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而不為呢?
香兒在一旁看見她們倆快快樂樂地相挽著手往庭院的方向走去,她在心中不禁悲憐起
「雲馥宮」的命運,因為她想起了兩年前「幽雁宮」的下場。
如今,當愛玩的太子妃和愛玩的公主湊在一起時,下場通常就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慘!
※※※
當李懷禎回到宮里,前腳才剛踏進「雲馥宮」時所見的情景,那股讓他想吐血昏倒的沖
動提升到最高點,他多希望此時的自己是不省人事,多麼希望自己回來的時間不是那麼剛剛
好,因為這樣才不會對他的壽命造成縮短的威脅。
天!他看到了自他出生以來最恐怖的一件事。
兩個長不大的丫頭,此時正卷起袖子,撩起裙子地在草地上追逐著那顆球跑,她們那銀
鈴般悅耳的笑聲,在李懷禎听來卻有如貫腦的魔音般刺耳,至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她
們兩個為什麼會湊在一起?
難道看到這個景象,就沒有一個人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中嗎?
「咳!咳!」李懷禎輕咳兩聲,雖然他很想漠視這一初地退出去,但為了「雲馥宮」的
安全著想,他還是要出聲。
包何況她們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太子妃,瘋成這樣像話嗎?
听到他那兩聲輕咳,原本也加入戰圈的宮女們連忙退出場外听候差遣,只剩下那兩個不
知死活的人仍在那里追逐她們的快樂,不,應該說是她們玩得太入迷了,以致沒有看到和听
到李懷禎。
「耶,你們怎麼都不玩了,快來玩啊!」許筠香奇怪地叫道,怎麼好端端地大伙全都退
出去了?然後,她看到猛向自己打暗號的香兒而瞄到了一旁的李懷禎,她興高采烈地對他大
叫,「相公,你回來了,要不要一起來玩啊?」
一起玩?她竟然叫他一起玩?李懷禎真的有一股想要向前一把掐死她的沖動,至少在他
被氣死之前要先拉她作陪。
「皇兄?」李湘雁听到李懷禎來了,吃了一驚,也趕忙退出去。
怎麼那麼倒楣啊!她可是打听好才來「雲馥宮」的,沒想到剛來不久,皇兄就回來了,
現在理虧的可是自己,還是安分點好。
「湘雁,怎麼連你也不玩了?」許筠香不高興地嚷道。
李湘雁無奈地朝她聳聳肩,看來許筠香皇嫂似乎還不了解她相公的個性。
看到閑雜人等全都退開了,李懷禎走到許筠香面前,沒好氣地仰天長嘆一聲,「你知不
知道你在做什麼,嗯?」他用手溫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泥土。
「知道啊,」許筠香點點頭,然後從地上拿起那顆球,遞到他面前,「這個叫蹴鞠。」
「嗯,然後呢?」
「然後?」她眨了眨迷惑的大眼楮,「什麼然後?」
「然後請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李懷禎雙手環胸地看著她,他要她自行招供。
許筠香聞言把蹴鞠放在她面前的地上,使勁一踢,滿意地看它飛到空中去,然後呈一個
完美的弧度落下,「我在玩它啊!」她給了他「你很笨」的眼神。他剛進來不是看得很清楚
了,還要她連帶表演地說明一次,真是麻煩。
李懷禎挫敗地看著她那明顯鄙視的眼神,嘆了好大一口氣,捏捏她細女敕的臉頰,「大家
彪秀是不應該這樣的。」他有些多此一舉地告訴她,因為她是不太可能把話听進去的。
雖然他就是喜許筠香活潑、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但這可絕不能夠告訴她,否則下場可
能會很淒慘──就是像兩年前的「幽雁宮」一樣。
「幽雁宮」是李湘雁住的宮殿,兩年前,那小妮好竟然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竟然在
床上學起燧人氏的「鑽木取火」,可想而知,火是給她鑽出來了,但宮殿也被她給燒掉了。
而這位公主可也不笨,召集了太監去提水好來滅火,但不幸的是那些池里色彩斑斕的錦
鯉,她竟然說想嘗嘗看烤魚的味道,教太監拿網去把魚撈起來,然後一尾一尾地丟進正在熊
熊燃燒中,後來火是滅了,那些可憐的魚也不知少了幾尾。
直到現在,李懷禎腦海里還清楚地記得,當他看到濃煙時而趕到那里的景象,映入他眼
簾的是李湘雁那被火燒破的衣裳和燻黑的臉蛋,以及被燒得面目全非、東倒西歪的桌椅,還
有滿地的烤魚骨,因為那些錦鯉都被燒得只剩下骨頭,有的甚至只剩下一搓就散的灰燼。
李懷禎相信自己這輩子絕對忘不了當時的反應,他因為驚嚇過度而愣在那里哭笑不得,
不知是該臭罵她一頓還是毒打她一頓,或者乾脆一點,把她扔進房里面壁思過一個月,總
之,那種經驗他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畢竟他是心髒負荷量終究有限,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
暴斃身亡。
李懷禎低頭看了看眼前的小娘子,以及正趁他不注意溜走的李湘雁背影,他根構想不出
來當這兩個恐怖的女人湊在一起時會做出何等恐怖的事,說不定
燒掉整個後宮?!喔,他真的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因為他總覺得自己所可以想得到
的,其實只有她們可以做到的十分之一而已。
因此,現今之計,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她們倆隔離,而且隔得愈遠愈好,最好一個在東,
一個在西,讓她們永無相遇之日,才不會出來危害人間。
現在李懷禎開始同情起自己了,也開始羨慕或許正在某處逍遙的許毅凡,因為看到她們
兩個在一起的恐布預感,再加上精采的回憶助陣,竟讓他也有一股想要逃的沖動。
不過他不可以,因為──許筠香是他的愛妻,他準備用一輩子去疼愛的人。
※※※
看見李懷禎自從把許筠香「拖」回「雲馥宮」之後,就一個人呆坐在一旁,然後眼光一
直盯著她看,臉上一會青、一會白的,讓她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也只有李懷禎自己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他只是還未將那些他所預測後宮的恐怖下場從腦
中剔除掉,所以才會有那些莫名的舉動出現。
不過,許筠香可沒想到造成他這樣的罪魁禍是自己,她伸出白女敕的小手在李懷禎面前搖
了搖,「喂,你沒事吧?」
李懷禎從失神中復過來,抓下她的手無奈地看著她,「麗兒,答應我,不要跟湘雁在一
起。」他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
「為什麼?」許筠香不依地大叫,「我好不容易在這麼無聊的後宮找到一個可以陪我玩
的人,為什麼我不能跟她在一起?」
也不想想他才結婚第二天就把她丟在宮里自生自滅,壓根不管她的死活,現在又要來剝
奪她交友的權利。
李懷禎有些心疼地看著她,他也知道在這深宮內苑中,不像以往她在丞相府那樣自由,
說出去就出去;不能她是自己的錯,半個多月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在宮中也是自己的錯,可是
她實在是挪不出時間來,敵國的入侵,楊全的叛變,一波一波接著發生,偏偏他又不能什麼
都不管,所以只有暫時先委屈她了,日後再補償。
看這皇宮前後加起來也不小,好歹也夠逛上個把月,難不成她那麼快就膩了?!那她的
精力也未免太充沛了些。
「麗兒,你不要問這麼多,先答應我好不好?」李懷禎可不敢告訴她是因為她們兩個的
「破壞力」太驚人,他才不想跟許毅凡落得同樣的下場──被她用最狠毒的句子咒罵到體無
完膚。
「不好。」許筠香想也不想地就回絕他,不管他有什麼理由,她都不答應,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