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提高音量,「不行!你又沒跟我商量過。」她的態度堅決。「我不要跟你換,我們還是維持原樣。」
于婕蹙著眉頭,不明所以地瞪著芬,然而芬將臉轉開,把于婕的行李拿下來,放上自己的行李。
于婕將她拉到一旁,小聲地道︰「你在搞什麼鬼?我在替你制造機會,你卻扯我的後腿,到時你別怨我,說我沒幫你。」
「不會,我絕對不會怪你的,還有,以後不用幫我跟戴佑儒拉在一塊,我已經對他沒什麼興趣了。」
于婕目光凌厲地瞪著她,「你……你怎麼態度前後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呢?」
「說來話長,有機會我再跟你說清楚。」芬掙月兌她的手,露出淺淺的笑。「就這樣,他們在等我們,不要讓人家等太久。」芬跑回瑜車上。
于婕愣在原地,心中的思緒紊亂。她多麼不願意回到戴佑儒車上,尤其昨晚他吻芬那一幕,像烙印似的印在她腦海里,啃蝕著她的心。她神色怪異地上了戴佑儒的車,只見他嘴角揚起,笑得神秘又詭譎。
她惱怒,聲音不由得提高,「你跟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戴佑儒望著前方,「既然她沒提,我也不方便自己提起。」
于婕眯起雙眼,她早就看穿他正在玩火,突然間,她恨起他來,恨他的用情不專,恨他的甜言蜜語,也氣自己的意志不堅定,才會被他說動玩「扮情侶」的游戲。
她的心像被利刃劃過,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變得怒不可遏。在往台東的路上,她賭氣地望著窗外的風景,不曾看過他一眼、對他說過一句話,當他自空氣中消失一般。
戴佑儒明知她在氣什麼,也不願意對她多說明。他們開了三小時的車到台東,然後搭船到綠島時,已是下午了,他們各自回房間整理行李。
天氣熱得讓人心浮氣躁,于婕從冰箱中倒杯冰水。
「要不要喝一杯?」她對昨晚芬沒進房睡覺的事只字不提。
芬一進房就不停地咳聲嘆氣,神情落寞。
「怎麼會這樣呢?」她抬眼望著于婕。「那個戴佑儒……你簡直無法想像他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于婕黯然地垂下眼瞼,心中掠過一絲的痛楚,怕芬對自己傾訴昨天她與戴佑儒之間的風流韻事。
她抿了抿雙唇,戰戰兢兢地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芬哇哇叫起來,「我們兩個都被耍了!那個戴佑儒,你別看他一副風流個儻的模樣,其實他是……他是個同性戀。我就說嘛!怎麼有男人對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沒興趣呢?還老是喜歡穿大紅、大紫的衣服,不停地問我是用哪個牌子的化妝品,有沒有做臉,去哪一家比較好,還要我幫他介紹呢!真是惡心死了。」
不可能,太意外了。她親眼看過他跟女人「辦事」,怎麼可能是同性戀,百分之一百是芬誤會了,但她又不能告訴芬實情。
于婕眉頭糾結成一團,委婉地道︰「你會不會搞錯了?你不能因為他有這樣的舉動就說人家是同性戀。」
「我沒弄錯,為了證明他不是騙我的,我昨晚跟蹤了他一夜,結果你知道他去哪里嗎?」
于婕搖頭。
「他去同性戀酒吧,到天亮才出來。」她捶胸頓足。「我怎麼會這麼笨,還自動吻他,不曉得他有沒有愛滋病,這下我死定了。」
「芬,少三八了,總而言之我不相信他是同性戀。」于婕心頭有一大堆疑問,但她臉上神情平靜。「快去換泳裝,我們去游泳。」
芬夸張地呼天搶地,「想起來就難過,我才不想跟戴佑儒一塊游泳。真笨,當初干麼沒事提議出來玩呢?花了一堆錢,又沒釣到男朋友,損失慘重。」她躺在床上,眼淚含在眼眶里,一眨眼淚就掉下來。她語氣哀戚,「好慘!沒有人比我更慘了,居然看上一個同性戀。」
「你真的不去嗎?我听人家說綠島海域十分漂亮。」
「不去、不去,我不想再看到戴佑儒了。」她忿怒地叫著。「我累了,我要睡覺。」她拿棉被蒙住頭。
她蹙著眉頭。戴佑儒絕對不可能是同性戀,她突然想起一路上他神秘的表情,為什麼他要騙芬呢?她會去問清楚的。
離開房間,她來到海邊,但四處見不著戴佑儒的人影。海水如此的湛藍清澈,她忍不住戴上蛙鏡,潛入深藍色的海里,看著魚兒成群地游來游去,原本郁悶的心情豁然開朗,像條美人魚似地優游于其間。
肺部的氧氣快用盡時,她浮出海面,拂去臉上的水珠後,看到戴佑儒一臉笑容在她面前。
她沉下臉來,「你真是精力旺盛,昨晚玩了一整晚,今天還能來潛水,不需要休息嗎?」
戴佑儒哈哈大笑,「你還滿關心我的嘛!知道我整夜沒回來。」
「我才沒興趣知道你昨晚為什麼去同性戀酒吧。」話一出口,于婕神情惱怒,真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困窘地道︰「是芬告訴我的,她還說你是同性戀,但我知道你不是,你為什麼要騙她呢?」
「你不覺得這是省掉麻煩最好的辦法嗎?」他凝視著她。「而且,我不希望再加深你對我的誤解。」
她的心飛揚著,但仍壓抑住自己,表情漠然。「神經,關我什麼事。」
戴佑儒眉頭糾成一團,「當然關你的事,因為我現在是你男朋友。」
于婕兩頰羞紅,她故意撇開頭。
「我們又不是真的情侶,你要追什麼人都可以,不要故意拿我當借口。」
「也許你的出發點是抱著好玩的心態,但我不同,我是用認真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他的聲音嚴肅。
于婕感到顫栗,她用舌頭潤潤干燥的雙唇。「你何必認真呢?我們只不過是玩玩罷了。」她幾近申吟地道︰「我一定是昏了頭,才會答應你這麼荒唐的提議,不如這樣,我們結束游戲,你還是去過你以前的生活,而我呢?不瞞你,其實我現在喜歡的是瑜了要是你能促成我們,我會很感激你的。」
戴佑儒眯起雙眼,神情充斥著暴力。「別作夢,我是不會幫你的。」
「不……不幫就算了,何必發脾氣呢?」
猝然間,他捉住她的手臂,「你這可惡的女巫,你當我是什麼?」
于婕臉上寫滿惶恐。「你……你要干麼?」
「你……」
「別亂來。」她瞪大雙眼,生怕他的唇會壓下來,她沒把握可以抵擋得住,于是趁他不注意時,往他的腳用力踢過去,在他忙著護住自己受傷的地方時,她用力游離他。
她回到岸上,便听到瑜在叫喚。
「于婕……于婕。」他氣吁吁地跑過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于婕臉上線條柔和,「我跑去游泳了。」
「怎麼不等我呢?」
她輕咬著下唇,「因為我看見這片海域太漂亮了,有點迫不及待,所以一個人先跑過來了,你不會是在生氣吧!」
他不好意思地模模自己的頭,「我沒生氣,只是怕你發生危險。」
于婕抬眼,視線正好與怒氣沖沖的戴佑儒交會,她立刻親熱地拉住瑜的手臂往前走。
「我請你喝汽水,就算跟你道歉。」
「我沒生氣,你不用特別請我。」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是我口渴了,剛才游泳消耗了太多水份,現在要補充一下。」
戴佑儒眼神變得更加陰郁,臉部肌肉抽搐,感到五髒俱焚,妒火中燒,直想掐死瑜,打掉他臉上的笑容。他怎麼可以如此開心呢?他以為他是于婕的什麼人,竟敢讓于婕挽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