離開宴會。月色下的花園顯得清冷,花瓣都浸在柔柔的淡金色里。她順手摘了一朵黃色的花朵,雖然叫不出名字,還是很歡喜地欣賞著。大自然的氣息讓她感到舒服多了,剛才在宴會上的怒氣已消。沒有惱人的裙裾拖拉,所以她踏上草坪,舒展雙足緩緩地走著,讓清朗的風吹拂有點燥熱的身體。
「你沒事吧?」背後傳來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讓蕭雨柔知道來人是誰。
她沒有轉身,也不想回答,但終還是忍不住︰「你叫我加入你們的談話,目的是什麼?羞辱我?」她側過身,拾起不小心掉落的花朵。
「你知道我不是。」
蕭雨柔微微一笑︰「你對待你未婚妻的態度不太端正喲,你不該把她讓給別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該愛她?」
「她愛你啊。」蕭雨柔看著蔚陽,「你不該去傷她。」
「呵,」他嘲笑,「你不讓我去傷她?而你卻總是恣意傷害我?!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他的口氣變得強硬,目光變得狂亂。
蕭雨柔停下手中的動作,但沒有回話。兩個人隔著距離,站在草坪上,月光均勻地散布下來,把他們兩個的影子拉得更遠,更遠。
「為什麼沉默?!」蔚陽逼近她,不再任她躲避。
「因為我沒有必要回答。」她神色還是沒有波動,「我們早結束了。」
「從來沒有!」他怒吼,「我有說過我們結束了麼?你怎麼敢?!」蔚陽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握緊拳頭,手指的關節已經發青。
蕭雨柔低下頭回避他灼人的目光,她嘆氣道︰「難道海蘭沒有把我的話傳到?」
「什麼話?」他嘲諷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還是‘分界線’,還是什麼‘你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了?’我知道了。」
「那你還……」
蔚陽突然抓住蕭雨柔的雙肩,力道大得讓蕭雨柔吃痛。他強迫蕭雨柔仰起頭,雙目逼視她的︰「只要你現在能對我說你不愛我了,我就放了你。」
蕭雨柔幾乎窒息在他的眼神下,天!那是什麼樣的神情?仿佛把所有精神都凝聚在一個目的,一件事情,如果失敗了,人就像是拉得過滿的弓弦,一旦斷了就徹底完了︰「你……」她只能放棄,她知道她說不出來,至少不會是真心的。
蔚陽稍稍放柔,把她擁進懷抱里,不想放掉︰「我知道你說不出的!」他的嗓音有一股奇異的激動。
「听我說!蔚陽!放開!」蕭雨柔用力掙月兌他,她看著蔚陽眼眸,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能,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他的怒氣夾雜失敗和淒涼,讓蕭雨柔有些心酸。但是現實畢竟是現實,她已經有了未婚夫,而蔚陽也將有未婚妻。更重要的,時間早已將他們過去所屬的愛戀刪掉了。她努力地這樣告訴自己,讓自己掙月兌他的感情束縛。如果要重新生活,必須要說那幾個字的話,這個代價她願意付出。在心底某個地方始終有種擔憂畏懼。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只是她願意傾盡所有來避免揭穿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