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向那個女孩,用冷硬的聲音說︰「你也看到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別再纏著我了!」
「可是我也喜歡你啊!」女孩的聲音已經有些破碎。
「我只能說對不起……」男孩的態度緩和了下來,不過語氣里的不耐煩還是讓蕭雨柔听了出來。
不出所料,又是一出女追男的戲。她瞄了一眼眼前的女孩,是個美人胚子呢。世界變成什麼樣子了?如果連這樣的女孩也找不到男人,大概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女人得去當尼姑。又是什麼樣的男人會在美人眷顧下仍然一身傲骨呢?蕭雨柔看著女孩悲憤離去的背影,有點好奇地想。
等到女孩的身影在再也看不到了,男孩才低下頭,對蕭雨柔說︰「抱歉,借你演了一出戲。」
「沒關系。」蕭雨柔回答,順便借這個機會打量這個男孩。
他有著立體的五官,桀傲不馴的眸子,高挺的鼻粱,很性感的薄唇。不過他倒有很溫柔的笑容。她立刻便能看出他是個混血兒,不光因為他深刻的五官輪廓,還有他的眼楮。他的眼楮乍一看是普通的黑眸,然而再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眼楮里蓄著幽藍的光芒。那不是中美混血兒會有的,大概是中歐混血吧。他的確可以稱為「少女殺手」的。
蔚陽看眼前這個縴細的女孩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心里不禁有些不安。剛打發了一個,不會又來了一個吧?
蕭雨柔看出他的忐忑,覺得好笑。他大概把她當成另一個花痴了。不過兩個人就這麼頂著太陽站著是很怪。所以她收回目光,微笑著離開了,而那個男孩也沒有追上來。
蔚陽見她就這麼走了,不禁有些詫異——很少有女孩能對他免疫的。她的背影盡避在這麼明媚的天氣中,仍然給他清冷的感覺。他勾起笑容,有預感他們還會再見。
很可惜蕭雨柔已經掉頭走開了,不然她會看見——他,真的是屬于陽光的。他就是太陽神之子。
夏季的校園,寂靜而富有生機。那海般明亮的綠似乎在全力地伸展,只有輕輕的風在透明的空間流動。
隨意的邂逅是否會成為美麗的開端?潔白的棉絮在蔚藍的海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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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進家門,蕭雨柔便被叫到母親的房間里。母親正在作畫,三號的油畫筆正在巨大的畫布上忙碌著。
她走近一看,一片藍色上,有幾點帆舟漾著。她覺得這片景色有些熟悉,它好像提醒著她那個男孩的笑容,很和煦,很溫柔。
「回來了?」她偏過頭,慈祥地對蕭雨柔說。
無論何時何地,母親總是關愛她的。而相對于她的溫柔,蕭雨柔突然感到自己的冷酷。母親如此慈愛,為什麼卻化不去她的冷?難道她真的是冷血?
「決定去大學了吧!」她繼續畫著。
「嗯。」蕭雨柔點點頭,母親了解她到了可以預料到她答案的地步,不需要她多作解釋。
她換了一支小號的筆,輕輕地描畫著,動作仍然優美、高貴。這就是母親的特點,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她都像女皇般地從容不迫。就好像現在,盡避她正在作畫,卻沒有一般畫家的邋遢,手上沒有一點油污,身體就像是選美小姐似的優雅地站著。只有眼神表達了她對于美的期盼。
蕭雨柔知道母親還有話要說的,所以她保持著沉默,安靜地坐在一邊。這就是她們母女相處的方法,不需要解釋,默契可以表達一切。
「柔柔,大學不比以前的環境。你將要接觸的都是成年人,要學會保護自己。」
「我了解,媽媽。」蕭雨柔輕聲說,眼神仍然停留在那幅未完成的畫作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注重它。
靶覺到她的目光,溫婉放下畫筆,仔細地看著女兒。她的樣貌真的很像她年輕的時候。她十八歲就嫁給了蕭建華。雖然是家族的意思,但並沒有人逼她,她只覺得他是個適合的對象,所以便嫁了。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或許並不完美,但是和諧,她並不後悔。
「知道這幅畫的靈感是從哪里來的麼?」她問,卻沒有等她回答,「我還記得那年夏天,我和你現在一樣大。我一個人到夏威夷渡假,那時是我第一次真正看到浩瀚的海洋。我很感動,便想把我看到的畫下來。可惜那時我的畫技並不精湛,雖然畫下來了,卻不能表達我的心情。」她頓了頓,又有些感慨地說,「而現在我可以畫了,但已失去了當初的震撼,所以這幅畫過于柔和,沒有了那……那種野性。」
「你向來冷靜自持,我不擔心你會被人騙,因為你總是很客觀。然而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不要錯過該追求的東西。不然,你會後悔。」她有些動容地說,「也許結局會痛苦,但追求本身卻是美好的。」
蕭雨柔知道她是有感而發。母親是個追夢的人,曾經有過的狂熱,在現實的磨礪下慢慢褪色。她並不是個出名的畫家,大部份原因是因為她不輕易把畫作示人,那些是她擁有過的夢,還有無奈的停頓。
她握住母親的手,認真地說︰「我會的。」那不僅僅是一個回答,也是一個承諾。她或許誰也不愛,然而母親盡心的哺育、教導怎能不教她感動?
不由自主地,她的心思飄到腦海中那個溫暖的人影上——他,會值得她追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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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快來參觀美眉噢!」不知道是誰在起哄。
「哈……」人們笑了。不管怎樣,學長們還是把新生們有些怯懦的氣氛帶動起來了。站在男同學後面的女生們也都紅著臉笑了。
一個穿著前衛的女孩雙手叉腰,踩著皮鞋,氣勢洶洶地走到那個起哄的男生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不管他齜牙咧嘴的求饒聲,把他拖下學生會主席的位置,引起眾人的哄笑,也吸引了蕭雨柔的注意。好一個俏麗的女孩!
「死非凡!你活得不耐煩啦!耙玷污我們會長的位子!」
「會長!原來那是會長的位子……」大家開始小聲議論,T大有名的學生會會長是什麼樣的呢?
「會長才沒有你那麼霸道呢!……」那個叫非凡,或是「死非凡」的,一邊掙扎反抗,一邊大叫著,似乎想引會長來解救他。不過很可笑的是,他一個一米七幾的大男人,竟然掙月兌不開那俏麗女孩的鉗制,又惹得一陣大笑。
「會長出來了!」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竟讓大家都靜了下來,那個女孩也終于松開了「死非凡」的耳朵。
看來這位會長是挺有威信的,蕭雨柔心里想。實際上她一來到新生聚會上,便到處听到關于他的議論。據說他今年只有二十歲,就跳級上了大四。他的家庭背景不詳,以一個新生的面貌,在短短三個月內收買了整個T大學生的心。就連比他年長的學生都心甘情願選他做會長。甚至有女孩子為了一睹他的風采,不但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還經受聯考的折磨,來這里當學生。她卻覺得她們實在不太明智,為了一個沒有保證的結果放棄現有的機會,何必呢?要不是她的簽證還沒有下來,她早飛到美國去上大學了……
或許說他的出場像是總統檢閱式般莊重是有些過分,但對于一個大學學生會會長,人們紛紛為他讓出道路,讓他像摩西過紅海般一路在原本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穿過的情況,確實讓蕭雨柔嚇了一跳。這位會長難不成是學生們的神?等他上了講台站定,蕭雨柔才終于承認他的確是有那一份魄力。而更讓她感到有趣的是,他就是他!原來陽光男孩便是她的、也是整個T大的會長。她的唇微微上揚,預感事情會變得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