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真要被曬成人干也是我先。」
「什麼意思?」
「因為我離太陽比較近。」傅曜戲謔地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再拍拍她的頭,不忘苦中作樂。
「呵哦!你笑我矮?雖然我不像你們美國女人那麼大塊頭,可一百六十八公分在台灣也算高的了呢!你還嫌。」
于薔不平地追著朗聲大笑的傅曜,他則拉她坐在背包上,像乘坐雲霄飛車一樣一起滑下沙山,引起陣陣愉快的笑聲。直到他們爬上另一座沙山頂端,她陷在沙中的腳一個不穩,跌了一大跤。
暗曜回頭一看,笑容即刻一凝,三步並兩步地跑向于薔。
「沒有受傷?」他扶起她,急問。
「沒事!」她無事人似的站直身子,朝他嫣然一笑以安撫他的不安。
可才站穩身子,他們腳下的沙卻吊詭地慢慢起了變化。先是被風輕卷起細微的沙塵,然後慢慢擴大。
「是魔法!」于薔看看腳下,再猛然抬頭瞅著傅曜驚嚷。
「又來了!」傅曜暗咒一聲,拉著她就要滑下沙山避難,可事情來得既急且快,整座沙山頓時卷起邊天狂風沙暴。
他將于薔護在胸前,眼楮無法睜開又呼吸困難,在滾下沙山的同時,沙暴頓時卷成一長條龍卷風襲向他們。
咻!往沙漠更深處的內地疾射而去。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小薔!」
不知昏睡了多久,傅曜目半掩埋他的沙地上乍然起身,腦中第一個想到的是于薔。
他就在這片被風吹皺成一波波波紋的廣闊沙漠里,狂急地尋找于薔的蹤影。
她不能有事!千千萬萬不能有事!
「曜,咳……咳!」平坦的沙地突然坐起一個被金色沙子覆蓋的人形。
「God!」傅曜奔了過去,拍掉于薔滿頭滿臉的沙子。
「你還好嗎?這是哪里?」一股腦兒問出疑問,她焦急地抓著他檢查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他握住她的雙手,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灰頭土臉,兩人不禁啞然失笑。
暗曜半刻不得閑地拾回半埋在沙堆里的行李,拿出衛星定位系統確定他們所在的位置。
「Shit!我們現在竟然就在這片寬度如美國一般大的沙漠的中心區!」傅曜咒罵著。
糟的是,這區域的氣候、環境惡劣,而他們只有三天的存糧、飲水,如何生存?
暗曜開始懷疑他們是否能活著離開這片沙漠了!
「沙漠的中心?」于薔實在不明白,哪來的魔法三番兩次想置她于死地?
忽然傅曜有了更不好的預感,他瞪大黑眸惶惑地問︰「小薔!你的寶盒呢?為什麼這股魔法可以不受寶盒破解?」
「寶盒?」一經提醒,于薔立刻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卻遍尋不著。她懊惱地仰頭長嘆一口氣。「不見了!一定是棄車後、遇襲前掉在沙山上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看于薔頹然地垂下雙肩,傅曜顯得冷靜得多。
他該生氣她的迷糊大意,可現在任何責怪都于事無補。陷在這種地方真的是呼天不應、叫地不靈,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現實了。
「對不起……」她歉然。
「算了,我只是擔心你。」
「我不會有事的。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你別擔心。」
沒說出口的是,唯一讓她痛苦的是不該連累他。
暗曜不由分說地將她抱得死緊,心中暗忖,無論如何都要保全她。
「走吧!與其在這里等死,不如試著尋找生路。」
他向來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堅信只有智慧、積極才能創造希望。當然,這時候他們更需要多一點運氣。
他扶起她,趕在沙漠里渴死前,往空白之地的方向前進。
于薔比傅曜想象中要堅忍得多,頂著沙漠的酷熱和嚴寒、挨著身體的疲累,一路上不曾抱怨半句,更讓他心疼不已。
直到第四天,他們吃完了僅有的食物、喝光了最後一滴水。
「我不行了!」這天黃昏,于薔虛月兌地跪在沙地上,直不起身。
滴水不沾的結果,難逃在高溫下被蒸發成一堆枯骨的命運。
「我背你!」傅曜二話不說地卸下背上的行李,就要背起她。
她抗拒著,絕不願意拖累他。
她平靜祥和地看著世界最美的沙漠夕陽。隨著夕陽逐漸西沉,面前半月形沙丘的曲線隨著夕照光源,幻化成各種絢麗漂亮的色彩,紫的、紅的、灰的、夢的色彩,極美麗而生動。
只可惜夕陽再美,也難逃被黑暗籠罩那一刻。
「累了吧?我們今晚在這里扎營。」傅曜錐心地拉起衣袖替她拭汗。打算今晚獨自到附近那座岩石山上查琛,絕不放棄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曜!你看!」絕望之際于薔凝著面前沙丘的眼突然閃現異樣光彩。她看到了這幾天在沙漠除了他們以外唯一的大型動物。
暗曜回頭往沙丘上一看,不期然地看到一頭長角公羚筆直地朝他們走來。
由于他們在沙丘的陰影下,它也許錯把他們當成同類了。
「我們有救了!」傅曜喜出望外,悄悄掏出靴子里的短槍瞄準那頭公羚羊。
那羚羊慢慢走過來,接近三百碼外仍繼續逼近。它的體型和一只小驢子一般大小,羚角又直又長,就在不及兩百碼的地方,它停了下來,像是起了疑心。
暗曜扣下板機。
砰!羊倒地。
于薔同時別開臉不願意看。雖然知道不管是野兔還是羚羊,通常是沙漠旅人的珍饈佳肴,可她不忍。
「這是自然法則,為了生存,我們不得不這麼做。」傅曜抹去她頰上的淚,將她納入懷中耐心地解釋。
于薔吸吸鼻子,體諒地點點頭。
她自然了解人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殘忍的生存定律,百般無奈且又萬不得已。
「既然有羊,這附近一定有水源。」傅曜大膽推斷,他放開她,就要走上沙丘先將那頭公羚羊弄下來。
可他才走一段距離,這才警覺他腳下這片顏色稍暗的沙地不對勁。想抽身,身體已無能為力地一直往下沉陷。
「是流沙!別過來!」傅曜對隨後趕過來的于薔大吼著,一面力持鎖定想著如何月兌困。
「不!」于薔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體慢慢被流沙吞噬,淒厲的嘶喊聲回蕩在天地間。
她趴在流沙坑邊想拉起他,卻構不到他的手,偏偏四周除了無窮無盡的沙子外,卻沒有枯木之類任何可以救他的東西。
恐懼、驚慌漫天漫地席卷而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擦了再擦,卻止不住潰堤的淚河。
「小薔,衣服!」傅曜提醒急壞的她,動也不動以減緩已經沒至胸前的沉陷速度。
「衣服?」于薔恍然大悟地顫著手急促地解開胸前鈕扣。
她毫不猶豫地月兌下長袖上衣,抓緊?端將另一端丟向傅曜。
暗曜抓住衣服,于薔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困難地、一寸一寸地趕在他滅頂前將他拉出流沙坑。
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傅曜仰躺在流沙坑旁喘息。
于薔跪坐在沙地上愣然發抖幾秒鐘後回過神,便抑不住激動地撲抱向他。
「你要是死了,我會跟著跳下去陪你。」
「傻瓜,我要是死了,你更要為我活下去。不許你有這種想法。」傅曜一震,輕斥著。看她的認真,他毫不懷疑她真會隨他跳入流沙坑去。
「曜……」
「沒事了,乖。」
太陽下山了,氣溫驟降。傅曜心疼難舍地張手環住她撫慰著,這才發現她身子的冰涼。而他為她細致精磨出的雪肌玉膚感到贊嘆,再也移不開眼。
接收到他火熱的凝視,驚魂甫定的于薔這才察覺自己的,火燒了頰似的,雙手遮在僅著內衣的豐挺胸前,倏地背轉過身羞怯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