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搓著、搓著,精神有些微的恍惚,直到被他反身一提給丟進木桶中,差點淹死在水里才恢復神智。
「咳!咳!」吃了幾口水,映橋猛咳了幾聲強烈抗議著。
「放開我!你自己洗,別拖我下水。」使勁撥開他自背後伸出,禁錮在她腰上令她動彈不得的大手。
「來不及了,不是嗎?」他壞壞的在她耳後敏感部位吹氣,輕嚙著她的耳垂。只片刻她便停止了掙扎,任他在她柔美的頸肩印下無數個吻。
咦?以前那個謹守禮教的李霆哪里去了?原來他還是個調情聖手。映橋心想真是自己低估他了。
直到他欲動手除去她身上的衣服,門外適巧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王爺!王爺!」
「什麼事?」他不悅地對著門外問。
「稟王爺,軍隊中抓到有人在伙食房下毒,周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李霆臉色一沉,隨即起身匆匆著裝後,憤然地邁出房門。
見李霆離開,映橋雖松了一口氣,卻也帶著幾許悵然,緩緩除卻濕衣,好好的將身子滌淨……☆☆☆☆☆☆☆☆☆☆☆☆李霆下令封鎖有人在伙房下毒的事,秘密處理之後,軍隊一切作息照常。
是晚,張揚在府第置酒宴請王師部將。席間胡琴、琵琶爭鳴、羌笛奏樂,更從胡姬酒肆請來波斯舞娘助興。
在一陣諠嘩叫嚷、傳杯踫盞之後,個個酩酊大醉,摟著身旁陪侍的美艷多情樂女調情作樂。
映橋亦是座上客,遠遠的獨據大廳一角。她今天被那兩個侍婢打扮了一身胡服,窄袖綠短衣、下著鵝黃長裙,是這時代流行的裝扮,與身著V型領、雙乳半露的大膽樂女相較,硬是把那些庸脂俗粉給比了下去。
她的衣著雖不暴露,但那股風華氣韻冠群絕倫,巧笑倩兮,顧盼流轉盡是萬種風情。
逢此頗具考古價值的盛宴,她的心情該是高興的才對,但一見到坐在首位的李霆與座旁兩位艷麗大膽的樂女自在適意地談情調笑,任那樂女媚眼挑情、溫柔依偎,映橋就是快樂不起來,一顆心蕩到谷底,悶坐一旁。
偶一抬眼向他望去,正好觸及他凝視的眼,她也不避諱,直盯著他瞧。誰怕誰?還怕看輸他不成!有美女左擁右抱、大膽親熱,還眯著一雙色眼看她干嘛?
見他朝她勾了勾手指要她過去坐他身邊,她是起身了,但只是識大體的朝他福了福身子,告知被遣來請她的僕人,她身體不適想回房休息後,即帶著滿腔濃烈的醋意轉身離席。
我在吃醋?她想。心里不斷告誡自己必須杜絕這種念頭。反正就要走了,何須在意?
隨侍提燈的侍女推開房門請她入內。映橋呆呆地在床沿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實行她的逃月兌計劃。
「呃,我想吃點冰糖燕窩,可否請你們替我準備?」
「是!」
其中一個侍女餃命離去,可還剩下一個,于是她再尋了個借口。
「我想讀一點書,可否請你到張老爺書房替我找來一本詩集?」
愣在一旁的丫頭面有難色。她們就是不識字,否則哪用得著來給人當婢女,要她去找「一本書」可比登天還難了。
映橋當下會意自己觸著了人家的痛處,遂改口道︰「那麼你隨便找本像樣的書來即可。」
像樣的書?這婢女又有意見了。「姑娘,小翠不識字,不懂何謂像樣的書。」
「隨你拿,只要你看著順眼便成了。」標準已降至最低。炖燕窩需要時間可以讓她從容去尋找白天記下的路徑,但至書房隨便拿本書——可就不敢保證了。
見小翠一走,映橋也隨手抓了件披裘跟著小翠後頭往外跑去。
穿過層層院落,看著淒清的夜色,一想到此去前途茫茫,將與李霆那冤家永別,心有千萬般的茫然與不舍,待伸手撫上頰上的涼意,始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腮。
但非走不可的腳步不能停,心再疼亦得往前。拭一拭淚,再抬眼環視周遭的花木扶疏、小橋流水,襯著幾可亂真的假山,竟是白天所未見的陌生景象。
原來迷了路!
「明明記得這里有一道花鳥雕刻栩栩如生的圓形門,怎麼不見了?」映橋在原地焦急地轉了轉,听著樹叢里異樣的動物聲響、詭譎的樹影搖曳猶如鬼魅吞噬人前的張牙舞爪,心底不禁泛起一陣懼意。
就在又急又怕、不知所措之際,忽地,樹叢里竄出一只類似松鼠的小動物急往她身邊的樹上爬去,嚇得映橋驚叫一聲轉身就跑,不料才跑幾步就撞上一道結實的肉牆。
待抬臉一看清來人的面目,隨即又心虛地放聲尖叫。叫聲未歇,就教那人以唇堵住了她的嘴,直讓她塞回驚呼。
「這麼晚了,你去哪里?」李霆雙眼里透著精銳犀利,睨向仍攤軟在他懷里的映橋。
她知道他起疑了,硬拗著轉移他的注意力。
「筵席散了?也許你還有余興節目,何不快些去?不用管我了,免得小姐們失望了。」說出口的話雖是為轉移他的注意力,但也掩不住心底濃濃的醋意,愈說愈是激動。
「逢場作戲,我自有分寸。」李霆看穿她的醋意,心中不免狂喜。但這次映橋打錯了如意算盤,想藉此蒙混過關、轉移話題?但看他陰沉的臉色就知門兒都沒有。「你最好照實回答我的問題!」
嚇誰呀!這臉色!
「天氣熱,我睡不著……出來散……散步。」映橋被嚇著了,顫著聲音回道。不常說謊,說起謊來還真是心虛得緊,她深吸一口氣只希望他能相信。
「天氣熱?還帶著披裘?」
「是啊,出來散步又怕著涼,所以就披上了。」說了第一次謊,到了第二次就自然多了,口氣也跟著篤定多了。
他那似乎能看透人心的利眼瞅著她,她早已垂下濃密的長睫不敢直視他。
映橋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將手探入她的衣襟中。
「你……你又來了!」她捶打著他的胸膛。「放手!」
明知她抗拒不了他,還動不動就人身侵犯,簡直是虐待嘛。
「瞧你一身汗濕的,可是真熱啊!」李霆閑適的收回手,臉上那一層如霜的肅然不見了,換得的是一張迷死人的笑臉。
天知道她一身汗濕流的是冷汗,可不是熱汗。總之不管是什麼汗,總算騙過他了,該慶幸的。
「是呀。」皮笑肉不笑地再作勢用縴縴素手*(了兩下以加強說服力。
「來!」他才開口就已抱起她往屋頂上飛去。
「啊!」如此出其不意的,映橋又是一聲驚呼。
「如果你這是邀請我吻你的話,就盡避叫吧!」李霆說這話的時候人已經在屋頂上了,再抱著她一縱身,立即來到屋頂最高處的中梁上。
「你……你會飛?」
「傻瓜!這叫輕功,如果你硬要說是會飛也是行得通的。」他放下她,逕自往中梁上一坐,再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她乖乖地在他身邊坐下。他手一攬,又將她納入懷中,她也就順勢將頭往他的頸窩一靠。
「這樣好多了是不是?」屋頂上涼風徐徐,確實消除了許多暑氣。
「這夜景似乎有些暗淡。」映橋看這潼關城的夜景,心中忽地涌現一陣思鄉之愁。
在另一個時空,在她家二十三樓的窗子往市區望去是多麼的燈火輝煌,燦爛奪目的七彩霓虹豈是這稀疏油燈構成的夜景所能比的。
她想家、想親人、想同學、想朋友、想靜靜是不是還守在馬來西亞等她回去……「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