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喔,那我要加速了。」話說完,柳妤柔便摧動油門,公里表的速度由三十升到四十。
四十?聶行風在心中哀號了聲,他真想先跳車死一死算了,不過他想,這種速度大概也死不了人吧!
「到了,我家在四褸。」騎了將近十五分鐘,柳妤柔終于將車停在一棟公寓前面。
靶謝天、感謝地,讓他結束這個非人的折磨,聶行風如獲大赦般迫不及待地跳下車。
「你跟我下去地下室。」柳妤柔坐在車上朝他喊,然後便騎下斜坡下去地下室停車了。
聶行風聞言也走下斜坡,然後等她停好車,才跟著她自地下室坐電梯上樓。
「進去吧。」走到家門前打開門開了燈,柳妤柔要聶行風先進去,然後搖頭嘆氣地看著地上那蜿蜒一路的血跡,唉!看來她有一頓好清的了。
聶行風捂著手中的傷口走進去,雖然血還是不斷地由指縫間滴出來,但他仍不動聲色地環視著這間不到二十坪的小小鮑寓,布置得簡單典雅,與她的氣質挺符合的,「你一個人住?」他側過頭去問柳妤柔。
「嘎?」正低頭思索著該如何去清理那些血跡的柳妤柔,冷不防被他這突然的問話給嚇了一跳,「你在問我?」她不可思議地瞅著他問,嘩,沒想到他竟會主動問地話耶,好難得喔!
「廢話!」聶行風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卻質疑起自己莫名的行逕,自已是怎麼一回事?上回多管閑事地出手救了她,現在又對她無謂的好奇,被義父知道不被罵死才怪,畢竟殺手是該無情的啊。
「對呀。」柳妤柔朝他點點頭,卻剛好瞄到他那還滲著血的手臂與背,血滴滴答答地在她的客廳積成一條小河流,她不禁驚呼出聲,「哎呀!我竟然忘記你受著傷呢,快坐下,我拿藥給你包扎。」
聶行風聳聳肩,不置可否地坐下,不說還好,現在他感到陣陣暈眩襲來,該死,真的失血過多了。
拿出急救箱,柳妤柔小心地撕開聶行風的衣服,看到血汨汨地流出,她命令自己不準昏倒,可是看到那麼多血……她突然覺得眼前愈來愈黑,「你……有沒有打算到醫院去給醫生看看,好像挺嚴重的。」她听見自己顫抖著聲音這樣問著他,而且……什麼好像,根本就是很嚴重!
「不用了。」聶行風想也不想地回絕,醫院?挺陌生的名詞、他通常有自己的私人醫生,「如果你怕血的話,我可以離開。」
那她不就變成一個見死不救的人了嗎?要是他走出
去死在路邊的話,恐怕她也難辭其咎吧,「我……我不怕。」拉住欲起身的他,柳妤柔在心里一直強迫自己不準害怕,何況他臉色愈來愈蒼白了,要是走出去再遇到那些混混的話,這次肯定會被亂刀砍死。
是嗎?聶行風懷疑地瞅著她,她臉上的反應和她嘴上所說的似乎是不成正比。
深呼吸,再探呼吸,柳妤柔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打開急救箱拿出雙氧水,準備先幫他消毒,嗚……她的手在抖啦,他的傷口好長、好深、好恐怖喔!
聶行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她的雙氧水,「拿來,我自己來。」
柳妤柔愣了一—下,又自他手中把雙氧水搶回來,「你是受傷的人不要亂動,我跟你說我可以的啦。」她可不承認自己是在逞強,雖然她以前上護理課通常是混的時候居多,但多多少少還是有听進一些,尤其是他背後那兩道大傷口,他自己鐵定是弄不到的。
聶行風無奈地乖乖坐著,好吧!既然她喜歡弄就弄吧,等會昏倒看他理不理她。
柳妤柔再次大大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將雙氧水倒在他的傷口上,看著一大堆白色泡泡滋滋作響,呃,肯定很痛……可是他卻連大氣也不吭一聲。
「會不會痛?」柳妤柔輕輕朝他的傷口吹著氣.她相信他不是沒神經的人,雖然不吭氣,但也不代表不痛。
柳妤柔悄俏抬眼看他,竟然連眉頭都不皺——下,真不知是吃什麼長大的?要不是還流得出血,還以為他是鐵打的哩。
聶行風眼里滲入一絲絲溫柔與憐惜,這女人,明明怕得都一直抖了,卻還是不退縮地幫他包扎,且她不經意流露出的迷糊與溫柔,悄悄地撥動了他心底深處的某一根弦。
「你不說我就當你不痛嘍。」話雖如此,柳妤柔還是小心冀冀地放柔動作。
直到要包扎背部那兩道傷口時,她才僵在那里,因為那勢必得繞過他的胸膛,而與男人如此地親密接觸是她從未曾有過的。
「怎麼了?」發覺她停頓在那里不知在發什麼呆,聶行風奇怪地問道。
「啊,沒……沒什麼。」
不管了,死就死吧,反正又不是沒抱過男人,她也抱過她爸爸啊,而且這只是療傷罷了,說不定都只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而已。
然而,當她必須繞過聶行風的胸膛而與他的背部貼近時,還是不能克制地紅了臉,只得加快纏繞的速度,幸虧包好時的樣子還能見人。
收拾好急救箱,柳妤柔抱著枕頭及棉被準備打地鋪,「你是病人,床給你睡,記得要趴著睡喔。」總不能那麼晚了還趕人家出去吧。
聶行風更加贊賞起她了,不過她對男人也太沒有防範之心了吧!隨隨便便就留一個大男人住在家里,哪一天怎麼失身的都不知道,呃……當然,這不是指他自己啦。
痹乖地爬上床去趴著,聶行風決定不辜負她的一番好意。
清晨的曙光射人窗戶,都還沒射到聶行風臉上時,他就被陣陣濃厚的香味給燻醒了。好香喔,不知她在煮什麼?
「你醒啦?」才剛走進房間要叫醒他的柳妤柔笑著說,「快去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餐了。」
老天,為什麼她的笑容可以那麼溫柔,就像是天使一樣。
下了床踱進浴室里,聶行風才發現她連新牙刷都幫他準備好了。刷完牙,順便潑了潑水讓自己更清醒,然後加快步伐走到餐廳,他發覺自己竟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究竟煮了什麼?
事實證明,那只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廣東粥,且配料也很普通,他平常在家里,隨隨便便一道萊恐怕都比這鍋粥貴得多,但他卻覺得這鍋粥特別香、特別好吃,或許是里面多加了調配者的「心意」吧!
「好吃吧?」柳妤柔手撐在桌上看著他,他的吃相讓她覺得好有成就感,「因為你是病人,所以我特別煮的喔。」
是嗎?聶行風舀粥的手頓了頓,對她的感動又加深了。
餐桌上的氣氛極為融洽,但不識相響起的門鈴聲卻打破了一切。
「你吃,我去看看是誰。」說罷,柳妤柔起身去開門,奇怪著這麼早有誰會來找她?「是誰啊?」她隔著鐵門問。
「警察。」來人公事化的聲音響起,亮出識別證讓她看。
「警察?」柳妤柔心一驚,「有什麼事嗎?」她自認平時奉公守法,有做什麼會讓警察找上門的事嗎?難道是聶行風?
「沒什麼事,只是這棟公寓有匪徒窩藏在里面,想來問問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匪徒?」柳妤柔皺起了眉,「沒有啊。」
「沒有就好,」警察朝她點了點頭,「自己小心點。」
「謝謝警察先生。」呼,還好不是來找聶行風的,想到這,她還不曉得昨晚他為何會被迫殺呢,他會告訴她嗎?大概不會吧………
「是誰啊?」從飯廳隱約可以看到鐵門外的人的聶行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