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未央露出驚訝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祥悉,你對我的心意我了解,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個男人。看到他受傷,我恨不得代替他受傷。」她吸了吸鼻子,語帶哽咽。
因為祥悉的關系,讓她徹底領悟到,原來,她對他的感情一直沒變過,不管他怎麼狠心對待她,她仍然無法放棄這段感情。
燕祥悉身子不穩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阻止他們兩人見面的結果,卻導致他們的心更加靠近。
「展爺,你怎麼樣?」莫來央焦急的在他的身上模索著。
「我沒事。」展毅然勉強扯唇,虛弱的笑了笑,沒想到才往前走了一步,卻突然嘔出一口血來,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上。
「展爺!」她花容失色的大喊,那喊叫聲讓人听了都會鼻酸。
看著她仿佛突然間被抽走全身力氣般的嘶叫聲,燕祥悉終于覺悟到,自己永遠都沒辦法得到她的心。
她的心一直都在展毅然的身上。
第10章(1)
展毅然被打到月復部受內傷,必須躺在床上靜養一段時間,不能隨便起身下床走動。
這段期間,莫未央時常前來展府照顧他,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他的傷勢已經漸漸好轉。
這晚,她邊吹涼湯藥邊喂他,他卻不願意張口,開始喃喃地抱怨。「好了,把藥撤了,我不想再喝了。」
「怎麼了?藥太燙嗎?要不,我把藥吹涼了,再喂你喝。」她拼命的吹涼碗里的藥汁。
展毅然卻拉住她的手。「別再吹了,我不想喝藥,是因為病若好了,你就不肯再服侍我,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他的聲音听起來悶悶的,快快不樂的皺緊眉頭。
「我沒听錯吧?堂堂展府的當家,竟然會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要是被外人听見了,肯定會笑掉人家的大牙。」莫未央毫不掩飾的掩嘴輕笑,嘲笑的意味濃厚。
見他傷勢逐漸痊愈,她終于能夠松口氣了。
展毅然拉住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捏了一下。「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取笑我?等我的傷勢痊愈,絕對要好好的懲罰你。」他故意惡聲惡氣的威脅。
「哪有人像你一樣不懂得感激,反而恩將仇報的?枉費我這些日子以來,為你擔驚受怕。」她夸張的嘆了口氣,還別開臉不肯看他。
他捧住她的臉,直勾勾的看著她。「傻瓜!我是逗你的,我怎麼舍得傷害你?你就像我心頭的寶貝一樣,是要捧在手心里疼惜的。」
莫未央吸了吸鼻子,卻無情的撥開他的大手。「現在才懂得珍惜,似乎為時已晚,如果你能夠早一點覺悟,或許,所有的情況都會不一樣。」
兩人也不必繞了一大圈,才發現彼此仍然深愛著對方。
尤其,她的身份已經無法隨心所欲的愛人與被愛,這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
「好了,別再抱怨了,我這不是得到報應了嗎?我差點就被你小叔差人亂棍打死。還有,我之所以不想喝藥,是因為我想跟你多相處一陣子,若我太快痊愈了,不就看不到你了?」展毅然滔滔不絕的說著,邊說邊嘆氣,臉部表情豐富而滑稽。
他真的好怕她至今仍然不肯原諒他。
莫未央听到他的真誠表白,心情又悲又喜,內心五味雜陳。「哪有人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你想見到我,我就常來展府見你,這不就得了。」
「你嘴里說得輕松,事實上,你還是被世俗的枷鎖給綁著,不肯放自己自由。再說,你小叔及姨娘們肯讓你為所欲為嗎?」若放她回燕府,她勢必得繼續被困在大牢籠里永遠都無法月兌身。
她瞬間陷入沉思,深吸了口氣後,強顏歡笑。「別太杞人憂天了,總是有辦法解決的,只要咱們有耐心,絕對能夠等到彼此相守的那一天。」
展毅然搖了搖頭後,緊緊握住她的手。「未央,我不想再等了,我錯過你這麼久,這次絕對不再放你走。嫁給我吧!」
「不、不行!我是一名寡婦,怎麼能玷污你的名聲。家世比我好又貌美的女子多的是,你何必娶我?」由于自卑感作祟,她仍然無法敞開心胸,坦然的接受他。
別說她是一名寡婦,就算她還是雲英未嫁的清白姑娘,也未必夠格嫁入展家。
她從來不敢奢望能夠成為他的妻子。
「若真要比較,我根本沒有資格得到你的諒解,我做出那麼多傷害你的事,就算被千刀萬剮也是應該的。像我這麼不懂得珍惜的人,能夠得到你的愛,是何其幸運的事。是我配不上你,不是你配不上我。」因為太過激動,他不自覺的加大手中的力量,將她的手腕勒出一條紅痕來。
靶動得熱淚盈眶的莫未央,根本沒有察覺到手腕上傳來疼痛,她哽咽的低語︰「我可以一輩子服侍你,甚至一輩子待在你的身邊,但我沒辦法成為你的妻子。」
這是她的堅持,雖然遺憾,卻也是沒辦法的事。
女子最重三從四德,她不敢做一名悖逆倫常的女人,被世俗輿論所撻伐。她無法忍受那些來自外在的龐大壓力,寧願被取笑為懦弱膽小之人,也不要挑戰世俗禁忌。
「這樣不夠!我要你離開燕府,成為我的妻子。」他霸道的將她擁入懷中,語氣帶著不容人反駁的氣勢。
既然深愛著她,他絕對不會讓她再回到燕府,過著寡婦的生活,他會給她全部的愛,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莫未央欣慰的笑了笑。「你知道我不能離開燕府,我這一生,注定與燕府月兌離不了關系了。」
他臉色一變,原本寫滿自信的臉龐,瞬間垮了下來。「你太重情重義,以致于讓燕府成為你的羈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我保證不久之後,你就能回復原來的身分,與燕府再無瓜葛。」
听到這麼信誓旦旦的說詞,她雖然內心竊喜,卻又不由得感到心驚膽顫。「你想怎麼做?我不許你傷害燕府里的任何一個人,包括祥悉。」
他們全都是幫助過她的好人,任何人受到傷害,都會讓她覺得愧疚。
「我在你心目中,難道比不上燕府的人嗎?原來,在你心里,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他輕輕將她推離自己的胸前,口氣酸酸的,口吻帶著質問。
她趕緊柔聲解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我了。」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她與燕府所有人的感情,豈是三言兩語就能一一道盡。
「既然我們心中都有彼此,就該朝夕相處,不該分隔兩地,我無法忍受看不到你的日子。」
他的霸道讓她感到相當頭疼。「目前的情況只是暫時的,我相信不久後,會有轉機的。」
「不久後是多久?你還要我忍耐多久?」展毅然迭聲問。
「我……我沒辦法給你答案。」因為,連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要維持多久?
也許是幾個月、幾年,甚至是一輩子,都有可能。
他低頭沉思片刻,急欲掀被下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現在馬上就去燕府找燕祥悉,談談你的未來。」
唯有當面把話說開來,才能徹底解決她的問題。
莫未央緊張的拉住他的手臂。「不!你不能去!現在時機還沒到。」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更無法面對燕府眾人質疑的眼光。
畢竟,他曾經與燕府為敵,是燕府所有人的眼中釘。
「你別阻攔我,今日,我一定得讓燕府的人還你自由。」他使盡力氣想下床,卻突然扯動月復部的傷口,傷處傳來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