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采花大盜得知席夜語獨自待在黑府時,他果然在當夜就行動了。
他來到席夜語的閨房,席夜語故意表現出大驚失色的模樣。
「你、你是誰?怎麼可以擅自私闖民宅?」她的話語帶著抖音。
雖然她是誘捕采花大盜的誘餌,但一見到身著黑衣,蒙著黑布巾的采花大盜,她還是感到相當害怕。
不想讓黑焰司瞧扁,她努力抬起頭來面對采花大盜。
采花大盜朝席夜語走近,語帶戲謔。「妳別緊張,哥哥不會傷害妳的,哥哥只會疼妳。」
眼前的女子不僅是天姿絕色,舉手投足還有一股媚態,讓他看了心癢難耐。
他用婬欲的目光,將席夜語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嘴里還發出嘖嘖的贊美聲。「妳果然如外界所傳,美麗得像仙女一樣。」
「你、你不要過來!」她往後退了兩步,警戒地瞪著他。
「只要妳肯乖乖就範,哥哥絕對會讓妳欲仙欲死。」他涎著笑,話語低俗而下流。
「不!」席夜語驚叫聲一出口,采花大盜的髒手就摀住她的嘴巴,一手扯開她的衣領。
這時,黑焰司怒不可遏地從床底下躍出,倏地拽住采花大盜的手臂,將他給摔飛出去。
采花大盜有些武功底子,與黑焰司纏斗了一會兒,卻因為敵不過黑焰司高強的武功而漸漸敗下陣來。
「可惡的采花賊,信不信本捕頭將你的雙手給扭斷!」他的眼中燃燒著怒火,恨不得將采花大盜給碎尸萬段。
只要一想起他的髒手曾經觸踫過席夜語,他的胸口就涌起一股奔騰的怒氣。
他後悔了,他不該讓席夜語當誘餌,不該讓她承受這種恐怖的身心折磨。
罷才的她,一定感到很害怕吧!
「大爺饒命,小的以後不敢了,一定痛改前非,改過向善。」他被打得鼻青臉腫,雙手幾乎快變成殘廢了。
「黑捕頭,夠了!采花大盜已經受到教訓了。」一旁的席夜語趕緊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繼續往采花大盜的臉面出拳。
他這一拳揍下去,采花大盜的鼻梁可能會斷掉。
听到她嬌軟求情的聲調,黑焰司勉強壓下滿腔的怒氣。
他找來繩子,將采花大盜五花大綁,準備隔天一早將他關進地牢里等候審判。
大功告成後,席夜語吁出一口長氣,腳軟地蹲坐在地上。
「夜語,妳怎麼了?」黑焰司著急地跨步上前扶著她。
「我、我沒事。」她揚起一抹虛弱的笑。
罷才,她把自己的情緒繃得太緊,直到采花大盜被捕後,她的心情一松懈,人也跟著軟倒了。
黑焰司拍了拍她的肩膀,贊賞道︰「妳這次表現得很好,本捕頭會如實稟報縣太爺,請他論功行賞的時候不要忘了妳的那一份。」
「黑捕頭,夜語不需要什麼賞賜,也不想居功,只希望黑捕頭能夠收留夜語,讓夜語有個棲身之所。」她真心而誠意地說。
聞言,黑焰司陷入沉思。
「妳應該知道,本捕頭討厭女人。」他再次強調自己的立場。
席夜語靈機一動,突發奇想。
「黑捕頭,不如讓夜語扮成男裝待在黑府,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
既然他討厭女人,她就以男子的扮相出現在他的面前,免得他看了覺得礙眼。
第4章(1)
「你確定你要以男子的扮相待在黑府?」焰司不敢置信詢問。
事實上,他已經沒有要趕她出府的念頭,只是待著,讓她待在黑府,對她的將來是否會有影響。
自小被娘親拋棄,他對女人只有反感,沒有好感。
他萬萬沒想到,席夜語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突破他的以防,讓他不再討厭她,甚至對她起了憐惜之情。
他曾經告訴自己,不該被她迷惑,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會想關心她的一切。
他將這份關懷歸咎于她是故友的妹子。
「黑捕頭,夜語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想留在你……」發覺自己說錯話,她趕緊糾正。「想留在黑府。」她是真心想待在他的身邊。
雖然,他總是擺出一張冷臉,說話的口氣也很不客氣,但待在他的身邊,她沒來由得感到一陣心安。
他是除了大哥之外,唯一一個讓她想要親近的男人。
即使他一直排拒她,甚至曾經無情地拒絕收留她,她都不放在心上。
因為,她知道他曾經受過很深的傷害,對女人早就失去了信心。
她不奢望自己能夠改變他的想法,只希望他不要再如此排斥女人。
她希望他能給她一個機會,證明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他的娘親一樣,這麼自私自利,只顧著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不過,本捕頭不想養米蟲,你自己得想辦法掙錢養活你自己。「他又恢復成一貫冷酷的模樣。
對她,他已經再三容忍,並且打破自己不與女人接觸的原則。
如果她無法配合他的要求,他只好再做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明白他的要求是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席夜語趕緊點頭答應。「只要黑捕頭肯收留夜語,夜語一定會找一份差事來做,不會增添黑捕頭的麻煩的。」他肯讓步,已經是一件不容易之事,無論他的要求是什麼,她一定會照辦。
「想找一份差事來養活自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他涼涼地提醒著。
以前的她,也算是養在深閨的小姐,凡事有她大哥替她頂著,她可能連粗重的活兒都沒做過。
他不禁為她擔心起,她該找什麼樣的差事謀生。
「黑捕頭,請你不必為夜語擔心,夜語若扮成男裝後,應該就可以找到合適的差事做了。」她天真地答道。
黑焰司不想潑她冷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明兒個,你就跟本捕頭到衙門去,興許,會有適合你的差事也不一定。」他隨口說著,腦子里一直想著,該替她找什麼樣的差事做呢?
老實說,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別扭。
明明願意收留她,卻又執意要她找一份差事做。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強人所難。
只是,這世道如此險惡無情,他絕對要她認清,除了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她。
「黑捕頭,你真的要帶我去衙門?」她睜大晶亮的水眸。心里感到雀躍不已。
她對衙門一向很好奇,老早就想一窺究竟了。
她想見識一下,之前大哥當差的場所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
見她臉上露出喜色,黑焰司實在不想掃她的興,只不過,他還是有義務提醒她官場生態。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衙門里是龍蛇混雜的地方,胥吏們為中飽私囊,黑吃黑的情況屢見不鮮,你自己最好小心點,不要被人給設計了。」
「喔!夜語知道了。」她吶吶地應答。
听他這麼說,她開始懷疑,黑焰司是不是也跟他口中所說的胥吏一樣,為了錢財,做出不擇手段的事出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說不準黑焰司早就與他們同流合污,貪污不少錢了。
一思及此,她的心就直往下沉。
很早以前,她就從大哥的口中得知黑焰司這號人物。
在她的認知里,他是正義與公理的使者,他不可能會與衙門里的胥吏們狡猾為奸的,就算他真的一時誤入歧途,她也會想辦法將他導正過來。
全然不知席夜語心中的盤算,黑焰司只擔心著,明兒個,他要以什麼理由將她公然地帶進衙門里。
他心煩了一整夜,認知,隔天一大早進衙門,竟然傳出一項消息,讓他的擔慮一下子一掃而空。
「黑捕頭,刑名師父因為家中高堂突然生病,事親至孝的他已經跟縣太爺告假返家了。」錢谷師父擰眉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