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資助他這個窮畫家完成夢想竟是她不得不繼續教書的原因之一。她的這分心意教他感動莫名,但他仍不打算將他富可敵國的秘密告訴她。很多事一觸及金錢就顯得庸俗,而他打定了主意要跟她談心而非談錢。
「回去吧!天氣冷。」
靶覺到她的瑟縮,他拿下系住兩人的圍巾往她脖子上繞去,再解開自己大衣的鈕扣,將她柔弱的嬌軀納入懷中。
「哇!看你哭得眼腫鼻紅的,怪嚇人的。」他夸張的表情像見著了鬼。
「真的嗎?」她緊張地模模被他形容得不堪的俏臉。「哇!不管啦!你不要看人家啦!」她掩而急嚷。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希妍亦不例外,在這一瞬間,她忘了這張臉帶給她的困擾,仍是在乎自己的美丑。
「讓我看一下有什麼關系,我又不嫌你!」高孟謙調侃著大笑,拉下她的手冷不防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這個舉動自然得連他自己都嚇一跳。
希妍呆愣半晌,手指撫著仍熨著他溫度的柔美櫻唇。
「希妍……」高孟謙沉穩的握緊她的肩頭,強迫她面對自己。
她無措的撥開他放在她肩上的大手,恍然失神的轉身就逃。
「小心!」高孟謙在她身後驚吼一聲,快手一抄,迅速攬住她差點滾落河堤的溫軟身軀。只不過是個吻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的反應何致于如此強烈!
「別理我!」淒然地甩開他溫暖強健的大手,希妍淚霧蒸騰的秋眸深切的瞅緊眼前這個剛毅俊朗的男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甚至不算認識高孟謙這個人,但她就是喜歡跟他在一起,喜歡他抱她的感覺,甚至喜歡這個吻。這讓她感到震驚和害怕,只想到要逃——
斑孟謙看著她漸行漸遠的孤獨背影,不禁懊惱自己的魯莽。噢!他從來就不是個莽撞的人,但今天的表現卻是……呃……該怎麼說呢?情不自禁!對,就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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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希妍躲入廚房準備晚餐,高孟謙則在他的書房修飾他的畫作。
「吃飯了!」她輕敲兩下敞開的房門,未等他有任何回應,即轉身回餐桌準備碗筷。
斑孟謙放下畫筆,到浴室洗了手便往餐桌去。
晚餐吃的是希妍向滿月學來的大鹵面和幾樣可口的小菜。高孟謙喜歡面食,尤其是經希妍改良過的滿月大鹵面。
今天的晚餐受下午的事件影響,少了以往的熱絡,氣氛悶得幾乎要令人窒息。
席間只見希妍默然的低頭用餐,視線範圍只有一個面碗大。縱使屋外是十二度的低溫,高孟謙仍舊覺得熱,月兌掉一件外衣不夠,還不時拉扯身上僅有的圓領衫的領口。
好不容易捱過一頓飯,她收拾了一下,又遁入廚房洗碗,盡量避開與他面對面的機會。
「還在生我的氣?」高孟謙不知何時也擠到水槽邊,用肩膀踫踫她的肩。
她不理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拉回原地,她的左手被他的右手糾纏著,讓她動彈不得。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沒好氣的問。
「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好,你的道歉我收到了,可以放手了吧!」她想抽出手,卻徒勞無功。
「咦?听起來很沒有誠意哦!怎麼看你都不像器量狹小之人……」他無辜的睜著一雙眼看她。「呵!拐著彎說我器量狹小,這會兒該道歉的人是我嘍?」她叉起能動的右手表現她的不滿,踮起腳尖,湊近他的俊臉吼著︰「我可沒請你吻我!」
「在國外新吻是一種禮貌,你實在沒有理由這麼生氣!」
「我……」
「再說,我吻你真的令你這麼難受嗎?」
他的眼神霎時黯淡了下來,讓希妍又是一陣心軟。
「不,我只是氣我自己……」一個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心思,她沮喪地垂下眼瞼,用僅能動的右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整理起水槽中的碗盤。
氣她自己?哦!這可有意思了。
「慢慢習慣就好了!」他說,就像牽她的手、抱她一樣,吻久了她也應該會習慣他的吻。
「這種事還能慢慢習慣的嗎?」她狠瞪一眼這個得寸進尺、任她怎麼甩都甩不開的黏人精。
「對,不能習慣,但是會上癮就是了。」他挑挑眉,皮皮的咕噥著。
「什麼?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咧著一口白牙,笑得好狡詐。
「如果可以,請你把手還給我,否則我怎麼工作?」她皮笑肉不笑地點醒他。沒想到這個人還不是普通的厚臉皮,竟用左手拿著一個盤子要她用右手的菜瓜布搓洗。
「來!相信我們會合作無間的。」他說。
而她果真照做,還被這怪異的合作方式給逗得低笑出聲。
「有沒有人說你很皮?」她笑問著。
「我媽媽嘍!」他回答得很誠實,那表情卻惹人發笑。「我小時非常不喜歡上學,我媽媽氣得想拿棍子揍我,但我爬樹的功夫一流,她只有站在樹下干瞪眼的分。有一次我被蜜蜂叮了還掉下樹來,差點沒把她給嚇死。」
「你還好吧?」她的心像被抽了一下,雖然他說的是童年往事,她卻仍感到震驚。
「不好還能長這麼大?」感受到她的擔心,他溫柔的凝住她近在咫尺的麗容。他渴望吻她,吻上她充滿誘惑的潤麗丹唇,但他卻必須極力克制自己的。
這種近距離的凝視讓希妍倒抽了一口冷氣,心髒差點蹦離心口。她慌亂的低頭回避他的注視,專注的洗碗盤。
「你打算這麼纏我一輩子?還不放手!」看著被他緊纏的左手,她想也沒多想地月兌口而出。
「如果你同意的話。」他暖昧地踫踫她的肩。
哇!這麼露骨的話他也講得出來,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
「不正經!」這個痞子!天知道她的臉熱烘烘的,一顆心跳動得異常迅速。狠瞪他一眼,再使盡力氣回敬他個肩踫肩,怎知他仍穩若泰山,倒是這麼一撞,她的骨架都快散了。
「痛嗎?」見她痛苦的表情,他斂起狂放的傲笑放開她,一臉肅然地推撫她微蹙的蛾眉。
「痛,痛死了!」
希妍泫然欲泣的低吟一聲,直教他揪了心的拉起她的手臂揉搓著。
「我是個男人,你哪禁得起撞。」見她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他不由得擰緊眉峰,輕斥她的不自量力。
然而前一秒他還為著她的傷勢跟著喊疼,下一秒她已戲謔地捧起滿手的泡沫,涂得他滿頭滿臉。
「哈!竟敢偷襲我!」識破她的詭計,他不甘示弱的抹去臉上的泡沫,往她的小臉上涂去。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侮我!」她揚著快意甜笑,又回敬他個滿頭滿臉。
「吻你就是欺侮你?看來你得多多練習才行了,別跑!」
兩人你來我往的玩了起來,愉悅的笑聲將之前窒悶的氣氛給驅逐得煙消雲散,直到滿月一家人高分貝的呼喊聲自屋外花園傳來——
「阿謙——希妍——」
兩人同時停下動作往窗外望去。
「他們要做什麼?」高孟謙倏地關上窗,不確定的問著。
「是大嬸。」她詢問的眼光望向他。
「來了!」高孟謙朝外頭大喊一聲,隨即轉頭捏捏她猶帶笑意的臉頰一把,促狹地催促道︰「人家叫的可不只我,給你十分鐘去弄干淨,我先出去看看。」
「那你呢?」希妍遏不住笑的看著他不下于自己的狼狽。
他聳聳肩,不甚在意的將發上的泡沫抹平。「快去,免得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