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氣的男人,我都已經來了,好歹也請我進去……」她咕噥。
「妳喃喃自語在罵誰?」他好象听見她在罵他。踅回的尹澈高高地聳起半邊眉。
咦?寧亞飛快地抬起頭,漾起的燦爛笑容好似她有多無辜。「哪有,你听錯了。」
懷疑地睨著她,他不甘願地放下雙室內月兌鞋。「進來,把門關上。」
「是!」開心地大聲應道。尹澈瞥來淡淡一眼,不自覺地唇角微掀,心中無比輕松,她總算是來了。
寧亞跟在他身後好奇地東張西望。小屋外觀有歐式的紅磚屋頂,亮灰色石磚為結構堆砌的牆面,而室內並未刻意劃分何種風格,以簡單的布置陳設其中,沒有絲毫奢華的擺設。寧亞大致瞧了客廳一眼,從米白色的牆壁到風吹起波動的落地窗簾,最後在意大利進口的頂級沙發上坐下。
四處滴溜地轉眸子,還是敵不過他強烈探問似的炯炯目光,她嘆口氣,認命地模模鼻子,打哈哈地開口︰「這里鳥語花香、寧靜宜人,果然是個安心寫作的好地方,你怎麼找到的?」
耐著性子等候她許久,沒想到她一開口竟是問房子的事。尹澈板起臉橫她一眼,「我不賣房子!」
「不說就不說,凶啥凶。」他的脾氣還是很大,真糟糕!
「找我干麼?」尹澈挑著眉,一副待她說分明的模樣。
寧亞緊張地吞吞口水。「那、那個……走好遠的路,我渴了。」
尹澈滿心期待落空,忿忿瞪她一眼,起身進廚房為她倒杯茶,用力放在她面前,雙手環胸,瞇眼看她還有什麼花招。
「對了,你這里沒有計算機?」
尹澈沉著臉,指著天花板。
「在二樓啊!」她干干地笑。嗚嗚,他的臉好臭。
「……」
「渡假時來這邊休息一定很不錯。」
「……」
「對了,尹伯父和伯母有沒有來過……」
砰!桌上的茶杯受到震動險欲溢出,寧亞倏地打住口,眼明手快地伸手扶穩茶杯。
尹澈只手撐著茶幾,上半身橫過桌子半瞇著眼傾向她,近到她都可以感覺到他噴在她臉上的怒氣。寧亞倒抽口氣,瞪大眼楮地凝望臉色陰郁的男人,渾身僵硬不敢妄動。
「妳、有事快說!」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面孔猙獰地清楚表現他的不悅。
他生氣的模樣真有幾分嚇人。寧亞吞吞口水,「你、你你……我、我我……」道歉有多難,她只是不甘心罷了,唉。
「不說?」手上的力道漸強,痛得她蹙起眉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皺起小臉、扁扁嘴,好半晌終于囁嚅地開口︰「對、對不起啦,」
「妳對不起我什麼?嗯?」放輕力道,尹澈堅持逼問。
「壞人。」她噘嘴橫瞪他,明知故問!她也有女性小小的矜持,他懂不懂哪!「那天在片場不讓你吻我是我的錯。」
說得好象他是個欲求不滿的色胚子。尹澈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然後?」他忍耐地繼續質問。
「然後?」她眨眨眼,一副好生茫然的樣子。
忍字轟的一聲被怒火燒得灰飛煙滅。尹澈火大地險些克制不住地想伸出雙手掐死她。
「大門妳知道在哪兒,不送!」他氣得轉頭拂袖而去。
「尹澈!」氣惱地喊住他的步伐,寧亞恨得咬牙切齒直跺腳。「你這可惡的家伙,我都已經拉下臉來找你了,還想怎樣?!」他頓住腳步,她立刻跑到他面前,兩手插腰指著他的鼻子問。真沒天理,他的鼻梁沒天理的挺,她惱得胡亂牽拖。
尹澈雙手環胸,睥睨地瞥她一眼,鼻子哼氣。「妳確定妳知道我要什麼?妳的腦袋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他火大又被她戲耍了一次。
矮人一截的身高讓她瞧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態度表現的非常明白--他不稀罕。這種感覺很討厭,她的心像狠狠被針刺了下,深吸口氣,她討厭他的誤會,非常討厭。「你,你又知道我不知道!」
「那妳說啊!」他低吼,耐性盡失。
寧亞無預警被他的吼聲嚇一大跳,撫著胸口直瞪著他,心火頓起,委屈地學他大吼︰「你很可惡耶,我先低頭當然是因為我愛你,你氣那麼多天不就是等我這句話,現在我好不容易來了,心情沒調適好當然會慌張失措,你非但沒安慰我還凶我,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常常隨隨便便向人告白的啊,你這混帳!」她揪著他的衣領,喪失理智嘶聲大吼,順便踢他幾下以泄心頭之恨。
我愛你。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尹澈狂喜的仰頭大笑,張開手臂將氣得渾身發抖的佳人緊緊納進懷里。知曉她亦對他有心,明白他這一路並非唱獨腳戲,這樣就夠了。
氣在頭上的寧亞恨恨地掙扎數下,敵不過他牢密的擁抱,終于順從地賴在他的胸膛,方知道,原來她有多想念他的懷抱。
第十章
「討厭、討厭、討厭!下次再也不和你吵架了,為什麼先求和的是我?」
「妳以為是誰的錯?」
「呃……好啦好啦,是我的錯、我的錯。」
「只有這樣?」他哼聲低問。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家伙,寧亞紅著臉上前在他嘟起的薄唇印上一記。
「尹澈……阿澈。」在他惡狠狠地瞪視下,她努努嘴硬拗回來。她沒怕他、沒怕他,只是同情他為她吃不少苦,忍他一下好了。「不就差一個字,小氣!我要看你這幾天寫的劇本。」
苞她談生活情趣簡直會氣死自己!尹澈白眼一翻,從抽屜拿出劇本,趁她伸手拿取時拉住她,一把扯她入懷吻得她喘不過氣。
「我跟妳交往就這麼見不得人碼?」他對于兩人必須偷偷交往始終耿耿于懷。
「不是,只是如果鬧上影劇版,那麼我們倆以後約會不都得更加小心翼翼?沒辦法,誰要你是個大明星呢。」不知感恩的家伙。
寧亞抽過他手里的劇本,掙月兌不開他牢固的懷抱,索性賴在他胸膛細細閱讀。山上入夜的氣溫低,正好有個天然的暖爐暖和她。
幾天前上山來尋他,從此除了工作外,她便教某個不講理又霸道的男人給困在山上,纏得難以月兌身。
「等妳嫁給我之後,誰還敢說什麼。」食指輕點她微愕的紅唇,意會她眼底的掛慮,套爾輕笑。「我踏上演藝之路是意外中的事,從未留戀過,失去當然也不可惜。」
寧亞放下劇本,怔怔地凝望他。
「你要娶我?」
「我以為我一直表現得非常明白。」
「明白……才怪。」她冷不防地潑他冷水。
「你分明就是不想娶我才故意接下片約,計畫氣得我憎厭你,好擺月兌我們父母訂下的相親宴。,認真說起,你在一年前就知道並開始計畫,我沒猜錯吧?」她笑問眼前目瞪口呆兼傻眼的男人。
「妳、妳何時知曉的?」他吞咽口水,緊張兮兮。沈東靖曾提醒他她已經開始懷疑,他相信那只狐狸絕沒提到交易的事,畢竟這關乎他的利益。
寧亞聳聳肩,眼兒一轉,聰慧的說︰「仔細推敲便不難發現。」尹澈猜測她大概在回國的相親宴時已經猜著七、八分。「剛開始只是懷疑,到後來你的態度跟阿靖的行為,讓我更加肯定你們干的好事。」
「妳……不生氣?」尹澈小心翼翼地問,一顆心吊到最高點。
「當然……」她板起臉,美目橫瞪。他垮下臉,哀樂在耳中奏起。
他沮喪的臉令她噗嗤一笑,展開笑靨。
他錯愕地望著她燦爛的微笑,陷入五里迷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