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揉揉眉心,上官朔堂此刻實在是沒什麼心力去招呼他。
「來探望好友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敦栩恆當成自己家一樣在沙發上大剌剌落坐。
「半夜三點?」揚揚眉,傻子才相信他的鬼話。
「我是從澳洲飛過來的耶。」敦栩恆可不敢告訴他,自己是一看到他發出聖星令就馬上飛奔而來。
典型的找死做法,而且絕對會馬上被踢出法國。
「你應該直接飛回埃及。」失了一貫的穩重,上官朔堂此刻只剩冷言冷語。
「朔堂,你好無情。」敦栩恆夸張地捧著自己的心,「虧我那麼有朋友道義,專程飛來看你……」
「是嗎?」上官朔堂很不客氣地持懷疑態度,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算了算了,好友多年,就不跟你太計較。」敦栩恆提起自己的行李,往他慣住的房間走去,「我要去睡了,你慢慢等吧。」
「等?」他的話讓上官朔堂起疑心,「你到底是來干嗎的?」
「就做客嘛,晚安。」他的聲音消失在樓梯轉角間。
痞子!即使很想即刻將他丟出法國,不過他卻不是上官朔堂目前關心的目標,因此注意力很快便自他身上移開。
時針已經走到四,就在上官朔堂以為今夜也不會有消息時,剛剛被他趕出去的炮灰又貿貿然沖進來。
「門主,薔薇小姐她、她昏倒在門口了。」跌跌撞撞的腳步跟驚慌的語氣,讓上官朔堂整顆心都糾了起來。
昏倒?!怎麼會?!
刻不容緩地起身飆出大廳,上官朔堂往門口的方向直奔,在看到他以為「昏倒」的人時,他只想將她狠狠搖醒打幾下。
什麼昏倒?她根本就是醉倒的!
一向沉穩的臉襲上怒意,她醉氣醺然的俏臉以及頰旁未干的淚痕,讓他是又氣又心疼,就算是發生什麼大事也不必如此自虐吧?
喝醉只能麻痹自己,並不能解決問題。
「薔薇。」蹲搖搖她,上官朔堂實在很想嘆氣,枉費他為她擔心整整兩夜,而她卻用爛醉如泥來回報?
「唔……」倒在地上的人蠕動一下,睜開迷蒙的醉眼,笑嘻嘻地扯住上官朔堂的衣領往下拉,「你是誰啊,長得好象我愛的人喔……」
醉言醉語卻仍讓上官朔堂的心猛地震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愛的人是誰?」
「他啊……」她皺起眉仿佛在思考,然後才很開心地下結論,「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了。」說罷還主動啄了他的唇一下。
「喔?」上官朔堂溫柔地笑開了,「那他叫什麼名字?」
幾乎是可以信心滿滿地預知她會說出「上官朔堂」四個字。
「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我不能讓他知道我愛他……」似醉似醒地喃喃自語著,她又猛地大力扯住上官朔堂的衣領,「你知道嗎?我不能愛他,不能愛他……」晶瑩的淚珠又自她眼角淌下。
「為什麼你不能愛他??」上官朔堂的情緒隨著她的又哭又笑起伏著,心里的不舍與心疼則一再擴大。
到底為了什麼,讓她愛得如此壓抑?難道她曾受過傷,以致不敢愛?
「因為他太好了……」眉間又皺起,似在惋惜。
「你不喜歡好男人嗎?」不可能吧?
溫柔一向是他所擁有最大的利器,他甚至可以肯定,女人最無法抗拒的就是溫柔的男人。
或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但對于一個想安定的女人來說,是不會去挑壞男人的。
「我配不上他,我太髒了……」話尾漸漸化為咕噥,低頭細瞧,才發現她已沉沉睡去。
髒?這個字在上官朔堂腦中形成一個大大的問號,為什麼她會這樣形容自己?
他陷入沉思,良久良久,直到有人出聲喚醒他。
「呃……門主。」門口的守衛很盡職地出聲,總不能要門主就這樣站在門口,襲著夜風陪他們站崗吧?
上官朔堂顯然不怎麼高興思考被打斷,橫過去給守衛疑問的一眼。
守衛指指地上,「夜風沁涼,薔薇小姐就這樣躺在這里,恐怕會生病。」
上官朔堂這才想起自己還站在門口,且竟然就這樣放任闕夜薇倒在地上睡,他低咒一聲,連忙彎腰抱起她往里面走去。
懷中幾乎沒有重量的輕盈讓他皺眉,她到底有沒有在吃啊?
以後一定要盯著她多吃點飯才行。
邊往里頭走,上官朔堂邊在心中立下決定。
第七章
一覺醒來,世界仿佛變了樣。
至少在原本若有似無的情愫似乎一下子全蕩然無存時,上官朔堂的心情是怎麼也好不起來。
尤其眼前還有一個礙眼的家伙不知死活地猛晃,外加一雙色迷迷的眼亂瞄。
「收起你的口水。」上官朔堂不屑地冷哼。
「干嗎那麼小氣啊?看一下又不會死,況且她也不是你的……」敦栩恆邊說邊不知死活地往闕夜薇的所在方向移動,「嗨,你好啊!」然後朝美女露出一個他自認為最帥、最滿意的微笑。
闕夜薇收回神游的意識,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顯然太過熱情的敦栩恆,「你好。」然後不由自主地將他與上官朔堂作起比較。
他們兩個都是屬于那種讓人一眼看過就難忘的男人,若要說上官朔堂是內斂、穩重的話,那敦栩恆就是外放、耀眼了,他燦爛的笑臉看起來就像是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一樣。
「听說你失憶了?」敦栩恆饒富興味地問道,邊在心中為她的身材長相打分數。
水亮的大眼楮、精致的鵝蛋臉、一頭微鬈的及腰長發烏黑中閃著幾絡挑染過的橙紅,身材是標準的35、24、34,那是一種野性美,卻又在不自覺中透露著憂郁,讓人想擁她進懷呵護卻又怕被刺傷。
薔薇雖美卻多刺,是人人明白的道理。
他的問題讓闕夜薇僵了一下,接觸到上官朔堂那似是了然的眼神後又慌忙地轉開,「是、是啊……」
「那你不就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敦栩恆繼續跟美人哈啦著。
闕夜薇垂下眼,「嗯……」
上官朔堂冷眼旁觀著敦栩恆的無聊把戲,這家伙,明明就已經知道一切,還問得那麼起勁。
「那你有男朋友了嗎?」話才剛問出口敦栩恆便自嘲起來,「對喔,你失憶了,怎會記得呢?」
闕夜薇只能朝他苦笑一下。男朋友……她偷偷看了上官朔堂一眼,如果她的身份不是這樣的復雜難堪,她多麼希望待在他身邊當個幸福的小女人。
「如果你回復記憶又沒男朋友的話,不妨可以考慮我一下,我叫……」敦栩恆開始毛遂自薦。
當然,在上官朔堂面前做這種事無疑是一種自殺行為,別到上官朔堂倏地鐵青的臉色,烈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敦栩恆。」上官朔堂瞪著他,滿臉風雨欲來。
白眼耶!真是難得,朔堂終于懂得怎麼在生氣的時候有笑之外的表情了。
為了獎勵他,敦栩恆決定不再氣他。
「OK,OK,我閃就是了。」他在上官朔堂的瞪視下識相離去,還不忘一並拉走在一旁看戲看得不亦樂乎的烈。
走到門口,他突然想起什麼地又轉身拋給闕夜薇一個飛吻,「美麗的小姐,我期待我們下次的相會。」
回他的是上官朔堂溫度更低的瞪視,「還不滾。」
「就是有你這種重色輕友的人,世界才會大亂……」在行凶的紙鎮即將吻上他的帥臉時,他及時將自己閃離上官朔堂的視線中,還很找死地留下一句,「沒打到!」
「無賴的家伙!」低聲咒罵著,一轉首上官朔堂卻發現闕夜薇的視線膠著在門口,火氣更往上冒,「人已經走遍了,你還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