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她又驚又恐,但還是強自鎮定地問道,「為什麼要帶我到這里來?」
她不知道這是哪里,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方來,只記得那天晚上她要睡覺,而被人自頸後劈了一掌,隨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是誰?」那人獰笑著,將煙丟到地上用腳踩熄,「知道得少一點對你比較有好處,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證你會平安回到家。」他站起來,走到柳妤柔面前,用手抬起她的臉,「明白了嗎?」
柳妤柔此時才得以看清楚他的臉,斑白的頭發、難以抹去的皺紋,初步估計他大概有六十歲。
「你到底要干什麼?」他眼中的那些貪婪欲念讓她看了好心驚,畢竟她不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面對眼前那些未知的人事物,心中的恐懼毫無止境的擴大。
「不,我不會做什麼,我只是要討回我應得的而已。」他朝柳妤柔微笑著。
柳妤柔在他眼中看到了報復。報復?他是要報復誰嗎?怎麼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用來威脅的籌碼,難道是行風……想到這,她不覺打了個冷顫,制止自己再想下去,不,不會的,行風不會有事的。
「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人來贖你出去了。」他放開柳妤柔的臉,轉身走了出去,朝手下吩咐道︰「看好她。」
聶行風氣憤地將由「漾」總部傳真過來的資料撕成兩半,「明天就是交錢的日子,卻還找不到他們的落腳處,盡傳這種沒用的東西過來,‘漾’一向自豪的情報能力到哪去了?」他殺人的目光由時央臉上移到聶文瑞臉上,「還有,如果不是你的房子防盜功能太差,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如果妤柔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絕對不饒你。」
「風,你不要那麼激動。」莫司忙著安撫聶行風幾要引爆的怒氣,「柳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風那脾氣一爆發還得廠,這房子恐怕會被夷為乎地,房子內的人大概都不能幸免于難,如果柳妤柔真的有什麼事的話,他怕風會全將他們給轟下地獄去給她陪葬。
「是啊,祺勛,」聶文瑞也跟著加人安撫的行列,「歹徒只是求財,應該不會對小柔怎麼樣的。」其實他又何嘗不擔心,她肚里可有著他的孫兒呢。
「瑞,你想他會在那里嗎?」一直沒出過聲的時央,忽然插口道。
「你是說……」聶文瑞明白了他在說什麼。
「對,沒錯,就是那里,」他興奮地點點頭,「照理說,以他的個性,他應該會躲在那里才對,因為他一直秉持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定以為我們絕對不會認為他在那里的。」
「對呀,我怎麼都沒想到呢。」聶文瑞恍然大梧地說道,他們以前那個領導人的頭腦實在很簡單,絕對不會費神去另覓藏身之處,所以一定會躲在那個地方,虧他們還找得半死,結果就在最容易想到的那個地方。
「既然知道地方了,那我們還等什麼,救人去嘍!」莫司從椅子上跳起來,「時老,你快說在什麼地方,有人已經等不及了。」他朝時央努努嘴,眼楮飄向一听完聶文瑞與時央的話,便飆上樓去拿家伙的聶行風。
「這孩子真的是用情不淺。」時央有感而發地嘆了口氣,為自己之前想要拆散他們的蠢動作感到後侮,哎,他差點就毀了一段大好的姻緣,也差點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幸好這兩個孩子的緣分倒是深厚得很,沒有被他的一念之差給害得兩地相思,也讓他頓悟到自己過去是錯得多麼離譜,他真的悔不當初啊。
「對呀,」莫司附和地點點頭,「幸好你沒有鑄成大錯。」想到此,他益發覺得自己的功不可沒,如果沒有他,事情的結局哪會那麼完美……喔,不,現在還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女主角被綁架了,至今尚未找著,要女主角回來了才是完美的大結局。
忽然一陣巨大的聲響讓樓下客廳的三個人均嚇了一跳,原來是聶行風趕得太急,將樓梯旁擺飾的大花瓶給踢得滾下樓,照莫司的保守估計,那只花瓶市價約有八十萬,不過他想,聶文瑞應該不會跟兒子計較那麼多才是,只不過眼前這個情況真的有那麼一點好笑。
「風,我求求你冷靜一點好不好,這樣一點都不像你。」他終于忍不住地爆笑出聲。
聶行風理也不理會他的訕笑,現在的自己可一點笑容都擠不出來,「妤柔在哪里?」他一身的裝備齊全,走到聶文端的面前問道。
受了莫司那陣狂笑的影響,聶文瑞差點也要笑出聲,他用力將即將月兌口的笑給吞回肚呵呵子里,正色看著聶行風,「祺勛,你應該很明白現在不是救人的好時機。」
天時、地利、人和,他們一項優勢也沒佔到,至少也該等到晚上再說,到時還能拿夜色當掩護,成功率也較大。
「快點告訴我妤柔在哪里!」聶行風壓根听不進聶文瑞任何一句話,此時的他只想盡快將柳妤柔帶回自己身邊。
在一旁看著聶行風的失常,時央心里一肚子氣。
「聶祺勛,焦慮讓你失去了你的判斷力嗎?」他決定下重藥,再這樣下去,他二十多年的心血都白費了,即使不當殺手,也應該隨時隨地保持絕對的冷靜才對,心一亂,什麼事都辦不好。
「對對對,」莫司過去將聶行風拖過來沙發上坐下,「我們應該擬定周詳的計劃,這樣才能順利將人救出來。」
「祺勛,你真的可以不用擔心,」聶文瑞跟著坐到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其實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將一千萬美金付給他,小柔絕對會毫發無傷地回到你身邊。」一千萬美金嘛,只要能換回兒子的幸福,要他傾家蕩產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是你用心血鞏固的江山,其中還含有你對……的思念,犯不著給那種人渣。」聶行風很認真地看著聶文瑞,「媽媽」兩個宇含在嘴里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得支吾地跳過去,「我會自己將妤柔給救出來的。」
聶文瑞感動得老淚差點滾出來,他鼻子紅紅的,兩泡淚水死命地憋在眼眶裹不讓它流出來,「那你……」肯認我、肯叫我一聲爸爸嗎?他未盡的話含在嘴里。
聶行風故意忽略他眼中滿含的希望,困窘地撇過頭去,「有什麼事,等把好柔救出來再說吧。」
聶文瑞失望地垂下頭,不再出聲,他已經听出兒子語氣中的拒絕。
莫司簡直快被聶行風給氣死了,他真想一拳揍過去,依風現在這個讓父親傷心的舉動看來,已經可以掛上「不肖子」這個一級罪名了,不過想歸想,他還是沒有付諸行動,因為他很明白,如果在聶文瑞面前動到風一小謗寒毛的話,那自己的下場很可能就是被丟出這間別墅。
啊,這種別人的家事還是少管為妙,讓他們父子倆自己去解決吧!
坐落于隱密的山間,卻曾經風光一時的「暗獵」總部,此時已是殘瓦片片。
山間入夜的風愈來愈大,吹得那破舊的房子嘎嘎宜響,屋內漆黑一片,怎麼看都不像有人在里面。
莫司眉頭直皺地看著跟在身後的那兩個不服老的人,「聶老、時老,你們實在是可以不用來的。」雖然他不是殺手,但可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槍上功夫,絕對可以幫助風把人給救出來的。
聶文瑞和時央一身煞有其事的黑色勁裝,讓他們兩個都自覺年輕了二十歲,興致勃勃地跟在他們身後,並不去理會莫司那明顯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