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逡巡過四周一遍,隨即繼續前行。
于薔用食指揉揉鼻子便跟了上去。
暗曜才推開總裁辦公室厚重的大門,于薔想搶先一步鑽進辦公室中,但傅曜長腳跨出幾步,她也只能閃一邊涼快去,趁著門合上前趕緊隨後跨步入內。
裝著魔法書的淺褐色包裹上面多堆疊了一層厚厚的信件,正躺在偌大的辦公桌上向她招手。
她想盡辦法轉移傅曜的注意力,阻止他向辦公桌前走去,然而就像走廊上對他的阻撓一樣,她的魔法失靈了,只除了隱身術外。
噢!那A按呢?于薔站在書桌旁握緊粉拳,看傅曜將手提箱中幾份資料拿出來放置到辦公桌上,再把桌上的信件、包裹,連同卜瑞那份,一並熟練地放入手提箱中。
如果她夠狠,就應該毫不考慮地過去一拳揍昏那個可惡的婬蟲,拿了書便走——雖然她很懷疑自己是否真能揍昏他。
暗曜似乎不打算在辦公室久留,拿了東西便要離開。
于薔急白了花容匆匆追上,暗叫︰「喂!我的魔法書還給我。」
在快不眨眼的速度下,傅曜身形一晃已出門外。
踫!于薔以拼命三娘急追之姿黏上那道已合上的核桃木門,除了撞扁的俏鼻外,一無所獲。
討厭啦!
暗曜听著身後大門上的撞擊聲,並未停下察看,只是昂首闊步地乘電梯離去。
他相信「那東西」自然會跟上他,而他正想看看它到底在搞什麼鬼!還是先回自己的住處再說吧!
于薔不悅又委屈地噘著嘴,伸手整整被撞歪的鼻梁,不禁懷疑——
是婬蟲運氣太好,還是她的魔法太遜?
她自始至終不僅沒有整到他,一遇到他,她的魔法和咒語竟全然失靈,為什麼?
第二章
暗曜的住處位于紐約曼哈頓區,一棟樓高五十六層頂級住宅的頂樓。
寬敞的樓面除了廚房、浴室、衣帽間外,並無隔間。整面玻璃牆與造型特異的透明屋頂連成一氣無遮無掩;在夜里,那種坐擁天幕繁星和獨享紐約燦爛輝煌夜景的舒心暢快,是無以言喻的極品享受。
銀、白、黑是內部現代感十足的裝璜基調,充滿著連金錢也無法堆砌的獨特品味,很道地的屬于傅曜的雅痞風格。
于薔一見這房子,眼兒一亮,也忍不住要贊嘆。
她仍然隱身,騎著銀帚在屋外上上下下尋找可能進入屋內的縫隙,但傅曜這棟豪華的玻璃屋甚至比蛋殼更縝密,想混進去談何容易!
她累斃了!在她二十一年的生命中,從來也不像這幾天這麼忙、這麼累。一張嬌俏的容顏貼在玻璃外牆上,扭曲變形得丑到不行!但誰在乎呢?她只想拿回她的魔法書而已。
她呆滯地盯著屋內電腦前的手提箱,而它好像在嘲笑她這個迷糊的笨呆瓜似的。尤其那張鋪著銀灰色綢緞床單,至少可供五人翻滾的大床,讓于薔好生羨慕垂涎不已。
如果能躺下來睡個好覺就好了!
屋內流瀉著熱門的勁舞音樂。剛沖過澡的傅曜,頭發還淌著水,全身赤果,只在腰間圍上一條大浴巾。他赤腳踩在銀灰色長毛地毯,來到電腦前半彎,左手撐持著桌面,用右手敲出他這房子先進的控制系統,將之顯示在屏幕上;然後再敲下幾個鍵,整片玻璃天窗便流暢地退開。
他打開屋頂,使得沒有遮蔽的夜空和星群更顯清晰閃耀。
「哇!太好了!」于薔笑顏綻放,睜著一雙靈動的水眸目睹整個玻璃屋頂向旁邊移開,精神為之一振。立刻驅動掃帚向上飛去。
這是何等稀奇,真的是整面屋頂都移開哦!就不知道那婬蟲躺在那張舒適的大床上,徜徉在夜幕繁星下是如何地饜足。
于薔飛到這棟燈火明燦的高級大樓上方盤旋了一會兒,看著頂樓的婬蟲衣衫不整地正在處理手提箱里的信件包裹。
這是傅曜每天下班回家後的例行工作,卻給了于薔可乘之機。
她想,反正他又看不見她,順手牽羊,喔,不!是物歸原主的事兒,應該輕而易舉才對。
她還想奉送一只蠍子嚇嚇他,最好從此不舉,以免禍害遺人間。她這種俠骨熱腸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哦!想來都替自己很驕傲。
于是于薔眯起眼,很認真地思考她該以何種角度俯沖向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取走他置于右後方的淺褐色包裹。
于薔量好角度,過分胸有成竹地揚揚笑,便調低帚柄向下俯沖,可沒料到的是一根接合屋頂的小爸條絆住了她的銀帚,她就這麼從屋頂直直地往屋內掉落。
「啊——」隨著于薔乍起的驚呼聲,她的隱身術也驟然失效而現出身形來。
暗曜猛地抬頭,便不可思議地見到一個女孩從天而降,還來不及細想,人已反應迅速地自軟椅上彈跳而起,伸出雙手承接向他襲來的重力加速度。
暗曜抱著于薔,一個翻滾以緩和沖擊的力道,接著兩人雙雙跌臥在長毛地毯上;于薔急欲抓握的雙手,卻好死不死地扯掉了傅曜圍在腰間的浴巾。
「該死!你是誰?到底想干什麼?」傅曜不遮不掩,一絲不掛昂然地站在于薔面前,不自覺以中文向她怒吼。
于薔驚魂未定地坐在地毯上喘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落得險些摔死又被逮個正著的後果。
她瞅著面前那雙修長的健腿,視線循線條而上。她看到了她這輩子未曾見過、成熟且光果的男性軀體和傅曜橫眉怒視的臉孔。這不勝負荷的刺激讓她一口氣順不過來,雙眼一閉,頓時昏死過去。
「喂!你醒醒!」
沒給他答案就甭想裝死了事,事情可沒那麼簡單!
暗曜暗咬牙,二話不說地蹲抱起她輕盈的身子,直接往浴室走去。
裝滿水的浴白因于薔的被丟入而水花四濺,傅曜得空的雙手順道再扯了條浴巾圍上,雙手環胸地站在浴白旁,好整以暇地看著驟然清醒,正在浴白里浮沉掙扎的于薔,並趕在她淹死前像撈魚一樣一把撈起她。
「咳……咳……放開我!咳……」于薔顧不得一身濕透的狼狽和嗆水的難受,兩只手使勁兒捶打傅曜健美的胸膛,並努力掙月兌他的掌握。
只要她是清醒的,且足以回答他的問題,他也不打算為難她,才松手她就飛也似的往浴室外逃。
「休想弄濕我的地毯!」他的大手往她背後一揪,「刷」地一聲!于薔背面的襯衫被他強大的手勁整片撕下,露出她柔細白皙的美背。
「噢——你這個變態大婬蟲!」于薔的母語月兌口而出,倏地轉身,出于自衛的本能抓起觸手可及的沐浴乳、香皂、刮胡水……便往傳曜身上猛擲。
想佔她便宜,門兒都沒有!
婬蟲?傅曜腦中迅速閃過公司大廳的白牆上所印的那兩個字,也確定了一個想法︰這女孩和一連串的古怪必然月兌不了關系。
「夠了!」他輕松地一一拂開于薔投擲過來的物品,一聲震天價響的中文暴喝聲,嚇得于薔握不住手中的洗發精「咚」地掉落到地板上,呆愣在當場動彈不得。
怎麼他也會說中文?
「把這換上!你必須回答我一些問題,尤其是關于婬蟲!」說到最後兩個字,傅曜幾乎是咬牙低吼。他從一旁的壁櫃里取出一件他的浴袍丟給披頭散發、膽小瑟縮的于薔,看也不曾多看她一眼便率先走出浴室。
婬蟲?天哪!地哪!她怎麼不打自招了呢?于薔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失色的花容就更顯慘白了,抱著浴袍沖到門前將門重重上鎖,背倚著門板大大地松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