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了?他憤于與不同的女人玩這種游戲,但她可不!呆傻如她怎麼就此輕易被誘惑?更何況她還有個命定男人!
這種游戲她不想玩,也玩不起!
她自責,也懊悔!
只是心底泛起的那股異樣情緒是什麼?她不懂,也茫然。
暗曜氣息未定地喘氣,看著她縴弱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後,他立即轉換水流讓冷水淋遍他熱燙的身體,撫著臉卻撫不平她在他心湖所激起的陣陣漣漪。
他是個情場老手,痛恨這種他完全無法掌握的陌生情悻。
他感到生氣對自己,也對她!
她到底對他施了什麼魔咒?他在心底吶喊著。
片刻後他在腰間圍著圍巾走出浴室。于薔已換好衣服坐在玻璃牆前,額頭貼在玻璃上愣愣然地看著窗外紐約清新明朗的早晨。
「魔法書還我!我要走了!」听著他換衣服的聲音,于薔將臉擱在曲起的雙膝上悶悶地說。
暗曜昂首睨向讓人忍不住想呵疼的于薔,心一悸,隨即臉色一沉,提起公事包出門,乘電梯下樓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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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巫不拿回她的魔法書,似乎永遠不會死心。
接連幾天,只要是傅曜出現的地方,總是可以見到她。
白天,他上班,她會坐在他那豪華辦公室的沙發上礙他的眼。有時候自己帶本書看著、有時候拿他核桃木書櫃上的書閱讀;無聊時拿本速描簿畫他、畫他背後玻璃帷幕外的紐約街景;或是用魔法變些把戲以自娛。
有時見不得他的嚴肅,她會淘氣地畫下一個夸張滑稽的他,然後若有意似無意地展示給偶爾抬頭的傅曜看。
暗曜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有繪畫天分,但也只是冷冷地瞟她一眼,就又埋首于工作中。
他真的很懷疑這個小女巫會有無聊的時候,一個人也能自得其樂。值得慶幸的是,她不會打擾他,進退得體。
有人來訪或傅曜開會時,她會自動隱身。他雖見不到她,但總感覺得到她就在附近。
暗曜對她的跟隨由初時的厭煩,漸漸地感到莫名的心安。偶爾她離開一會兒,他竟會可笑地急著找她。
夜晚,他和女伴到餐廳用餐,一出餐廳,他會見到等在遠處的她,用幽然哀怨的美麗眼眸定定地瞅著他,讓他無由地泛生一股罪惡感,好像自己多對不起她似的。
他和女伴開車離去時,後照鏡上也會出現她站在車道上孤寂凝望他的身影,那模樣除了讓傅曜捉狂地不舍,她還明明白白地表達出一個訊息「花心男,魔法書還給我」。
半夜,是她唯一不會出現的時刻,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里見鬼的全是她。
她在哪里過夜?她安全嗎?
如此反反復復地一天過一天,他不理她、她亦不說話。僵持的結果是他被虐得焦躁易怒、脾氣火爆。
老天!他是怎麼了?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竟能搞得他心神不寧、反常得連他都不認識自己了。這天,他到一座私人豪宅參加一場商業酒會。
天空下著滂沱大雨,他以為她不會出現。
可是當酒會結束,他撐傘走出大門正要步下階梯時,他看見了她。
她就蹲在他的車旁,交抱著雙臂在風雨中瑟縮。
雨水淋濕她白色及膝洋裝,黑緞似的濕發披瀉在她單薄的肩背、臉蛋上。
暗曜怒不可遏地丟掉手中的傘走向她。
「安德魯,你回來!」他今晚的女伴——剛才與他在窗邊擁吻的貝蒂,隨後撐傘追上前。
「滾!」傅曜轉頭朝她一喝,便直直地朝于薔走去。
于薔楚楚可憐地回頭,看著被雨淋得濕透的傅曜往自己走來。
「為什麼讓自己淋雨?你不是女巫嗎?變把傘對你應該不是難事,為什麼這樣苛待自己?」傅曜握著她縴細的雙肩怒吼,然後把她揣往懷中緊緊擁抱著。
她自虐,心疼的卻是他!冥冥之中好像他虧欠她很多似的。
于薔本來是撐著傘的,可……可是偶然瞥見傅曜和貝蒂在窗口擁吻的畫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渾渾噩噩的,魔法變出的雨傘也就消失了。
不過,淋雨的人是她,他為什麼生氣?
「魔法書還我?」無視于傅曜的怒氣,于薔睜著迷蒙的眼,仰頭笑問。
「Shit!」傅曜咒罵一句,打開車門便將她塞入前座。
他油門一踩,車輪磨他聲嘰嘰傳來,深色藍寶堅尼繞過宅前噴泉池,疾速往他曼哈頓的頂屋駛去。
他瘋了!瘋得徹底!
這個小女巫無端闖進他的生命、擾亂了他的生活。在她顛覆他的一切後,她為的只是一本該死的魔法書!
看他讓自己陷入了何種境地?
一向自詡冷靜理智的他,竟然為了報復對她的不滿,再次沾染貝蒂那張吻男人無數的唇。
貝蒂的唇如一張食之無味的紙,哪比得上于薔那張他日夜想親嘗的性感蜜唇?
回到他位于曼哈頓的頂級大樓門口,傅曜將車子交給門僮後,便將她拉進豪闊的門廳,搭電梯直上頂樓。
「進去泡個熱水澡。」回到頂屋,他拿下她的隨身背包,直接將她推進浴室,命令著。
「我……你……」于薔杵在浴室門口,看著他身上不下于她的濕漉。
「別讓我動手!」他冷漠硬聲地說。
他在享盡艷福後憑什麼這樣待她?可惡的花心男!
于薔柳眉一凝,門倏地關上,將他不可一世的狂傲阻絕在浴室外。
暗曜握拳捶捶額際,立刻找出那本該死的魔法書。再換下濕衣、拭干滴水的頭發。
于薔沖了個熱水澡一出浴室,只覺得頭腦昏沉沉的,想也沒想地就要往他那張大床爬去。
好困哪!
「先把頭發吹干!」傅曜口氣不善地一把抓下她,將她按坐在沙發上拿著吹風機替她弄干頭發。「安德魯先生……」于薔感覺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拂著她光滑的發際,聲音里有一絲哽咽。「其實你也可以很溫柔的。」
「溫柔?哼!」傅曜冷哼一聲。從來沒有人這麼形容過他,稀奇!
而且他從未發現,原來女人的頭發少了造型膠水,可以這麼好模,讓人愛不釋手。
真是的!人家是夸他耶!可看他竟是不屑。
于薔嘟起嘴,等他吹干便爬上了床。
「就是這一本魔法書?」傅曜收起吹風機,將他書桌上那本有著詭異圖形和文字的黑色書本給丟上床。
「魔法書!」于薔精神一振地撲向前,興奮地捧起魔法書。「你別這麼粗魯行不行?我們台灣人說不愛惜書本的人是念不好書的耶!」
她想翻開魔法書展讀卻無法打開。那會按呢?
于薔沮喪地瞪著手中的魔法書。
「哈佛的經濟學博士,你說我會不會念書?」傅曜雙手環胸地倚在書桌前斜睨著她對他丟出的一記白眼。
「唉!這本魔法書關系著一個巫界寶藏,除了它,我還得找到一份藏寶圖……」于薔不再隱瞞,將卜瑞托她尋寶的事一一說給傅曜听。
「你相信這種事?」
于薔猛搖頭。「這已經不是我相不相信的問題了,事關‘承諾’,是我送錯包裹氣死了卜瑞先生,我有責任完成對卜瑞先生的承諾。」
于薔頭痛欲裂地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縱使舊金山的傅家真有那份藏寶圖,她該如何取得?蒼蒼茫茫地,她又該如何去尋找一份連她都不相信的巫界寶藏?
暗曜眯著眼仔細審視于薔,眼底滿是對她重承諾的贊賞。
他才不管什麼寶藏,有興趣的是卜瑞臨終前所說「藏寶圖在舊金山傅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