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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路情不通 第17頁

作者︰管靈

「那為什麼他沒有看出來呢?」從冰箱里拿出家庭號牛女乃的樂亭祈再取來兩只杯子,為自己和弟弟各倒了牛女乃。

「因為他笨。」

「喂!小表,不許罵人。」

「是不許罵人,還是不許罵他啊?」樂亭澈用很欠扁的嘴臉追問。

「都不許啦,你好煩耶!」

「可是他看起來一副很想離你遠一點的樣子。姊,你確定你沒暗戀錯人?」人小表大的樂亭澈是家中唯一知道樂亭祈秘密的人。

死小孩,說得那麼白做什麼?!

很傷人耶。

尤其是那句「他看起來」副很想離你遠一點的樣子。」樂亭祈沒好氣的瞪著她小弟。「沒錯,就是他,再也不會有別人了。」

「可是你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來啊,那表示你並不是真的很喜歡他,你只是對過去的他念念不忘而已。」年方十歲的樂亭澈說著很具「哲理」的話。

可惜不被他姊姊采納——

「你胡說!我們、我們只是分隔了十年沒有見面,我又沒有他的照片,才會一時沒認出來。我是真的很喜歡他。」用力的說著,彷佛只要她說得很肯定,那麼就一定會是事實。

「那你為什麼不早幾年回台灣,偏偏要在——」

「樂亭澈!我以我是你在台灣唯一親人的身分警告你,要是你再故意惹我生氣,我一定會丟下你,一個人跑去你絕對找不到的地方!」呼!這應該算是她對她家小弟最嚴重的警告了。

「你就只會對我凶巴巴。何況,你並不是我在台灣唯一的親人啊,大不了我跑去找舅舅他們,我相信大家都會很高興看到我。」

這倒是真的。在樂亭澈的母親娘家那邊,雖然旁系繁多、家族龐大,親戚非常的多,但樂亭澈的母親沈銘玲因為是沈老太爺膝下最疼愛的女兒,連帶地沈銘玲所生的兩名子女——即使不姓沈——也在沈氏家族中擁有相當高的地位。

尤其樂亭澈又是沈銘玲唯一的兒子,雖然從小在美國出生、長大,沒有來過台灣,但當年他出生的時候,可是驚動了沈老太爺大老遠趕赴美國,為的是親眼看到外孫的誕生。後來更因為最疼愛的兩名外孫都在美國,索性跟著移民美國。

在台灣的沈氏家族中,更是人人關汪著這位遠在美國的小少爺,每年樂亭澈生日的那天,沈氏家族都會有不少人遠赴美國參加他的慶生會,無法到的人也會慎重地寄上禮物。

也就是說,如果樂亭澈當真有本事到沈家,也不會有人不認得或不歡迎這位瓖鑽石的小少爺——大概會當成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看待吧。

這些都沒什麼了不起,因為在樂亭祈七歲以前過的日子差不多就是這樣。七歲以後,因為小弟的出生,雖然分走了一些原本由她獨佔的風光,不過無所謂,因為七歲以後她心中就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而那個人是不會被樂亭澈分走的。呵呵……

話說回來,他們樂家姊弟回來台灣這麼多天了,居然還沒有半個沈氏的人上雷宅討人,這才是今夏最詭異的一件事——這要多虧了樂亭祈媽媽的保密功夫。

沈銘玲一向重視小孩的教育,不是很欣賞父兄對自己子女過度疼愛的行為,總擔心樂家姊弟會因為從小習慣生活在頂端與光環中而太過驕縱、或禁不起挫折。

所幸兩名子女的個性還不錯,姊弟倆只有在吵嘴時才會互擺架子,平常也只會故意捉弄他們身邊的人或耍大牌——簡言之,就是小孩脾氣。

「那你就去啊。」通知沈家人的下場,想當然爾,絕對是會被熱烈的親戚團圍個水泄不通。

往好的方面想,這叫盛情難卻;往壞的方面想,那可是會讓人連爬都爬不出生天——絕對的喪失自由。

如果樂亭澈想過這種日子,只要待在美國過生日就可以了,何必千辛萬苦偷偷跟著她來到台灣?要知道,慶生這種事情,一年一次就夠了,要是連續過個兩三個月……呃,怎麼辦?她有想吐的感覺。

「姊,你很故意耶!」

「比不上你的故意。」

樂亭澈瞪著姊姊因為將他一軍而顯得得意洋洋的神氣臉蛋,突然夸張的大嘆了口氣——

「姊,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我有逃避什麼嗎?」裝傻裝到底。

「明明就有。你知道媽咪要讓你和某人訂婚,所以你才說要來台灣的。」

「你閉嘴!閉嘴!」樂亭祈大聲打斷亭澈的話,隨即轉身上樓,跑進房里。

經常因為提起這個話題而被姊姊凶的樂亭澈無所謂的聳聳肩,自個兒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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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香港回來的兩天後下午,提早下班的平谷昕提著披薩來到雷宅。

「亭澈,屋里就你一個人嗎?」雷莫海下台中去找老朋友,起程前才吩咐他到雷宅探望一下,因為今天徐媽回鄉下老家,他怕沒人料理,樂家姊弟會餓死在雷宅里頭。

「哇!有披薩耶,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吃,不過餓了就將就著點。」趴在客廳桌上涂涂抹抹的樂亭澈抬起一張五顏六色的小臉說道。

平谷昕看著笑了,將手上的披薩交給他。「整天都沒吃東西嗎?」

「嗯……徐媽中午才走的,所以早餐跟午餐我們都有吃,徐媽說晚餐你會負責,叫我們不要亂跑。」他今天可是很乖的呢。

平谷昕點點頭。「你姊姊呢?」

「在房間里。」樂亭澈拆開繩子。

「等等。你先去洗個手和臉,我去叫你姊姊。」

「好。」樂亭澈正要跑開,突然又折了回來。「小昕哥哥,你去叫我姊姊要小心喔,她現在心情不大好。」

「她為什麼心情不好?」平谷昕蹲下來與樂亭澈平視。

「因為你都不理她啊,這是她最生氣的。而且昨天跟今天早上我媽媽都有打電話來喔,所以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你媽媽要你們早點回美國對不對?」

「才不只這樣。」樂亭澈人小表大地瞪著平谷昕,思考著要怎麼幫助姊姊,讓膠著的情況撥雲見日。他完全是為了姊姊的幸福著想,可不是因為被遷怒怕了喔。

「那是因為我媽媽一直希望姊姊和黎大哥交往,所以姊姊才會逃來台灣的。」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啊,可是為什麼他們都不來問他或者找他商量呢?這讓樂亭澈覺得自已知道太多又說不出去是很苦惱的。

「黎大哥?你姊姊的男朋友嗎?」這平谷昕倒是從來沒听說過。他的小祈已經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紀了嗎?

很難解釋心中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小女生對他的依賴頗深他感覺得出來,可是他的原則卻不容許他利用小女生的依賴來造成她情感上的認知錯誤。

她該得到最好的,這樣才不枉他十年如一日為她祝福的心意。

「我不知道算不算耶。」

「沒關系,你先吃,我會叫她下來。」

等到樂亭澈跑開,平谷昕這才慢慢拾級而上。

懊跟她說什麼呢?還是單純喚她下樓晚餐,什麼都別提?

從樂亭祈像一陣風般生氣勃勃地回到台灣、出現在他面前後,他就不斷地警告自己要與她保持距離。

用忙碌的工作和各種行程來間接拒絕與她的接近,即使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傷害了她……

他必須維持兩人間不變的關系,因為他已不是十年前那個凡事無所謂的少年了。人言可畏,這是他比任河人都清楚的一點。

小祈才十七歲,她盡可以天真爛漫,不知曉不在乎人情世故,但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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