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覺得要叫什麼比較恰當?」她嫁給葉振德,當然是葉太太,不叫太太難道還稱呼小姐?大著肚子的小姐?多奇怪啊!
「太太……太太……老爺跟夫人回來了,你快來啊!」
爸媽回來了?!怎麼沒事先通知?她吃力地扶著椅把站了起來。這是他們雙方第一次見面,她得去前面迎接他們才行。
「伯父、伯母回來了,那我得趕緊去前頭歡迎他們。」郭琬琳想搶在夏筠晴的前面出去,好在葉父、葉母面前說夏筠晴的壞話。她看著夏筠晴笨拙緩慢的動作,壞心的從後頭將她推開,「好狗不擋路,滾遠點!」
夏筠晴沒料到郭琬琳會出手推她,她還沒站穩,加上背後一股力量讓她失去了平衡,眼見自己就要跌倒了,她只能盡力護住自己的肚子,希望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太太……」
埃嫂一開門,就看到郭琬琳從後頭將夏筠晴推倒在地,她想向前阻止,腳卻像生了根似動彈不得。在夏筠晴倒地的那一剎那,她嚇得大聲尖叫,慌忙地跑出去想找人來幫忙。
「來人啊!快來人啊!」
好疼!她的肚子好疼,寶寶是不是受傷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痛?她想爬起來,可是撐不起身子,只要輕輕一動,她的肚子就好痛。天啊!是誰在叫?別再叫了,尖叫聲讓她的肚子更痛了。
「大呼小叫的,怎麼回事啊?」葉母出聲制止福嫂的歇斯底里。
「葉伯母,你們回來啦!」郭琬琳搶在前頭說道。
「琬琳!你怎麼會在這?」葉母納悶地看著這個挽著自己的手的女孩子。
「我知道伯母今天回來,所以特地過來看伯母。」她撒嬌道。
「好,好,真有心。」葉母高興地拍了拍郭琬琳的手。
「夫人,不好了,太太跌倒了!」
「不就是跌倒了,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爬起來就好了,難不成還要伯母去扶她啊?」郭琬琳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你這狠毒的女人怎麼這樣子說話!要不是你推太太,太太好端端的怎麼會跌倒!」
壓根忘了夏筠晴還倒在地上,她們二人就在門口吵了起來,一旁的葉母也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錯愕地看著她們。
「好啦,夠了,都給我閉嘴!」葉父嚴厲地口氣,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福嫂,你的禮貌都跑到哪去了?怎麼可以跟客人吵架!」
「不是的,老爺,是太太,太太她……唉喲,快過來幫忙就是了!」福嫂說完就跑了進去。
葉家二老不明所以地跟了進去。
「太太……太太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沒事才怪!你看不出來我快痛死了嗎?她臉色慘白地看著福嫂。
「福嫂,不要動我,我的肚子好痛。先幫我找振德,順便打電話叫救護車。」福嫂這一用力,讓她又痛了起來。
怎麼這麼嚴重?!叫救護車?她從沒叫過救護車,救護車要怎麼叫?福嫂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對了,找先生,她先找先生再說。
葉父、葉母都被這場面嚇到,二人呆站在門口,心中想著同一件事——怎麼有個孕婦倒在自己的家中?
葉父先反應過來,走向前去查看孕婦的狀況。
而郭琬琳看到情況不妙,便趁機先溜掉了。
「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厚,又一個笨蛋,她要是沒事不會自己起來嗎?
「別、別動我,快幫我叫救護車!」她咬著牙,忍住又一波的疼痛,忽然感覺兩腳間有濕熱的液體流出,她整個人都慌了。
「媽,你站在這干嘛?怎麼不進去?」
「兒子?兒子,你回來的正好,我們家怎麼會有個孕婦?」
「喔,那是筠晴,你的兒媳婦、我的老婆啊!」
「那她倒在地上做什麼?」
「她倒在地上?!她……」他沒時間管母親大人,迅速地越過她沖了進去。
救護車最快十五分鐘後才會到,葉父手足無措地安撫著夏筠晴,要她盡量放輕松。
「筠晴,筠晴……怎麼會這樣?讓我看看,你傷到哪里了?」他想扶起夏筠晴,檢查她的傷勢。
「振德,別動我,我好痛好痛……我好像在出血,寶寶是不是受傷了?他會不會有事……」她緩緩地抬起頭,焦慮地看著他。他終于回來了,有他在身邊,她總算可以安心了。
「別咬了,你嘴唇都咬流血了!」看著為了忍住疼痛的她,竟將下唇咬破了,他用力將她的嘴扳開,拿自己的手指讓她咬。
「可是……我……好痛……」又是一波疼痛,讓她疼得話都說不完整。
「我送你去醫院,乖,一會就不疼了,我送你去醫院……爸,爸幫我……別楞在那,快點過來幫我!」
☆☆☆
一到醫院,葉振德即被醫生痛罵了一頓,夏筠晴也隨即被推入產房,葉振德隨後也跟了進去。
不到半個小時,葉振德有些失神的步出產房,帶著一臉藏不住的哀傷,無助地在葉父的旁邊坐了下來。
「兒子,情況怎麼樣了?你怎麼自己出來了?」其實葉父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情況好像不樂觀。
「胎兒還未足月,產道沒有開,加上耽擱太久,她又大量出血,醫生正在做最後的搶救。」他一臉憔悴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將整個頭埋進自己的雙手里。
他滿是後悔地敲著自己的腦袋,他為什麼要將她留在家中?如果今天帶她一起出門,說不定就可以避開這場禍事了;如果他留在家里陪她,也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怎麼會這樣?」葉母整個人呆住,明明是回來辦喜事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跟在太太身邊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福嫂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責怪自己。
「福嫂,到底是怎麼回事,筠晴怎麼會跌倒的?」葉振德又生氣、又懊惱地問著福嫂。
埃嫂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道出,葉振德愈听表情愈冷,最後怒不可遏地一拳打向牆壁。
「郭琬琳,要是我妻兒出了什麼差錯,我一定要你跟風城一起陪葬!」
筠晴千萬不能有事,他無法承受這麼大的打擊,他們約好要一起變老的,不可以,不可以,她不可以丟下他獨自離去,不可以……
好像等了一個世紀,終于,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葉振德不待醫生走出來,便急忙向前走去,「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
「你怎麼當人家丈夫的?二天前來產檢時才跟你千叮嚀萬交待的,跟你說你太太的母體比一般孕婦還虛弱,沒事就讓她多休息,你卻讓她休息到早產?!若不是發生意外,怎麼可能才二天就早產了!」醫生看著他,又是一頓痛批,像這種不會照顧老婆的男人,他最看不起了!
「那我太太到底怎麼樣了?你快說啊!」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醫生卻只顧著罵人,若不是急著想知道筠晴的情況,他一定會海扁醫生一頓的。
但醫生像是故意在釣葉振德的胃口,遲遲不肯開口。
「再不說話信不信我一拳揍下去?」等不到醫生的回答,葉振德一把捉起醫生的衣服,作勢要揍人。
醫生卻一臉有種你就揍啊的樣子,不斷挑釁著葉振德。
「振德,你冷靜一點,不要沖動!」葉父急忙捉住他,不讓他在醫院鬧事。
「醫生,我媳婦到底情況如何?」葉母再次詢問著。
「剛剛確實相當危險,不過目前是沒事了……但以後還不曉得。」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醫生終于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她還有生命危險嗎?」原本放下的心,又被後面那句話給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