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盯著因關切凝視著她的宗御宸瞧,她傻傻地露出了微笑,上天對她真是不薄,她死了都還要完成她的遺願,讓她見到冷臉男一面,那她死也可以瞑目了。
「你笑什麼?」見她醒來就是自顧自傻笑,宗御宸惱得瞪她一眼。
虧他這麼擔心地守著她,她醒來連句感謝也沒說,就只會沖著他笑,他看起來有那麼可笑嗎?
呵,連脾氣都一模一樣呢。
「好了,你可以消失了。」她滿足地閉上眼,對宗御宸下起逐客令來。
就算再怎麼相像,可他畢竟不是真的宗御宸,只要能看他最後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不再奢求能長陪在她身邊。
她都已經死了嘛,要清心寡欲點才行。
「你在說什麼鬼話?」宗御宸忍無可忍地暴喝出聲。
只會沖著他傻笑連句感謝都沒有也就罷了,竟然還要他消失?她真是愈來愈不知死活了她。
「我說的不是鬼話,而是神話。」她皺著眉糾正他。
她是上天堂可不是下地獄呢,怎麼可以說她是鬼呢?
去她的神話!
宗御宸氣結地掏出手機,「瀚,馬上給我叫腦科醫生進來,她腦子摔傻了。」
葉可晴自床上坐了起來,歪著頭看著氣急敗壞的他,「天堂上也有醫生嗎?原來上了天堂還是會生病啊……」說到最後她喃喃自語起來。
看來上天堂也是不怎麼好嘛,還是會生病,只不過不知道在這里看病要不要錢,她初來乍到,身上可是身無分文呢……
但他為何要說她腦子摔傻了?她覺得自己很正常啊。
「天堂?」大口大口深呼吸,見她仍是一臉蠢樣,宗御宸覺得自己被她氣到有休克之虞,「你以為裝傻就可以逃過一劫嗎?」
般了半天,原來她是在裝瘋賣傻,再玩下去,他鐵定親手送她歸天!
裝傻?裝什麼傻?葉可晴一臉問號,表示不解。
「說,為什麼背著我去見那個男人?」被欺騙的難堪匯聚成怒氣,在他胸口激蕩著。
男人?什麼男人?他過于貼近的俊臉讓她的心髒卜通亂跳一通,近得鼻息相融的距離所呼出來的熱氣更是擾得她無法思考,只能愣愣地看著他,呈現一臉痴呆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腦袋一片茫茫然。
這麼近看他的俊臉真的是一大享受,讓她不禁贊嘆起造物主的神奇,將所有完美的五官全都瓖嵌在他臉上,不過對她的心髒而言,負擔可就有點重了。
「你還在跟我裝傻?」這種心態真是不值得原諒,「你一早起床匆匆忙忙地出門,不就是為了趕到帝後飯店會情郎嗎?」
帝後飯店?情郎?葉可晴的思緒漸漸回到現實。
「你的意思是我沒死?」她不可置信地伸手復上他的俊臉,感受到不可思議的溫熱,她一直以為他的臉是冷的呢!「那你是真的宗御宸了?」
「少跟我顧左右而言他。」他抓下她的手,不悅地瞪著她。
什麼真的假的,難道世界上還有第二個宗御宸不成?
「對了,小陽呢?小陽人在哪里?」她猛地想起更重要的事,抓住宗御宸的手焦急地問。
「那小表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有些吃味,有些不悅,他不信自己的吸引力真的比不過那小表。
「你說那什麼話,他是你兒子耶。」說罷她便忙著要下床,「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給我回去躺好。」他強硬地將她按回床上去,「那小表好端端地待在他房里,你盡避放一百二十個心。」
他說錯了一個字,是好端端地被「關」在他房里,省得老是來門口吵著要見他姊姊,煩死了。
「咦?」在房里?「他不是被抓——」說到一半她又緊急改口,「他今天都沒出去過嗎?」
「沒有。」
「那為什麼早上我找不到他?」不可能啊。
「他在影音室玩電動玩到睡著了。」驚覺被扯開話題的宗御宸又瞪向她,「你還沒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啊……」她在心中暗暗叫慘。
豬頭啊,她竟然漏了最重要的影音室沒去找,被那個邱維哲耍得團團轉,還被他害得去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現在又要面對霸道雇主的質詢——
怎是一個慘字了得啊!
「無話好說嗎?」他抱胸斜睨她。
「我……」她牙一咬,算了,豁出去了,邱維哲死總比她死好,誰叫他要騙她,「我是因為他騙我小陽在他手上,所以才會出去見他的。」
「喔?」他挑眉。
真是個盡責的好家教啊,不過理由編得太爛了。
「你真的以為他能在戒備森嚴的開陽門中將人給帶走嗎?」他擺明了不相信她。
要偷腥就要懂得抹淨嘴巴,要干壞事就要懂得想個周全的好理由,這麼淺顯的道理她顯然還不懂。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雖然她自己也知道太扯了,可是那真的是事實啊。
他也很想相信她,但她的理由實在太讓人難以信服,「我說過,我不原諒背叛。」
他森冷的語氣讓她整個人都毛了起來,「我真的沒有騙你啊!」她實在欲辯乏力,可是照情況看起來,要是不讓他相信自己,她會死得很慘很慘。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為了她去見邱維哲而發那麼大的火,但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還是不要去追根究底,先滅火要緊。
她才剛自鬼門關前轉了回來,不想再回去重溫舊夢。
「我已經替你辦好了休學手續,你好好在家里養傷。」他起身,擺明了不想再听她那無謂的解釋。
什麼,休學?「我——」傷得沒那麼重啊……
抗議的話語在他冷冷的瞪視下又吞了回去,她只能呆呆地看他凜著一張俊臉離開她的房間。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都給搞混了?
那男人怎麼愈來愈陰陽怪氣了,真是莫名其妙……
休學?被她老爸老媽知道了,非殺來加拿大剝了她的皮不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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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跺過來跺過去,葉可晴心里想扁人的沖動愈發壯大。
真難以想像有人的腦袋可以頑固到如此地步,成天掛著一張冷臉也就罷了,為人處事也強硬得不知變通。
都跟他說她身體已經好了嘛,他不讓她去上課就是不讓她去上課,還自作主張地替她辦了休學,哪有人這樣不講道理的。
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籠里的金絲雀一樣,雖然住在華美的籠子里,卻向往著籠外的藍天白雲,渴望自由。
他這樣算不算是妨害他人自由?她可不可以去控告他?
只不過一想起他在加拿大的勢力就……唉!葉可晴頹然地嘆了口氣,她根本就告不動他吧?在這里,要是法律與他的話相抵觸的話,恐怕會以他的話為執法之優先。
自暴自棄地躺平在草地上,不去理會他人的目光,她愣愣地看著天上的白雲發起呆來,它們好自由啊,想去哪就去哪,根本沒人能關得住它們……
突然,一道陰影罩了下來,原本的朗朗青天變成一張老人的臉。
「哇——」她嚇得坐了起來。
「嚇到你了,真是抱歉。」老婦笑咪咪地在她身旁坐下,「你一直望著天空發呆,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唉……她又是重重一嘆。
「說出來給老太婆听听,說不定我還能替你想想辦法。」老婦依舊是一臉和藹,沒給她一臉屎相影響。
瞄了眼她的佣人打扮,葉可晴搖了搖頭,又躺回草地上去。
實在不是她要看不起人,而是在這開陽門里就門主大人最大,還有誰幫得了她呢?她還是不要害人害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