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是可以醫,不過……」
凌旭揚冷眼以對,他一向不喜歡人家賣關子。對他,這郎中想隱瞞什麼?他的命在他手上,只要一個不高興,甚至不需要理由,便可以殺了他。
「不過,那藥不好得。」
「是什麼?」如果那是惟一讓她能夠再次行走的方法,哪怕是要偷、拐、搶、騙,他都會將那東西取到手。
「要……要龍涎。」龍涎哪是那麼容易取得的?龍涎是稀世之物,如果有也是進貢到宮里,一般人哪能能取得?龍涎?他以為龍涎只是傳說中的神物。原來世上真的有龍涎?
「要去哪里找龍涎?」
「去……」
他哪敢說呀?如果這個瘋狂的男人真的殺入宮里……後果不堪設想呀。如果,話傳錯了,變成是他叫這個瘋男人殺去宮里,他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呀。
「說。」凌旭揚厲聲道。
秦暖暖雖然合著眼,但是還是注意著凌旭揚的一舉一動。他對她究竟是……
腿不能動的人是她耶,他居然比她還激動。是因為貫徹他一定會醫好她的誓言,還是……
但是,事實上,他可以不給她誓言,也可以違反誓言。那他為什麼還要……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大盜不是嗎?
「如果有,恐怕……」不行,他還是覺得不妥。「你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最討厭人家唆唆的。「我答應又怎樣?不答應又怎樣?」
「不答應我就……就……」大夫遲疑了,他想說不答應就一翻兩瞪眼,但是沒膽子說。特別是眼前這個像山一樣的男人,眼中已經明顯地冒著不耐煩的火焰。相信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冒險捋虎須。
「又想殺人放火?」秦暖暖合著眼,卻一直睡不著。
「夫人,您勸勸……」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夫人。我和他的關系沒有你想的那樣污穢。」
污穢?!他和她是夫妻,不是嗎?她和他吃過吉祥糕點,難道她想不認帳?
「我……姑娘……你……」
「吶,我和你沒什麼兩樣,一樣是被擄來的。所以對你的請求,我愛莫能助。你只能祈禱我能多活幾天,否則一旦我死了,他馬上會把目標轉到你身上。他呢,也沒什麼,就是嗜血了點。不把國法當國法,不把人命當人命。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所以,如果你想討饒,還是省省力氣。」
凌旭揚緊抽著下巴,瞪視著眼前興風作浪的小女人。
想不到她小小的身軀,居然能說出這麼犀利、諷刺意味濃厚的話。他是不是太小看她了?
「說吧。哪里可以找到龍涎?」
「大爺我……」
「我說過了,想討饒只是白費力氣。這個人可沒有心肝呀。」
「夫是天,妻是地。你逾越本分了。」凌旭揚蹙眉道
本分?他跟她說本分耶。
「本分?你自己……」
「大夫,我們外面談。我想你會樂意少一個人知道我們談話的內容。」
凌旭揚很技巧地將大夫引到房外。他不想和她爭吵,也不希望她太晚睡。嗜睡如她,睡得少對身體不好。
「呃,好。」如果非得說不可,凌旭揚的提議算得上是誘人。
「喂,凌旭揚,有膽子你……」
凌旭揚恍若未聞地先將大夫領出,回房後立在床邊。
「凌旭揚,我先告訴你。第一,我們不是!」搶來的新娘,能算是新娘嗎?如果能,那還下什麼聘?還要什麼媒人?哪一天獸性大發,隨便搶一個來就是。
凌旭揚不給秦暖暖說完的機會,匆匆在秦暖暖額上印下一吻,甚至不等她破口大罵又匆匆出房。
「你?」他居然吻她,而且是在她廢了腿之後。她不砍死他已經算客氣,他居然還敢對她毛手毛腳?
「晚安。」凌旭揚的聲音響在門邊,顯然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喔,該死。可惡,他把她當作什麼?居然……
秦暖暖氣炸了,耳邊斷斷續續傳來兩人模糊的對話聲。含混的對話聲實有催眠的效果,要不了多久,秦暖暖嗜睡的本性又復發了。
只是,為什麼睡夢中,秦暖暖會有受到騷擾、監視的感覺?特別是那輕柔地不可思議的蝶吻。雖然,受到輕微程度的驚擾,她的夢卻更甜、更美。
***
秦暖暖一直睡到晌午才醒,而凌旭揚就在那個時候才走。她說,看見他她會反胃,不是?她不想看見他,但是每一次見不著她他都有想見她的沖動。所以,讓他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無疑是最好的安排。雖然,看不兒她半睡半醒間的憨傻,但是總好過她對他惡言相向。
「呀……」秦暖暖打了個長呵欠。
嗯,沒人在,所以她的動作還不算不雅。雅不雅是給「旁人」看的,既然沒有「旁人」在,也就沒有雅俗的問題。「喂,凌旭揚的押寨夫人怎樣?」門外一道陌生的男聲傳來,粗啞地令人不舒服。但是,音量不大,只是模模糊糊地惹人煩心。
「什麼怎樣?」和他對話的男人顯然模不著頭緒。押寨夫人就是押寨夫人,不然還能怎樣?
「听說……听說生得倒是不錯。」
「是這樣沒錯,路大哥看過一次。就是大哥剛從方家回來的那天。細皮白肉的連說話的形貌都和少女無異。」「什麼叫做和少女無異?她根本還是個處子。」
「處子?老大他沒……」
「沒有。听說凌旭揚還被她給傷了。」說話的男人顯然對凌旭揚極為不滿,連直呼其名也不避諱。
「她不過是個女人,怎麼可能……」凌旭揚的狠勁他看過,他絕不相信秦暖暖有機會傷凌旭揚。如果她真的下了手,恐伯現在她只是一團內泥。
「最嘔的是,凌旭揚自己不踫,居然連兄弟也不打賞。再怎麼說,秦暖暖那丫頭是兄弟們下山搶來的,凌旭揚可沒有出力。」色念蠢動的男人下流地打量屋內。如果他調查的不假,現在屋內只剩下秦暖暖一人。
「你該不會要……」
「不會什麼?當初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凌旭揚既沒出力,又想獨佔,這算什麼兄弟?不論如何,屋內的丫頭是我們該享的。」
「但是她是……」
「是什麼?依我看只是我們嘴邊的肥肉。不吃可惜。」
「如果凌旭揚發現了……」
「發現最好,這樣大伙就可以名正言順,不用偷偷模模。如果凌旭揚敢多說一句令老子我听了不高興的話,那也就別做什麼兄弟了。憑什麼我們在外面赴湯蹈火,他在屋內吃香喝辣玩女人?」
「但是……」另一個男人還是猶豫。秦暖暖是凌旭揚娶進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他還懂。
「可是什麼?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們這邊。老二說過,秦暖暖的腳不能移動半分。所以,現在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雖然凌旭揚秘密地下山尋醫,但是可逃不出在一旁窺視的諸葛襟雙眼。直覺告訴他,凌旭揚和秦暖暖那回下山絕對有事發生,凌旭揚的場包證實了他的推論。這樣的機會諸葛襟當然不會放過分化的機會。
「我……」和不斷游說他的男人相比,看過秦暖暖的他此時顯得心猿意馬。
「一句話,做不做?」粗聲的男人催促。造反這事一個人可做不得,他得多找幾個幫手。
「好。我們要不要多找些人?」
「當然可以,不過可以先緩緩。等我們上了她,還怕凌旭揚不拿出來和兄弟共享?」粗聲的男人給了對方一個進入的手勢,難掩一臉的奸險和色欲。
反正,蒼狼山遲早會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