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屬猴的嗎?爬樹這麼在行!
「我……我不敢!」她僵著臉猛搖頭。感覺雨水自頭發里滑下她的頸項,沁入她單薄透著涼氣的睡衣,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如果你不想死不瞑目的話,就趕快爬下來。」他對著在樹上發楞的希妍壓低聲音提出警告。現在他很肯定那兩個持槍的惡徒絕對不是爺爺派來的了。他們的目的是殺人,如果對象不是他,那麼就是——希妍!這和他之前對她遭謀殺的假設不謀而合,只是歹徒能找到這座牧場,也未免太高竿了。
「哎喲!」當希妍一听到高孟謙的警告,精神一個恍惚,腳下一滑,就意外的掉下樹來了,所幸他大手一張,穩當當的將她接個正著,省下了再爬上樹抱她下來的麻煩。
但更麻煩的還在後頭,她被樹枝勾住的裙擺在掉下來的剎那撕裂,白色的殘裙正掛在樹下招搖。
「我的天!」被他抱在懷里,希妍低喊一聲,雙手無措地不知該遮住熱得發燙的臉頰,還是令她難堪的白色小內褲。
嘿!嘿!這下可一目了然了。他邪邪怪怪的盯著她下半身的旖旎風光,忍著肚里的笑意,緊閉嘴巴不發出笑聲。這會讓人流鼻血的。今天才看過她的上半身,現在又有下半身可欣賞。雖然三點全不露,但就足夠教他血脈賁張的了!
「你想繼續欣賞,還是想死不瞑目?」套一句他的話,希妍光火地噘著嘴瞪他。反正于事無補,干脆就讓他看個夠。大驚小敝的家伙,難道他沒見過女人穿三點式的比基尼嗎?
「欣賞?以後有的是機會。走吧!我小氣得很,可不想與別人共享你的美。」高孟謙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一斂,抱著希妍身形一晃,來到只有幾步之遙的吉普車旁,將她塞進車內。
「等一等,你說別人是什麼意思?」希妍驚惶地睜著水靈清澈的眼眸,鎖住他銳利精湛的眼探詢著。
「有兩個持槍的男人正在找我們。」他坐上駕駛座後,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盯著迎面而來的一部汽車,態度有著前所未見的嚴肅與慎重。
他們是……
整個氣氛顯得緊張且吊詭。希妍只覺得冷,一股錐心刺骨的寒意自脊髓不斷泛散開來。她顫著身子環住自己,視線跟著高孟謙冷靜深沉的目光移動。
汽車停妥後,走出四個彪形大漢,匆匆沖進門。一會兒就听見槍聲四起。
「救兵來了!」他揚揚唇,這才發動引擎趁亂離去。
懊來的還是來了,她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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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孟謙握緊方向盤。踩足油門,專注的在山路上狂飆。沉重的焦慮和不安擾得他心亂如麻,連貫有的自制和冷靜都消失無蹤。
「該死的!希妍,你到底要隱瞞我到什麼時候?」他煩躁的將雙手猛力往方向盤一擊。殺手都找上門了,他還一無所知,只能一味的逃跑,這絕對有違他凡事掌握狀況的作風。
「我……我好冷。」希妍拉緊身上的毛氈,仍抵擋不住潮濕和寒冷,她凍得全身僵硬嘴唇發紫,忍不住申吟出聲。
「噢!老天!」瞥一眼身旁潮濕又可憐的女孩,他自責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體溫。才驚覺她全身涼冷。
斑孟謙匆忙將方向盤一轉,在另一條岔路上飆了一段距離,機警的避開可能的跟蹤後,才緊急踩住煞車。
將她抱到後座,他快手快腳的月兌上和她一樣單薄的衣物往她身上套。
「你……你會冷的。」希妍見他赤果著上半身,露出結實健美的胸膛,不禁搖頭拒絕。
「我是會冷,但你已經快凍死了!」他迅捷地忙著,噴吐出的熱氣在濕冷的山間全成了飄然的白霧。
他光著身體往她身上覆去,用自己的體溫幫她取暖,再用毛氈將兩人緊緊裹住,藉著微薄的暖意互相取暖,免得兩人凍死在這山間。
「你……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氤氳著水霧的眸子如泣如訴的望進他盛滿關懷的眼。身體漸感暖和,但手撫著他的寬背卻覺得冰涼。
「說什麼傻話!」他冷得牙齒直打顫,但仍強忍寒意。
「現在你知道我是個禍水了。把我留下來吧!自己逃生去,我不會怪你的。」
「你說的什麼鬼話,我會把你留下來自己逃生?希妍,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早在她闖入他的生活時,就注定了他要陪她受難。他不在乎成為別人的獵物,但是也要她坦誠,了解事情的原委,他才能想出應變對策啊!
「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她委屈地硬咽著,無法相信眼前怒氣沖天、恨不得找人攻擊的男人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溫和、鮮少發脾氣的高孟謙。
「連累?你說這話不嫌太晚?我要听實話!」他像一頭噴吐怒火的雄獅。
不敢直視他燃著熊熊焰火的眼,希妍別開臉喟嘆一聲。「如果我猜的沒錯,殺手應該是我叔叔派來的。」
「這我知道!」他逼視她,沉聲應道。
「你知道?!」她轉回疑惑的眼眸深凝著他。但顯然他更期待她給他完整的交代,因此她咽了咽干澀的喉嚨,再次別過溢滿淒苦的臉龐,述說潛藏心中多時的秘密。
「我和叔叔的女兒在女乃女乃去世後共同繼承了一筆價值逾億元的土地。然而叔叔的財務狀況並不好,在他多次要我賣掉土地去償還他公司的虧損不成後,他決定殺了我,再讓他女兒合法的接收土地所有權。如此一來,他就可以隨意處置這塊土地,去償還他理也理不清的爛帳。」
她可沒想到叔叔要的不只是那筆土地,還有與高家的婚約呢!
斑孟謙忿然的提手往前座椅背一擊,怎麼也無法原諒這個蓄意謀害希妍的凶手。
「趙大叔遇到我之前,我已經被蒙眼關在山上的廢棄空屋兩天了,懼怕黑暗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在黑暗中被蟑螂、老鼠爬上腳的恐怖經驗。」她異常平靜的望進他因沉思而更顯深黝的黑眸,抬手輕柔的撫上眼前這張已深深鎖入她記憶的臉孔。
「後來呢?」他粗嗄著聲音,握住在他臉上輕移的縴縴十指。
「後來他們強迫我吞了大量的安眠藥,準備把我丟到海里,佯裝成自殺。途中經過火車站時,我跳了車,恍恍惚惚地搭上火車,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大叔叫醒。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噢!希妍!」高孟謙的火氣遽降至冰點。他拭去她眼角滲出的淚水,只感覺揪心且不舍,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身子,仍不免苛責她的隱瞞︰「縱使如此,你也不該瞞我,我也好幫你……」
「不,你幫不了我,也不能幫我,幫我的下場就和我的朋友郁婷一樣,她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她激動的吶喊,推開他覆在她身上的結實軀體,坐起身掩面哭泣,口中還不斷內疚地嘶喊︰「我是禍水!難道你還不懂嗎?走吧!別再靠近我,求你!求求你!」邊哭喊著,邊往後退縮,唯恐他一接近她,便要惹禍上身。
「希妍!」他狂吼一聲,拉下她覆在臉上的手,強迫她面對他,義正辭嚴的道︰「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你狠心的叔叔!」
淚水模糊了眼眶,她心傷的撲進他懷中泣訴︰「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郁婷不會受傷害,而你也一樣,我怕為了我,你也要遭到不測,我不要你有事,不要你有事……」
「傻瓜!我要是這麼容易被擊倒,剛剛我們還逃得出來嗎?」他輕輕推開她,捧著她的臉,吻干她滿臉淚痕。別說他不容易被擊倒,就光後來闖進牧場的那四個人就足夠應付那兩個殺手。現在他明白在牧場途中跟蹤他的兩部車原來分別屬于兩方,而爺爺派出來找他的人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