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有一個帳篷。」
「所以你不會把我交給他?」
「我告訴他妳是我的,不管價碼有多高都不行。」
他們到了他的房間,在門外停了下來。她用責怪的眼神看他。「你本來就不打算把我交給他,你那麼說只是要嚇我。」
他隔了一會兒才回答。遠處的營火光影將他的臉襯上淡淡的金邊,但卻未照亮他的表情。「妳是來窺伺我們的。妳答應教我韋爾斯語,只是想借機了解我的計劃。妳對我隱瞞身分,還陰謀對抗我。我是傻瓜才不會懷疑妳為什麼要跟我上床——」
「你怎麼能那麼說!是你引誘我!」
「也許吧!無論如何,我懷疑妳是否也會對賴西蒙嘗試同樣手段。」
「同樣手段?那不是手段。噢!」她實在氣他把她想得這麼卑鄙,不禁往後退避著。「我再也不會跟你睡同一個房間,也絕對不會睡你的床!」
「即使我引誘妳?」
他那低沈的聲音中含著性感的許諾,就像一股暖意過她的身上。她的皮膚冒起雞皮疙瘩,她不由自主地以雙臂護性月復部。「我不會傻得再度掉入陷阱。」
「老實說,我敢打賭妳會比以前更容易掉進去。」
一陣笑聲與腳步聲解救了她,使她不必回應他那句挑激的話。然而看見那三個接近的人影,蘭德就保護性地將她推到他身後。
「好啊,費蘭德,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提議呢?」賴西蒙問道。裘琳無論在何處都可以認出那個帶著冷笑的聲音。「或者,你還沒有幫我傳話給這個丫頭。三個金幣。」他對裘琳說道。「三個金幣,以及妳永難忘懷的一夜。」
「她希望怎麼並不重要,賴西蒙。她是我的人質。你得等我釋放她以後,才能向她求歡。」
听見這句話,裘琳真想親吻蘭德。她想雙臂抱住他熱烈地吻上去,以回報他這麼保護她,使她不必面對賴西蒙這麼惡心的提議。她本來應該氣蘭德又提醒地,她只是一個人質,而且還暗示其實是可以用金錢買的。但此刻她也不再在乎這些細節了。他保護她,使她不受賴西蒙侵犯,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那就這樣吧!」一陣沉默的僵持之後,賴西蒙說道。「等他釋放妳的時候,我會等著妳的。」他對裘琳說道,同時晃動著他的錢包。但那種錢幣相踫的聲音在她听起來丑惡之至;又丑惡又帶著威嚇感。
「還有,費蘭德,」他離開前又說道。「你要小心,別掉入已經毀掉許多英格蘭人的同樣陷阱。她只是一個溫暖的身體,如此而已。她只是用來解決你的需要,別傻傻地把你的心獻出去,不然她會把你的心挖出來送給她殺人成性的兄弟。」說完,他笑著轉身走入黑暗中,兩個高大的士兵也笑著跟在他後面。
蘭德不發一語地打開門,把裘琳推了進去。門閂重重滑落,發出金屬與木頭相踫的聲音,然後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裘琳竟更加感謝自己能夠逃離惡心的賴西蒙。他只把她講成一個方便的性工具,使她覺得既骯髒又憤怒。她知道蘭德對她的看法也差不多,然而這個丑陋的事實經人這樣大聲說出來,更令她沮喪不已。
「我不要睡你的床。」她低聲說道,一面看著他解上的武器與罩衫。
「隨妳。我現在累得不想跟妳爭。」
這頗使她驚訝,但她知道他是不可信任的。「我不是隨便說說。如果你打算把我送給你的弟弟,我就不能再跟你睡了。」
她看著他有何反應。然而他只是把靴子月兌掉,然後一個動作就把上衣由頭上月兌下丟到一邊。他光著腳與上身朝她看過來,臉上沒有笑容。她緊張得口干舌燥。在微弱的燭光中,他的身影卻是這麼雄偉。她的心跳得像發了狂一般。
「我今天忙了一天,昨天晚上又沒睡夠。現在我要睡了,而我相信妳也要睡了。」
他是說真的,她覺得安心了一點,不過他又說道︰「可是妳要跟我睡一張床。」
「什麼?」
「不然我就得把妳綁在我的床上,我不能冒險讓妳再試圖逃走。」
「那我寧願選擇椅子。我寧願一整晚都被綁在椅子上,也不要跟你同床。」
「隨妳怎麼說。可是如果我知道妳不舒服,我也會睡不安穩。我的床又軟又大得足夠兩個人睡。」
「不要。」
「要。」他朝她逼近。「妳不必害怕我的意圖,因為我只打算把妳跟我綁在一起而已。」他舉起一條鏈子。「那樣妳就無法企圖逃跑卻不吵醒我了。」
裘琳搖著頭。不管他怎麼說,她都知道結果會怎麼樣。「要是我保證不逃跑呢?」
「妳要我相信妳?告訴我,我保證不用挑逗的方式踫妳,妳會相信我嗎?」
她的心一沈,她落入了圈套之中。
她背貼著石牆,看著他走過來,她的手心漸漸變濕了。他用于搖晃著鏈子。很不祥的兆頭。那鏈子很漂亮,設計很奇特,一端有一個細手銬。他把手銬扣住她的左手腕,然後用一把小鎖將鏈子繞在他的手腕上。她轉著手銬,但伐不到鎖。她無奈地抬頭看他,他對地露出淡淡的笑意。
「這是來自東方的新奇玩意兒,非常有用。來吧!我已經被我們之間的斗法搞累了。」
她沒有選擇,但這不表示她就會輕易地遵從他的命令。她不情願地跟他走向床邊。
「妳要我幫忙月兌袍子嗎?」
裘琳怒視著他。「我沒有打算月兌衣服。」
他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然後他就在她的注視下,動手解開褲腰帶,將寬松的褲子月兌掉。
她回避著他的臉。然而,她無法掩藏自己臉上突然升起的緋紅,恐怕即使在黑暗中仍然看得到。「你弟弟的態度是否跟你一樣粗魯呢?」她低聲問道。拿杰柏當幌子是她唯一可用來對付蘭德的武器。但她是要用杰柏的名字來警告蘭德,還是警告她自己呢?她不敢仔細檢視自己的動機。
「我並沒有去注意他對女人的態度怎麼樣。不過妳不必再耍這種拖延伎倆了,裘琳,我只想睡覺。」
他將鏈子扯向自己,她就往他走近了一步。不過她的眼楮仍然望著他頭上方某處的牆。
「他……他有多大?」她結巴地問道。
床的系繩在他的體重壓上去之後發出嘎吱的聲音,她的臉更紅了。那聲音、水遠都會令她想起……她應該完全拋到腦後的事情。
「他比我小十歲,是我父親第二個老婆生的兒子。躺下來,裘琳。」他又扯一下,她猛地跌坐在床上。
她突然月兌口問道︰「你有沒有老婆?」
「沒有。」一會兒之後他又說道︰「我也沒在找。」
他話中暗示的侮辱激怒了她。「可是你卻要幫你弟弟找。」
「我要維持英格蘭人與韋爾斯人之間的和平。我要他娶一個韋爾斯女人,妳是最當然的選擇。這檔事我們說夠了。」他抓住她的腰,把她拉倒在他身邊的床墊上。「說夠了。」他重復道,然後在她發際打一個呵欠。「該睡覺了。」
對他也許是的,裘琳躺在那里想著,僵硬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他重重的手壓在她腰上,仿佛在警告她別想逃跑。他的呼吸變得緩慢、均勻,有韻律地吐出一股暖氣拂動著她的發絲,也使她耳朵發癢。他彎曲的膝蓋貼著她的大腿。
也許是該睡覺了,但他們這麼親密的姿勢卻妨礙了她的睡眠。然而到了某一個時候,她還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就在她猜想著自己能否弄斷鏈子、或者將手由手銬中擠出來的時候,她疲累地滑入沉沉的睡鄉。一直到有人搖晃她的時候,她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