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她就是洪小姐。」洪若寧的畫像他看過,這種清麗的容貌任誰也不會輕易忘了。
「洪若寧?就是她?」不會吧,她可沒一點閨閣風範。起碼他所知的千金小姐不是她這樣,也不會同男人獨處。
「是她沒錯。」
「看來我丟了塊寶。不對,是被這塊寶給丟了。」
「少爺。走了吧?」他清楚得很,少爺的事他自會處理。要選誰他自己心里明白,如果喜歡洪小姐就會放棄那女郎中。
「等等,我再看一眼。」
「別看了。」
「還長得不錯呢。好啦!看夠了,咱們回廳上去。」
一回到廳上,不一會兒司徒青就出廳來。
「不才劉劭鏞,見過提督大人。」劉劭鏞起身相迎。
「請坐,劉老板。你的名我久仰了。這位是?」司徒青瞥了林紹宇一眼。看他暴跳的太陽穴,就知道他身懷絕技,武功不弱。
「我的隨從。大人喜歡?若是喜歡,紹宇又肯,在下自然放人。讓他為朝廷效力。」劉劭鏞別有深意的瞥了紹宇一眼。
「和劉老板一樣,是個人才。劉老板自己留著,這樣的人才放在我這兒是浪費了。」既然劉劭鏞還沒表明來意,司徒青也不好催促。
「閑話不多說,不才今日來是想向您問個人。」
「問誰?」
「洪若寧,他是我遠房的表妹。不知是否在大人府里?」
洪若寧?他們有親戚關系?
看見司徒青遲疑,劉劭鏞馬上想到什麼了。
「我這遠房表妹可刁了,老是說她是孤女,就是不肯認咱家人。她一定是這麼和您說的。」會逃婚,又住在人家府里,她一定得這麼說。
「是。她是在我府里。你來帶她走?」司徒青的拳頭不自覺握了起來,正被眼尖的劉劭鏞瞧見。
「大人,您和我表妹……沒什麼吧?」劉劭鏞試探地一問,想確定自己的猜測。
「沒有。」司徒青飛快地回絕。
但這麼激烈的反應反倒讓劉劭鏞起了疑心。
「還好。否則,我這妻子怎麼過門?」
「妻子?」司徒青眼前的景物仿佛坍了一角。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沒錯。是妻子,只差還沒過門。沒過門她就逃婚了,現在還盼大人成全。」劉劭鏞答得恭敬。
齊人之福他是不敢妄想,免得他的小娘子喂他吃砒霜。如今,最好讓那丫頭先他一步過門,這麼一來錯自然不在劉家。不是劉家想毀婚,而是洪家小姐不守婦道,明明收了聘禮,還與人勾搭。有情人終成眷屬嘛。不過那丫頭可得賠上名譽。
「她犯了點過,現在押在府牢里。沒我的命令,不準放人。」
「大人,這怎麼可以?若寧是劉家明媒正娶的媳婦,連聘禮都收了,就等著過門。怎可以您一句不準就……」
「想過門,找別人去。言喜,送客。」若寧?叫得可真親熱。
「大人,您這……」
「拖出去。」
「你這個鬼臉,別綁著我的若寧呀。」提督府的兩個守衛,一人一邊,架著劉劭鏞的胳臂往外拖。而林紹宇曉得主子的把戲,干干脆脆地往大門口走,不想和他一起丟人現眼。
「丑鬼臉,你好大的官威。只要若寧清白一天,劉家絕不罷休。咱們走著瞧。」狠話才落下,砰的一聲,劉劭鏞被硬生生地丟下地。
「兄弟,拉我一把。」
早等在門口的林紹宇哪里理他?邁開步伐,往前走去。
「算了。」劉劭鏞自個兒爬起,撲撲身上的黃土,跟上前去,搭著兄弟的肩頭。
「喂,你該和我演那場好戲。」
「別。您要猴要自個兒去,別拉我下水。還有那句‘只要若寧清白一天……’,您豈不逼他和洪小姐搞得不清不白?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第六章
罵雖被罵過,不該闖的禍她也闖了。反正,言喜的工作,洪若寧硬是不由分說地接下來。司徒青的禁忌她都懂,也知道他在意些什麼。但性子急了,她還是老犯錯。幸虧司徒青心髒夠強健,氣多生了幾次,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總而言之,洪若寧正式由「白食米」的無用之人晉升為提督府的丫環。為的就是賭言喜不說「生得好」是什麼意思的氣。
龍年女娃改運的事說不得,也不敢說。既然,洪若寧願意,而司徒青又不反對,言喜當然樂得不用和脾氣暴躁的主子相對。
「大人?」司徒青既然是司徒青的貼身侍女,自然不能像以往一樣沒大沒小。
司徒青在屋內想劉劭鏞到訪的事,沒注意洪若寧的叫喚。
「大人?」還是沒應門。八成是又睡了吧?
這一次,洪若寧學乖了。她輕輕推開門,不想驚動入睡的司徒青。如果他是帶著面具的,她大可把茶點留在房內,不用再跑一趟廚房。如果,面具沒戴上,大不了回房把茶點吃了。反正,司徒青睡得香甜,一切神不知、鬼不覺。一來,不用白跑一趟,二來,還有茶點可吃。難道還要在這里傻等?
司徒青支著頭,腦里盤旋的都是洪若寧嬌艷的臉蛋和劉劭爐那張討厭的臉。
一股人氣近身,司徒青馬上有警覺了。這氣味是她所有,他一嗅就知道來人是誰。
「你進來做什麼?」司徒青旋過身。沒發覺一句尋常不過的話,被他說得滿是醋意。
「呀。」司徒青嚇了她一跳。她以為他是睡著的。
她猜錯了。今天她根本不該進來。洪若寧暗暗下定決心,往後得在路上就解決了他的茶點。反正,每晚幫他端膳食,早知道他的食量一向驚人。茶點應該只是可有可無,不吃餓不死人。
「說話。」司徒青不對她客氣。下人是她自願要當,他可沒強逼她。富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被主子罵幾句也是應該。更況且犯過的人是她。
「我送東西進來。」洪若寧低下頭。
他的樣子好嚇人,像是要將她劈了一般。她不過是闖進來罷了,又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瞧瞧,他的面具不是好端端地戴在臉上。
「哼,送東西。」
司徒青瞧她那副活像被虐待似的樣子心里就不快。先前的不知輕重和膽色到哪去了?一想到他就有氣。
未過門的妻子?見鬼的。劉府堂堂的少夫人,何必到他的「鬼面宅邸」當侍女。而她還是他「鬼面提督」的專屬侍女。
「對,我叫過了,但你沒應門。」
他這是什麼嘴臉?提督大人就了不起呀?她不過擅入書房罷了,需要生這麼大氣?還敢哼她。再說,書房又不是沒擅入過。以前不哼她,也不生氣。今天不知受了什麼烏龜氣,竟然往她身上發泄。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她這是什麼態度?她對劉劭鏞也這麼說話?
「我叫過了,但你沒應門。」
他有病呀?這有什麼好再說一次的?她又不是來這里討罵的。
「什麼叫‘你沒應門’?」司徒青對她的語氣很不滿意。「該有的禮節呢?」
「‘您’沒應門。」洪若寧翻了個白眼。
「嗯。」
「大人,您慢用。小的出去了。」她不想在這兒受氣,轉身欲走。
「回來。」司徒青暴怒的聲音響在背後。
「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如果沒有,奴婢想先告退。」
忍下怒氣,婉轉地又說了一遍。以前,司徒青從不曾這樣刁難她。沒錯,她說話是不像個奴婢。但言喜說話也不像個僕佣呀。這些缺點以前不挑剔,現在倒計較起來了。
「轉過身來。」
算了,再讓他一次。洪若寧果然轉過身。
「過來。」
司徒青刻意輕佻地向她招手。他不該這樣對她,盡避她是他的侍女。但醋意讓他沖昏了頭。本來,他就對她有佔有欲。即使是言喜觸踫她都讓他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