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反應不過來。
事關自己祖國安危,她無法坐視不管。
「寒水,你到底還想繼續隱瞞本王到何時?」他耐不住性子地低吼,吼聲回蕩在寬闊的宮殿之中。
前些日子,他派出探子到東離國去,暗中帶回一幅東離國主的畫像,當看到畫像時,他簡直震驚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原來,當日褚寒水畫的人物像,真的是東離國國王,這也就證明了,她心里愛的男人是東離國國主。
適巧,東離國傳出國主病危的消息,他剛好可以趁此機會,試探出她真正的心意,逼出她心里的秘密。
雖然這麼做有點殘忍,可是他別無選擇,早點揭穿真相,總比事後再知道來得好。
「陛下,寒水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故意裝傻,視線飄忽,不敢直視他。
她沒有勇氣面對氣勢逼人的赫連威烈,她更不敢坦然的面對他。
真相總是傷人,所以,她才會極力隱瞞,不希望他受到一丁點傷害,更何況,過去的事她不想再提,以免造成彼此的誤會,影響到兩人之間的感情。
因為太過珍惜這段感情,所以才會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心思,希望能將這份感情延續到長長久久。
「既然你不肯對本王坦白,本王也不必顧慮到你的心情,本王決定趁此機會出兵攻打東離國。」他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眼神銳利,臉上顯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他早就有心攻打東離國,之所以按兵不動,只是在等待適當的時機而已。
如今,該是他大展抱負的時候。
褚寒水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眼眶懸淚,一臉憂心忡忡。「陛下,求你不要出兵攻打東離國。」她著急地勸阻。
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他的胸口猛然竄起一把無名火,由她的反應看來,她真正愛的男人根本就是東離國國主。
這個事實,讓他憤怒得幾乎發狂。
他對她一片真心,換來的卻是傷心及隱瞞。
他伸出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動作雖然又快又猛,卻沒有真正的弄疼她,「只要你對本王坦白,告訴本王,你心里真正愛的男人其實是東離國國主,本王就打消出兵攻打東離國的決定。」
他的話語說得輕柔,然而一字一句卻像是細針一樣,刺進她的心頭。
他是故意刁難她,讓她感到痛苦。
「你明知道我愛的人是你,為什麼要逼我說出違心之語,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她淚盈于睫,聲音哽咽。
他這麼做的用意,難道是想逼她離開嗎?
赫連威烈以為她的眼淚是為了東離國國主而流,心中對她的恨意更深。
「不準在我的面前為了別的男人落淚。」他氣怒地吼叫,雙拳握緊,額際的青爆凸。
此刻的他,真的很想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搖晃她,希望她能清醒一點,看清楚他為她所付出的一切。
餅往,他那些深情的付出,全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我不是,我沒有為他而落淚,真的沒有。」她只是傷心自己的真心被他所誤解。
她對國主,只剩下道義及恩情而已,壓根沒有男女之情。
她著急地想解釋,無奈,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她與國主的關系,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楚的。
「告訴本王,你是不是想回去東離國見他一面?」他忿恨地咬牙質問。
由她臉上焦急的表情看來,她似乎很擔心東離國國主的病情。
從剛才到現在,她的眼眶一直泛紅,鼻頭也紅通通的,他看得出來她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他的面前崩潰。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不舍,卻也忿恨不平。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竟然嫉妒起一名未曾謀面的男人。
她越傷心,他胸口的怒氣就越大,一再隱忍的結果,就是讓他的耐性瀕臨爆發的極限。
他無法再容忍她的隱瞞與背叛。
他會想辦法,讓東離國國主徹底在她的心里消失,從今以後,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個人而已。
「陛下,如果……你能大發慈悲,讓我回去東離國一趟,我將會很感激你。」
她像是沒有發覺他已經怒火中燒,逕自垂下臉低喃著。
他猜對了她的心思,她確實很想回東離國一趟。但不是為了對國主的情意,而是償還國主對她的恩情。
當年,她與爹娘無意中得罪朝廷官員,蒙受不白之冤,差點就關進監牢,是他執意特赦他們,給他們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
而且,他還親自安排他們的住處,照料他們的生活,讓她成為一名美人,學習各式各樣的宮廷禮儀,對她呵護有加,她才會一心一意效忠于他,心里始終只有他一人。
「你做夢。本王絕不會讓你離開北越國,你這輩子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他惡狠狠地斥喝,眼神冰冷,絲毫沒有一絲溫度。
既然她選擇背叛他,重回東離國國主懷抱,就不要怪他手段狠毒,不留情面。
「陛下,你,你想怎麼樣?」她緊急地吞了口口水。
他的神情陰霾,眼中似乎逐漸醞釀著一股風暴,讓她感到有點害怕。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陰沉的表情。
赫連威烈傾身靠近她,似極輕極緩的聲音,慢悠悠地獰笑宣布。「本王要將你一輩子幽禁在煙水閣永遠不能踏出一步。」
他的眼神及語氣都冰冷得讓人渾身打冷顫。
「不。陛下,你不能這麼對我。」她緊張得拉住他的手臂。
他惡狠狠地甩開她,「什麼都別再說了,你就待在煙水閣好好地反省吧。」
他氣怒地轉身離開,倏地消失在煙水閣。
褚寒水坐在地上,流下傷心的淚水,雙手捂著唇輕泣出聲。
她的心好亂,對于未來感到失望與茫然。
她不相信,赫連威烈真的要將她一輩子幽禁在煙水閣里。
她真的不相信他是如此狠心無情的男人……
***
赫連威烈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曾踏入煙水閣。
這一個月,褚寒水度日如年,內心承受煎熬,雙眸失去神采,兩頰有點凹陷,整個人變得形銷骨立。
她想回東離國探望國王,也想向赫連威烈道歉,但是,目前這兩件事她一件都做不到。
她只能無助地待在煙水閣,束手無策,什麼事都不能做。
她好希望赫連威烈能出現,她連做夢都夢到他原諒她了,她每天望著宮門口,期待能夠見到他的身影,無奈,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心願逐漸變得渺茫。
到後來,她已經不敢再奢望能夠見到他了,她甚至以為,他大概永遠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正在傷心無助之時,董貴妃卻突然出現在煙水閣。
「寒水給貴妃娘娘請安,不知貴妃娘娘親臨煙水閣,有什麼吩咐嗎?」她不卑不亢地朝董貴妃福了福身。
「大膽褚寒水,見了本貴妃,還不趕快下跪。」董貴妃氣焰囂張地怒斥。
雖然,她的神情憔悴,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卻無法掩飾她與生俱來的魅力,連她這個貴妃都被她的美麗給比下去了。
「寒水並非宮里的嬪妃,請貴妃娘娘不要拿宮里的規矩束縛我。」她抬頭挺胸直視她,眼中閃動著不屈的傲氣。
董貴妃冷哼一聲。
「也對。你在北越國什麼都不是,本貴妃何必跟你計較。」
「貴妃娘娘今日到底為何而來?」她正色地問。
懊不會是赫連威烈派她來屈辱她的吧?
「本貴妃今日前來,是為了幫助你。」她坦白道出來意,不想拐彎抹角。
「幫助我?」她狐疑地望著董貴妃。
爆里的嬪妃們勾心斗角實屬正常,董貴妃的行徑令她感到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