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吧!你是愛我的,你的身體不會說謊。」
那一夜,干冷的沙漠城市難得地下了一整夜的雨。
屋外風驟雨狂,卻澆不熄屋內熾熱的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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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早晨。
「Shit!我到底在做什麼?徹徹底底地像個大混球。」傅曜躺在床上,雙手背在腦後膠視天花板上黃綠相間的花草圖案,不斷咒罵自己。
他——強暴了于薔。
瞥一眼身旁背對他的于薔,傅曜滿心的內疚與無奈,伸出手想撫慰她卻在半空中打住。
一想到她不愛他了,連他的婚戒都不要……傅曜臉色陡然一變,又罩上一層懾人的寒霜。
他翻身下床拾起滿地的衣物走出房間,關上門絕塵而去。
之後還派兩個阿拉伯人守在她的門外。
他則穿過中庭的人造花園,來到環繞著水池的廣場,跨上其中一部吉普車,經過一道大拱門外出到城里找幾個出色的向導,按計劃于近日內陪同他和于薔一起進入沙漠尋找空白之地。
听著傅曜遠揚的腳步聲,于薔才翻身平躺,揪疼了心。
憶起昨夜的一切,她並不後悔,反而戀戀與他的溫存。
她堅定地閉了閉眼,一听到他的車子發動離開的聲音,一骨碌地跳下床,迅速穿好衣服背起背包,一拉開門便見兩個杵在門口的門神。
早料到她會逃走似的,他打算軟禁她?
于薔心一驚,又縮回房中背倚著門板深呼出一口氣。偶然瞥見這房間唯一一扇小窗,她跑了過去,打開窗。
她先將背包往樓下草皮一丟,再攀著窗邊的老樹枝干往下爬,一跳到草皮上就持起背包彎低身子,以花圈里的樹樣為掩護跑向停車的水池邊。
她跳上停在那兒的備用吉普車,開著它沖出大拱門,往沙漠去。
稍晚,傅曜帶著三個優秀的向導回來。
多虧了幾個有影響力的阿拉伯人的幫忙,否則不管他出多高的價錢,也不會有人願意到空白之地那樣的地方。
「讓他們先把所有的裝備搬上車。」傅曜一邊交代翻譯員,一邊提步上樓。
才上樓就見那兩個守門的阿拉伯人仍很盡職地站在于薔的房門口。
可等傅曜推門進房,哪里還有于薔的影子?洞開的窗戶足以說明一切。
暗曜滿臉肅殺地沖向窗口,往下探去。綠油油的草皮和老樹似在嘲笑他的大意。
他暴跳如雷地趕下樓,只交代一句︰「出發!」
便見到五個人分乘三部車,一刻也沒停地急迫向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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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薔操控著方向盤、腳踩油門,眼兒不時瞄向儀表板上的指南針,配合記憶中藏寶圖所標示的路徑,往空白之地的方向前行。
車子漸漸遠離城市,在一望無垠的礫石平原上奔馳。沿途見到的是一座座聳立的油井高塔和輸油管。後來連這些都不見了,當車子愈深入這片原始、似無盡頭的沙漠時,愈見不到任何的文明風貌。沿途荒涼寂寥,除了風化的岩石、動物的枯骨、干枯的小編木,沙漠與天空交會的地平線、永遠與車子保持同等的距離,讓人幾乎忘了自己是身在二十一世紀。
車子開經一片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的鹽原,于菩終于在黃昏時到達最後一座提供沙漠牧人水源的水井。
水井旁有幾個來汲水的附近部落的人,正圍在一起閑聊。
離他們不遠處有幾只被綁在棕櫚樹干上的駱駝,或站著、或趴在地上,很是優閑。
于薔下了車,開始將車上所有能裝水的用具全灌滿水。
然後她注意到那幾只駱駝,便往它們走去,稀奇地模模它們、蹲仔細審視其中一頭趴在地上的駱駝的美麗長睫毛。
她看得忘我,渾然不知道危險接近。
她身後一捆長長的棕櫚葉片,忽然像千百只惡魔的手指攻擊向她,將她緊緊纏住。
「啊——救命!救……」沒有了魔法的于薔驚駭不已地使力尖叫、求救,一旁的駱駝受驚地號叫、亂竄。
水井旁的阿拉伯人被這幅邪詭的景象給嚇得目瞪口呆,紛紛逃離。
于薔求救無門。
暗曜一路極速狂迫而來,遠遠見到的便是這個情景。
「MyGod!」傅曜臉色倏地轉白,握緊了方向盤的雙手顫抖著。腳下油門踩到底,全力沖向棕櫚樹林。
他沖下車,使力想剝開緊繞在于薔細白頸子上的棕櫚葉,可是他愈用力,那樹葉纏得愈緊。
「不許開槍,你想殺死她嗎?」一見同行懼怕得不知所措的向導拿槍瞄準于薔背後的棕櫚樹干,傅曜嘶聲狂吼。
「曜……」
「不!」他哽咽著,見她就要氣絕的模樣,一股失去她的恐懼直直得他的心淌血。「誰都不許傷害你!」
第一次,他嘗到了什麼叫害怕。
「寶……盒……」于薔困難地掙一口氣,幽幽地看著傅曜,垂下兩行熱淚。
暗曜恍然大悟地急奔向吉普車,取出他放在外套中的寶盒,再奔向于薔面前。
丙然,他帶著寶盒一靠近,纏繞在于薔身上的長條棕櫚葉瞬間失了魔法,便迅即退開。
于薔虛月兌似灘倒在傅曜懷里,兩人緊緊相擁無法言語。
而水井旁的阿拉伯人和傅曜帶來的向導,都認定是沙漠里的邪神惡靈作怪,早就逃得無影無蹤。
尤其是那四個向導,本來要他們進空白之地就很勉強,現在更是打死也不願意前往,只顧跳上吉普車往城里逃命。
一切又恢復正常,向晚的微風撩動肇禍的棕櫚樹,一如以往。
還留在水井旁的,只剩傅曜、于薔和一部四輪傳動的吉普車。
片刻後,傅曜抬眼環視周遭一遍,仍覺不快。
「上車!」他毫不猶豫地將于薔塞進車中,匆忙離開水井繼續上路。
當晚,他們進入沙地,選擇了一座沙山的背風面扎營。
沙漠日夜溫差大,白天的氣溫高達攝氏五十度左右,但到了夜晚卻可能陡降至零度。
暗曜和于薔被著毛毯坐在帳篷前,面對著營火吃晚餐。
暗曜見于薔專注地盯著營火,努力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試了幾次,但營火仍不受影響。
他啜了一口手中的茶終于問︰「難道你的魔法都沒有辦法恢復了嗎?」
「不是沒有,魔法書上寫著,四色聖石存在的極地之處永潤之時,魔芋生,而魔芋就是解藥。」
暗曜點點頭,一徑地陷入沉思中。
可于薔才說完,忽見一條角月復蛇正從他背後攻擊而來。
「曜!」于薔血色全無,拼了命抱住暗曜往旁推去。
暗曜反手抱住她滾了幾圈,隨手抽起一根燃火的木頭斥退那條餓極出來找食物的穴居蛇。
「你不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危險,萬一那條蛇咬到你怎麼辦?」傅曜火氣驟揚地怒斥向跪坐在沙地上低垂著頭、驚魂未定的于薔。
然後拍拍泛疼的額頭,拉起她坐回營火堆前,拾起掉落的毛毯替她被上。
他寧可自己被蛇咬,也不願意她受傷,但明明是關心,表現出來的卻是連他自己都厭惡的不講理。她說她不愛他了,可他又清楚地感受得到她濃烈的愛,甚至不顧危險地舍命救他?她對他突來的轉變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我得不斷地問,你來做什麼?」于薔嗚嗚咽咽地掩面啜泣。她已經極力逃離他了,為什麼他就是不死心?
「我來做什麼?你看到了不是嗎?進入沙漠,危險也跟著來。我一離開,你就連連出事,你說我來做什麼?」傅曜憤憤地拉下她的手,然而一對上她梨花帶雨的容顏,他心軟地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隨即掄拳擊向沙地以泄忿。「我不會離開你,直到毀掉四色聖石完成任務。」他重申,堅定的神情映著躍動的火光不容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