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我就讓你听。」威廉轉頭示意手下將人給押過來。
「喂,莫司嗎,你絕對不能將爺爺的光碟片給那個大壞蛋,不然我一定不會原諒你——」話筒一湊近嘴邊,寧丹羽便開始嚷嚷著,但威廉沒等她嚷完便將話筒給拿回來,然後甩了她一巴掌。
「死丫頭,你少給我唆。」他又將話筒移近自己嘴邊,「如何,安心了吧?」
听到電話里傳出巴掌聲以及寧丹羽的尖叫聲,莫司心一驚,「我要你保證她毫發無傷,否則你別想要拿到光碟片。」
威廉冷笑一聲,「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說完便掛上電話。
「情況怎麼樣了?」唐範亞看見莫司凜著臉色掛上電話,在一旁也不禁焦急地問道。
莫司沒答腔,徑自陰著臉色沉思了好一會,倏地自沙發上站起來,「我必須馬上去瑞士。」
說罷,他便往樓梯的方向走去準備上樓去拿護照。
「我陪你去。」一陣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令莫司欲拾階而上的腳步緩了緩,回過身去瞧究竟是誰。
「風?」莫司愣了愣,半晌無法反應。
風怎麼會在這里?他此時不是應該正坐在他台灣的辦公室里為那些公事忙得焦頭爛額嗎,怎麼會有時間出現在他面前,而他身上那套衣服……不正是他以前行凶,喔不,是出任務時穿的衣服嗎?
黑衣、黑褲,及他掛在胸前的黑墨鏡,喔,莫司幾乎可以料想到風一定連槍也帶來了。
聶祺勛擁著柳妤柔微笑地走了進來,「驚訝嗎?」
拍了自己幾下,莫司總算從失神中醒了過來,「你怎麼會來美國?」然後他看到跟著聶祺勛進來的柳妤柔,「你怎麼連你老婆也給帶來了,來度假的嗎?」不過看他那扮相又不像啊,帶著一把槍度假?
聶祺勛拋開莫司那無聊的問題,「我說過我們是朋友。」他語氣里有著微微責備。
听他這樣說,莫司總算明白他來美國的意圖了,「我自己還可以解決。」然後他瞄了瞄聶祺勛身邊的柳妤柔,「你怎放心讓她跟你一起來?」
「把她留在台灣我更不放心。」聶祺勛佔有似地摟緊了柳妤柔。
「因為段昂?」莫司笑了,段昂與他們之間的三角關系他明白得很,只不過柳妤柔都已經嫁人了,段昂還會如此不識相嗎?
「嗯哼。」聶祺勛哼了哼,只要段昂一天不娶老婆,他便一天不能放心地將妤柔單獨留在台灣。「可是你有想過帶她來美國更危險嗎?」莫司收起笑意,沉著聲音問。
「我會保護她。」聶祺勛低頭啄了柳妤柔一下,柳妤柔也抬頭給他一個嬌媚的微笑。
要是在平時,莫司肯定會對他們倆那惡心巴拉的行為大吐特吐,但由于今天心情欠佳,眼前佳偶的打情罵俏對他來說只能以「刺眼」兩個字來形容,哪里還有心情去跟他們說說笑笑。
保護……是啊,他也曾說過要保護小羽,結果還是讓她給人抓了去。
「你們隨便坐,我上去拿護照。」
「他似乎很煩躁。」望著莫司的背影,聶祺勛下了這個結論。
他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往的笑鬧與吊兒郎當全不見了,現在在他身上所看到的只剩頹然與深沉。
唐範亞在一旁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喜歡的人被抓走了,你會怎麼樣?」
「喔?」聶祺勛感興趣地挑了挑眉,喜歡的人?「您說莫司有了喜歡的人?」
這可真是個意外的收獲,如果莫司真有了喜歡的人,照這情形看來,他一年的免費勞工有望了。
瞧聶祺勛有興味的樣子,唐範亞也不吝嗇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他听,反正他是兒子的好朋友嘛,讓他知道應該無妨。
聶祺勛愈听嘴角的笑紋愈深,呵,這小子前陣子才剛信誓旦說他絕對不會在三十歲前結婚,看來,他很快就得打破自己的誓言嘍。
「你在笑什麼?」拿完護照下來的莫司一下樓,便看見聶祺勛噙在嘴邊那有些奸奸的笑容,不禁問道。
全副心思都掛在寧丹羽身上的他怎麼也沒想到,此時聶祺勛心中在算計的人正是他自己。
「沒什麼沒什麼。」聶祺勛自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吧。」
「你要走去哪?」莫司疑惑地看著他。
「廢話,當然是跟你去瑞士。」聶祺勛當他問了個很白痴的問題,瞪了他一眼,「我來美國就是來協助你的,不然你以為我爸會讓我離開嗎?」現在公司里的事幾乎全壓在他頭上,他老爸早享清福去啦。
不過他可也沒想到會讓他得到這個好消息,只要幫忙莫司將寧丹羽給救出來,賭注他就贏定啦。
「那你老婆怎麼辦?」莫司眼神瞟向站在聶祺勛身旁的柳妤柔,風該不會打算也帶著她去瑞士吧?
聶祺勛聳了聳肩,「這還不簡單,讓她留在這里陪你媽不就得了。」他不以為這個問題是問題。「你不怕她也失蹤了!」莫司此言並非恐嚇—而是真的擔心柳妤柔也會在這里失蹤。
「也?」聶祺勛皺起眉,「你的‘也’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這里是鬼屋,只要人放在這里就會失蹤不成?
「我也不知該怎麼跟你說。」莫司聳了聳肩,「我所能告訴你的是,我妹也失蹤了,在歐洲。」
「然後?」聶祺勛等著他的下文。
「我怕你老婆會成為第四個失蹤者。」莫司說出他的擔憂。
不能怪他太過杞人憂天,而是情勢這樣發展,會讓人不得不這樣聯想,往迷信的方向想,是他家大概是受了詛咒;而往科學一點的方向想,就是有人盯上他家了。
當然,他並不是個迷信的人,所以他選擇相信後者。
「你擔心得太多了,」聶祺勛微斥他,「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把我這個朋友當成透明人,出了事也不跟我講,而且我跟你去,會將留在這里陪妤柔。」
「?」莫司不覺拔高了聲音。
「我保證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一直站在一旁的起誓著。
唉,想來莫司嘴上雖然不說,但心里還是不能釋懷吧,還是會責怪他的保護不周。
驚覺自己表現可能傷人,莫司緩了緩臉色,「我並沒有責怪你之意,只能怪我自己太過大意。」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再自責了,」聶祺勛出聲打斷他們兩個,然後對著莫司道︰「總之,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再多說也沒用,我還是要跟你去瑞士。」
「唉,風你……」莫司挫敗地嘆了口氣,只不過仍是難掩語氣中的感動。
「走吧。」聶祺勛率先走向門口,「你機票訂了沒?」
「還沒,我是臨時決定要去瑞士的。」莫司甩上外套,也跟著走向大門,然後走到一半卻又突然扯住聶祺勛,停下腳步,「風,我想你還是留在美國好了。」
聶祺勛不悅地繃起臉,「莫司•狄恩,你真的想要我扁你是不是?」
這家伙,壓根不當他是朋友嘛,出了事不跟他講,他要幫忙竟然還推三阻四的。
莫司煩躁地爬了爬頭發,「風,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听我說。」
聶祺勛索性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地睨著他,「好,你說吧。」如果他想耗,自己倒不介意陪他耗,反正老婆是他的,他都不急了自己這個「旁人」就不要費力去替他干著急。
「其實我此行去瑞士只不過是為了追蹤出他們的發訊點,所以基本上你跟去也沒什麼大作用,」他看見聶祺勛殺人的眼光瞪了過來,「你別瞪我,听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