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去……看……醫……師!」
「不行!我覺得你一定要接受治療!」
於是白崇情的抗議聲傳遍了整個伽瑪制藥公司,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樣一副奇怪的景象︰白崇情被龍采剛背著,一個苦著臉大聲咆哮,一個悶頭帶著就跑,不過誰也不敢向前去詢問,只因這兩個部門最關鍵、最具八卦性的人物居然會踫在一起,而且是以這麼怪異的方式!
她……她從來沒有遇過這麼「魯」的男人!
這個男人不僅魯!而且還很粗魯!她都已經說她不要看醫師、不要他背,不要他這麼雞婆,難道她說的是外星話嗎?這男人卻不肯放她走!
「……醫生在嗎?」
龍采剛禮貌性地敲了敲門,過了許久沒有人回應。他便推開了門,將白崇情放了下來。
這間房間里充滿著藥水和消毒水的氣味,伽瑪制藥不愧是設備完善的大藥廠,不僅藥廠設備講究,就連員工福利也設想周到,幾張空著的病床整齊排列在牆角邊,急救的醫療用品小推車上應有盡有,她還正在張望看這里的設備的時候,龍采剛已經先丟了一條毛巾給她。
「你先把自己擦乾!」龍采剛指使著她,「我先幫你做局部的消毒,等會兒醫師回來,我再請他幫你看看。」
「我……」嗚嗚,她只想把衣服換下來,一身濕答答的觸感讓她覺得惡心,但是腳上的傷也得處理,可是……
「快點!難道還要我幫你擦嗎?」
「我、我自己來!」
她連忙拿著毛巾柱自己身上擦,眼前的男人面露凶光,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她只好乖乖听話。
唉!一想到這個男人可能會粗魯地對待自己,還要幫自己擦身?這怎麼行!
萬一要是他不懷好意,那不就更完蛋?一想到後面那些可怕的結局,白崇情就覺得她寧可跟剛剛那只獒犬混在一起……嗚嗚︰真是前面有虎、後面有狼!
就在白崇情哀怨感嘆的時候,突然腳邊有被撫模的感覺……
「啊!」她反射性地叫了出聲,縴細受傷的腿也反射性地往前踢去。沒想到……
……沒想到一腳踩在躋在腳邊,想要幫她治療傷口的龍采剛左臉上。
「對、對不起!」
她緩緩地將自己的腳縮回來,一張小臉上寫滿慘白,她她她她……她的鞋印很清楚地烙在龍采剛的俊臉上!
老天爺!這下子這個高大粗魯的男人會不會直接把她砍成六塊,丟到太平洋去喂鯊魚?
白崇情緊閉雙眼,就害怕這個男人下一秒咆哮起來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她不要死啊!她上有老父、下有姐姐,他們都對自己寄以厚望,她現在還不能死啊!
「……我現在要幫你沖一點雙氧水跟生理鹽水,可能會有一點痛,你要忍著。」
咦?
他……他沒有發飆?
白崇情張開了一只眼楮,往外瞄著眼前的風景,一切都跟剛剛進來一樣,陽光滿室,東西擺得整齊,沒有破壞的模樣,更沒有低氣壓橫掃全球……
他居然沒有生氣?白崇情訝異萬分,她以為這個男人只懂得甚麼叫做破壞跟咆哮,卻沒有想到他對傷者卻有另外一種溫柔……
「啊!」
猛然間藥水作效,刺麻的感覺叫她忍不住再度哼出聲音。
「就跟你說要忍看點!」他再度地台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是……是……」白崇情連忙回答,唉呀!這個男人真是叫人難測心思……才剛剛想著他其實也有好的一面,就換來他惡狠狠的怒視,她打不過他,還……還是閉嘴好了!
她的腿怎麼這麼白細?
取來了紗布,一捆一捆地幫她包扎整齊,龍采剛忍不住皺起了眉,這麼細又女敕的女人腿是他第一次見過!他原本以為這個弱不經風的丫頭會有一雙鳥仔腳,不過這麼一看,倒也還勻稱美麗.一不過因為獒犬咬噬的關系,雪白的腿跟染滿鮮血的傷口令人觸目驚心……
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勇敢地跟董事長獒犬對決的傻瓜,不過,這個傻瓜腦袋裹面好像也有點東西,也許哪一天這個傻瓜會憑著這股勇氣替伽瑪制藥創作一片新的景象也不一定;
「干……干甚麼?」他又在叫她,害得白崇情忍不住縮了縮肩膀,一雙大眼張得大大的無辜萬分。
「我看你跟我濕得不像話,我記得這間醫務室後面有烘乾機,要不我們把衣服月兌下來烘一烘……」
「月兌……月兌衣服?」
不會吧!她的耳朵有沒有听錯啊?這個野蠻的男人起先是不分青紅皂白把自己架來這個地方涂藥,接下來居然要……
要她月兌下衣服跟這個野蠻人果程相見?
「不……不用了!我想天氣還蠻炎熱的,等我擦擦……擦擦風乾就好!這樣就好啦!不用甚麼烘乾機啦!多浪費電啊!」
她步步退卻,一心想要月兌離他的掌握之中,開甚麼玩笑,她是個女人耶!男女授受不親,而且她才第一天進到公司,這種謠言要是傳了出去,要是姐姐回到崗位上了,叫她怎麼做人啊?
「你在說甚麼蠢話?」
龍采剛俊俏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快,一雙眼楮瞧得白崇情膽戰心驚。「……如果今天你沒受傷,只是跳進水池里戲水,我是絕對不會管你。不過你現在受了傷,又淋濕,如果不早點換上乾淨的衣服,我怕你到時候狂犬病加肺炎!」
「你……你別嚇我!」白崇情瞪了他一眼,縮了腿,往床上靠去,「……你不是說那只獒犬是董事長的嗎?既然是董事長的一董事長應該很會保養跟愛護獒犬吧?他怎會讓自己的狗得那種病?」
「那可不一定,天上掉下來的往往不是禮物,地上踝到的往往不是黃金。」龍采剛眨了眨眼,隨即嚴厲地說道︰「別再給我玩躲貓貓!現在快點到屏風後面把你的衣服月兌下來!」
「我……我不要!」她才不要听他的話咧!
「快點!你不用怕浪費電,還有我的衣服也要烘啊!」他說著一面往白崇情的方向走去,一面自己也開始解開身上濕答答的外套和襯衫……
「你你你你……不要靠過來!我不要月兌!」
切!這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
她為甚麼要听他的話?就算有屏風,萬一這個人意圖不軌,還是有可能趁她換衣服的時候沖過來對她做出不利的動作!
般不好……搞不好這些事情全部都是他策劃好的……
「我叫你月兌啦!那邊有屏風,你可以放心去換衣服!我不會趁人之危!」
只見龍采剛大手一伸,就快要踫觸到縮在床頭的白崇情,誰知道白崇情的身子恰好抵住放在床頭邊的直立式衣架,一個揮手衣架往左方倒去,拍倒了一整排的公文,最後一份公文因骨牌效應推倒了放在醫師桌上的熱水瓶,熱水瓶翻倒了,熱水淋在那台剛剛新買的電腦上……
「砰……」
熱水遇上了電器,一發不可收拾,火花跟爆炸聲幾乎同時傳出……
她是阻止了這個男人替自己「寬衣解帶」,但是麻煩卻開始找上門來……?
第二章
艷陽高照。
秋陽射人光可鑒人的玻璃窗內,一格一格被整齊規劃好的方塊落在灰黑色的地毯上,就像是一排排整齊的小田地,紫檀木的辦公桌上,兩旁堆積如山的公文之中,伽瑪制藥的董事長,正閉上眼楮深思著。
「都是你。」站在董事長左前方的胡正豪,以嘴型憤怒地做出悄悄話發言。
「罪魁禍首是你才對!」陳玉香齜牙咧嘴地小聲說著,一面對胡正豪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