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完即投入門外的風雨中,策馬狂奔入宮。
那一天,李霆在皇上的寢宮外無懼風雨的挺跪了一天一夜,執意取消隔日與吐蕃公主的大婚,娶映橋為妻。
皇上為李霆此舉一時急怒攻心,臥病在床,用盡鎊種方法甚至以大好江山及太子之位為要脅,仍無能撼動李霆的決心。
見他執意如此,皇上一怒之下撤廢李霆的太子之位,在皇後的軟言相勸下才沒將李霆押入天牢听審。
聞訊趕來的吐蕃王怒見和親不成本欲大動干戈,但因李霆已因拒婚而失去太子之位,便不再計較,當下攜著心有不甘卻只能徒嘆奈何的巧玉回國境。
當日平回紇之亂班師回朝途中,崔□所預言的遭小人所妒,已因李桓一連串的報復而應驗。而情關難逃,這一情關也真讓李霆棄江山而就美人。就不知如今命在旦夕的映橋和她月復中胎兒的命運能否回春?
急促的馬蹄聲在飄搖的風雨中噠噠地出宮門直奔定北王府。而馬背上一身狼狽濕淋的李霆心中唯一的聲音是——「映橋,等我!」
尾聲
李霆回到王府後,輕車簡從帶著病弱的映橋遍訪天下名醫。最後在終年積雪不退的天山山巔的寒冰玄洞中,以水療將映橋的內傷治愈又不傷及胎兒,已是一年之後的事。
這一年期間,映橋產下一對雙胞兒女,小兒女長得聰慧靈巧,那氣宇及美貌盡得父母真傳。
而這寒冰玄洞的玄妙之處在于石洞外是嚴寒酷冷的重山峻嶺,洞內水流及氣候溫度卻是得天獨厚的溫暖宜人。
「相公為我拋棄大好江山,教映橋何以為報?」離開天山玄洞前一夜,旁邊的小兒女正酣眠。而映橋則膩在李霆的臂彎中呢噥軟語。
「噓!」李霆修長的食指壓上映橋鮮潤的紅唇,微側撐起身子瞄了一旁小兒女甜甜不受干擾的睡容一眼,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擁著妻子不安分了起來。
「傻瓜!若不能保護至愛的人,江山社稷于我太沉重!家不齊,又如何能平天下?」
「嘻!嘻!」映橋低笑,忙著撥開他的毛毛手,左躲右閃他的侵略。「誰說我傻來著,你又何嘗不是?又是皇位、又是妖嬌公主,就有你這痴傻之人甘願為我們母子三人舍棄一切。想我史映橋窮其一生也無以回報你這分深情至愛了!」
「那還不簡單,只要在我愛你的時候好好表現就行了!」他好忙呢,才說著就將她那雙欲迎還拒的小手握在枕頭上方固定免得礙事,一方又俯下臉埋頭苦干起來。
「可是……我還有話問你呢!」映橋倒抽了一口冷氣,說是有話要問,但身子早已不听使喚的迎向他。
「說!」李霆低啞著嗓音極克制的抬起頭。怎麼她今天問題這麼多?
「下午綠珠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發現一個精巧的木盒,里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她好奇地問。
李霆若有所思地放開映橋,坐起身沉思了一會兒,便逕自下床拿了她所說的木盒回到石室中。
「這是我初見你自天上掉下來時,你身上所有千年後的東西。」他慎重地打開木盒遞到她面前。一直以來他總是妥善替她保管著。
一見與二十一世紀僅有的關聯,映橋伸手輕觸她那千年後的衣裳、鎮金店打造的精致項煉,和一枚璀璨奪目的京華鑽戒,內心百感交集。
「你還眷戀著千年後嗎?」李霆語氣中頗多無奈。
「不,只是……」映橋將視線由木盒中移向他深遂幽遠的眼眸,情不自禁的又投進他的懷抱,語重心長地說︰「千年後只是個美好的回憶。這時代有至愛的你、有我們至親的孩子,天知道我覺得自己有多滿足、多幸福!我慶幸自己有勇氣到這時代尋你,總算不枉此生,否則留在那個沒有你的時代,我不知道生命還有何意義……」
「映橋!」李霆為她的深情不悔感動,一時無言,緊抱著她親吻她的柔發。
映橋安逸地沉溺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臉兒一偏,正巧瞥見木盒中還躺著她的輕薄手機。笑著推開他,拿起手機對他介紹這千年之後的文明產物。
但語未歇,突地一陣天搖地動,李霆反應迅速的拉著映橋及接過兩個熟睡中的稚兒往石桌下鑽去。
「是地震?」映橋和兩個依然酣睡的稚兒在他大張的羽翼下竟然不感到害怕。
「是地牛翻身。」在余震不斷中,李霆悍衛妻兒的態度堅決,時時警戒。
真不科學!映橋噗哧笑望了他一眼,再轉回頭時卻被暖石床上閃著綠色亮光的手機給嚇呆了。想也沒想的就沖到床邊拿著手機依回李霆身邊。
李霆還未開口責怪她的不顧危險,就听到她興奮地說︰「相公,你看!」
「這是什麼?」看著一閃一閃的小綠燈,李霆頗感訝異,接過手機察看這光源從何而來。
「你看……譬如我像這樣按了我最要好朋友的電話號碼……」映橋解釋著,隨手撥了靜靜的電話,湊近耳朵一听,手機那頭竟然有回應。
「喂!林靜靜!」听靜靜的聲音顯然是剛睡醒。
而映橋這通電話竟撥回了千年之後。哪有可能?但事情真的發生了!
「靜靜,是我,映橋!」映橋握著手機的手顫抖著,一听是靜靜的聲音,便忍不住激動,拉了李霆一起湊近听著。
李霆對這小小敝異的物體內傳來的聲音,驚訝得啞口無言。
「映橋,你在哪里?巫師那邊的紅絲線斷了,我們以為你死了。可是那個可怕的巫師卻嘰嘰咕咕說了一大串我們听也听不懂的土語,最後才搞清楚,原來他說他從沒有遇見過這種怪事,否認他收了你的生命……」
靜靜在電話那頭又是哭、又是笑,仍弄不明白映橋這通電話是從天堂或地獄打回來的。
不過,天使或鬼會打電話嗎?托夢或直接現身不是更快?
「靜靜,我沒有死!我到唐朝了。李霆也就是哲維,我的相公,哦!不,是我先生,他很疼我、愛我,我很幸福也很快樂!我們的雙胞兒女已經五個月……」映橋將她來這時代的情況大略說了一遍,但隨著余震愈來愈趨緩,手機的訊號也就愈微弱,終歸于平靜。
「靜靜——靜靜——」映橋不死心地對著手機不斷輕喊,卻徒勞無功。
「太不可思議了!」李霆呼出一口氣,想理清方才所受的震撼。
「莫不是地震使得磁場澳變,使我這通電話莫名其妙的跨越千年?」映橋拾起亢奮的情緒,松了一口氣。甜蜜蜜地圈緊他的脖子道︰「總算讓千年後的親友知道我活得很好,使他們放心、祝福我們也就夠了!」
「你真舍得放棄那般文明的生活與我相伴一生?」
「看吧!痴傻的人又豈止我一個。你都能舍棄皇位,而我這犧牲算得了什麼?」映橋溫柔地說。
李霆緊緊擁抱映橋,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個兒身體里。
半晌之後才將熟睡中的稚兒放回原位,迫不及待地抱著愛妻回暖石床上繼續之前未完成的事。
那一夜,真的很狂熱。
而李霆灑月兌豁達的認為︰榮華富貴于我如浮雲,唯得嬌妻美眷共度一生,乃人生要事!
對于自己的抉擇,李霆和映橋從沒有後悔過,終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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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放下電話,腦筋恍惚得一塌糊涂。
「我一定是得了神經病!」她咕噥著。擰了把自己的手臂。「哎喲!會痛耶!」也因此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