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一個星期之前殘和忍才向他報告過司丞的近況。那情況只能用沒出息來形容。
司丞整日泡在酒吧里,每天喝得爛醉如泥,家也不回、公司也不去。他正愁找不到時間好好教訓他一頓,沒想到又蹦出一個蔣力武來告他的狀。
「你難道不知道他前些日子跟一個女孩子同居?」
蔣力武反問,大有如果司野說不知道就和他拼命的氣勢。
「我知道,但他們分手了不是嗎?」司野不懂,這一件事和蔣力武有任何的關系嗎?值得他氣憤成這樣。
難道……
司野看著蔣力武,心中祈禱他的猜測不要成真。
如果司丞真的不知死活的沾了蔣家的女孩子,那他該如何跟蔣老太爺交代,該如何跟爺爺交代?
上天沒有听見司野突來的祈禱,蔣力武給了他足以致命的一擊。
「那女孩子就是如淨。」
如淨……
司野認識水如淨,他的腦海中憶起她美麗動人的臉蛋,和溫柔卻顯得固執的脾氣。
「那渾小子擺了她一道,然後狠心甩了她就跑。」
蔣力武惡聲惡氣的敘述司丞的所作所為……
包括他如何的污蔑水如淨、如何的欺凌她、如何的傷害她……等等。
就連水如淨千叮嚀、萬囑咐死也不可說的懷孕之事,蔣力武都說了。
「那渾小子。」司野听完蔣力武所說之事,也是咒罵連連,看來他不給司丞一點排頭吃,他還真不當他這個大哥是一回事。
伸手招來東方殘,司野低聲交代他事情。
只見殘了解般的點點頭,消失于花園里。
「那如淨現在怎麼樣了?’’司野真誠的問。
是他們這一邊做錯事,他理應給女方一個交代的。
「還能怎麼樣?」蔣力武雙手叉腰,沒好氣的低嘆。
「她雖然人在這里,但心卻失落了。整天猶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過活,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支撐著她,她早倒下了。」
「蔣老太爺那一邊怎麼說?」
方才他向蔣老太爺道賀之時,蔣老太爺一副如常的神情,看來蔣力武應當用計瞞著他老人家。
「我們沒敢讓他知道是司丞做的,否則只怕他老人家早殺到台北去,哪還能安心的在這里過大壽。」
「照時間來算,如淨懷孕也快五個月了,他老人家沒發現她的異樣嗎?」
「剛開始我和如淨都不敢說懷孕的事,怕一向古板又愛面子的爺爺因為丟不起這個臉而叫如淨去墮胎,等到懷孕四個月時,孩子已大得不適合墮胎,我才敢說出真相。」
「如淨沒說出孩子的爸爸是司丞?」司野不可置信的問。
到底水如淨那個小女人是怎麼想的,難道她真以為不說出孩子是誰的,便可獨佔孩子一輩子?
「別胡思亂想了。」蔣力武打斷司野的冥想。「別怪如淨自私,也別怪如淨殘忍,是你家那渾小子太欠扁。
他的另一個女人也懷孕了,而且,他說過他絕不會承認如淨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听著蔣力武的話,司野簡直是怒極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沖回台北,給那不知死活、兀自醉生夢死的渾小子一陣好打。
「如淨她還口口聲聲交代我,千萬不可以找司丞算帳,可見,她愛他愛得有多深、有多麼無怨無悔。」
一直到司野和手下驅車奔回台北,蔣力武最後的一段話,仍不時的回蕩在司野的腦海里。
☆☆☆
一盆兜頭的冰水朝沉睡中的司丞淋下,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他感覺自己被人由左右各架住了雙臂,硬將他由溫暖的床上拖起。
「該死的!」不悅的咒罵聲由司丞的口中逸出,他睜開眼才想看清楚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卻發現他們家老大拿水盆站在他的眼前。
「老大……」他才想要抱怨,卻又發現老大一副要揍人的表情,嚇得他把話吞了回去。
「醒了嗎?」司野厲聲低吼。
「老大;你先放開我嘛!」左右兩手各被殘和忍架住,身上又被老大潑的冰水淋濕,司丞感覺渾身不自在。
「我問你,醒了嗎?」司野不理會司丞的要求,堅持想得到答案。
「醒了。」司丞低聲應道。不明白老大深夜來訪,又這麼招待他有何用意。
「我看你根本就還沒有清醒。」司野看了司丞良久,轉身將手中的水盆遞給永谷,要他再去端一盆冰水來。
「永谷,別去。」看出老大的意圖,司丞開口喚住手下。
永谷停來,僅僅給了司丞一個抱歉的眼神,就不理會他的話,前去端水了。
「老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司丞實在莫名其妙。
「問你自己啊!」這是司野的回答。
「我做錯了事情嗎?」司丞猜測。
「對。」司野站在司丞面前,肯定的點頭。
「老大,別讓我猜謎,告訴我答案吧。」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只關在籠子里的耗子,讓老大耍著玩。
「記得二年前我說過的話嗎?」司野轉身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被殘和忍架住雙手的弟弟。「我說,如果你負了人家女孩子,小心我找你算帳,有沒有?」
經司野這麼一說,司丞大概明白了。
他猜一定是水如淨因為不滿他拆穿她的計劃,憤而向蔣老爺告狀,而他,則成了她告狀之下的犧牲者。
「老大,別讓那女人給耍了,她說的都是謊話。」
深深地看了司丞一眼,司野搖頭輕嘆,看來司丞病得不輕啊!
他得的是疑心病,而且無藥可醫。
「如淨什麼也沒有說。」
恰巧此時永谷端水進來,司野順手接過冰水,嘩一聲,他又潑了司丞一身。
「老大,你瘋了,這樣對我。」
「我只是想讓你清醒一點。」再度將水盆遞給永谷,司野示意他再去端水,大有再潑司丞冰水的意思。
現在的時節正值秋末,天氣雖然不冷,但在半夜被人由溫暖的被窩拖起,又連續澆了兩盆冰水,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挺受不了。
「你那個懷了孕的女人呢?怎麼沒看見她的人影?」
司野故意問。其實他早由殘給他的報告書中得知根本沒有什麼懷孕的女人。雖然有高佩玲這個女人的存在,但她根本沒懷孕,一切全是司丞的主意,他想逼走水如淨。
「沒有人懷孕,而且高佩玲早讓我用錢打發了。」
司丞誠實的招供。
他早該知道,老大做事一向是計劃周詳的。他一定早就找人調查清楚一切,這才上門找他興師問罪。
「高佩玲是沒有懷孕,但另一個女人懷孕了。」司野賣著關子。他要司丞自己去猜想。
司丞一听見司野的話,就知道他指的是誰,但他下意識的否認。
「不可能,她不可能懷孕……」
「不可能,你以為我瞎了眼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懷孕了。」
在他由蔣家離去之前,他要求蔣力武讓他見水如淨一面,蔣力武考慮了許久,最後才為難的答應,但卻只可以躲在暗處偷偷的看。
原因是蔣力武怕打草驚蛇,他說好不容易水如淨的心情才平復下來,吃也開始正常許多,他不希望司野貿然的出現,打亂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湖。
「別否認那不是你的孩子,我知道那就是。」
茫然地看著司野,司丞一時還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要不是我前去祝壽,恰巧遇到蔣力武告訴我這一件事,我想,水如淨會永遠守著這個秘密不讓你知道。
「但是她騙了我。」司丞抓住這唯一的一點,死守不放。
「如果你是指她隱瞞她的身世背景的事,那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錯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