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有自信可以殺了那個將軍。」
鮑主緊張地盯著他。「你敢!」
「為什麼不?」見她如此神色緊張,他不禁又感到一陣醋意。
「如果你敢傷他,這輩子就別想我再跟你說一句話!」她激動地警告他。
「他究竟是誰?為什麼對你如此重要?」妒火狂掃過他的心。「他究竟是誰?」托起她細致美麗的臉蛋,嚴肅地盯著她不放。
他真是個十足的大醋桶耶!無可奈何的公主只有說︰「他,他是我的五哥朱詡鈞啦!」
「啊?五哥?」錯愕的他,先是放柔擁著她的手勁,傻傻地凝視她幾秒,最後,他那張鮮有笑容的俊臉上,終于浮現一抹釋然的微笑。「原來他是……你的哥哥。」封平尷尬地看著她,內心卻是欣喜萬分,幸好只是她的哥哥。
「要不然你以為是誰呢?」她還是一肚子怨言。「瞧你今天莽撞的,萬一受了傷,怎麼辦?」
封平的心情豁然開朗。「我下次會注意。」望著她美麗的容顏,封平不禁伸著修長的食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溫柔的輕撫中,有著對她的不舍與憐惜。
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從仇視到百般憐愛,從刀劍相向到深情款款……
「以後不許你再不告而別,知道嗎?」
「我——」原來,他已經看到那封信了。
「答應我,別再離開我了。」難禁心中情潮洶涌,他攫獲她的雙肩,痴狂地吻著她的眼、她的臉、她的唇……登時一縷幽蘭芳香飄忽入鼻,益發沁人心扉。
她的雙頰酡紅、呼吸急促,渾身顫抖地伸出羞澀的雙手,纏繞住他的頸子,兩人重疊的雙唇,交纏的舌頭,將彼此的情意交融,激起更大情潮。
這青凌坡的風沙再大、天候再涼,也抵不過讓血液逆涌、來勢洶洶的濃情蜜意……
他倆沉醉于此,陶然忘我,一切繾綣亦在熱情中燃至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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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澈的夜空,沒有一絲浮雲,深藍的天幕上,綴滿鑽石般的星辰,閃閃爍爍地放射光芒……
這樣的良辰美景,沒有封平相伴,一同欣賞,那多寂寞啊!想到這兒,儀安公主不禁離開房間,欲尋找封平。
未料才路過傅雪貞的寢房,忽見一張刺繡桌,被丟出窗口,差點兒砸到儀安公主,幸好她及時閃開。
隨後傳來屋內傅雪貞的叱罵聲。「鬼才要學什麼刺繡,這些根本都是廢物!給我拿去丟了!」
「可是,小姐……」她的丫環十分為難。
「少廢話!再不拿去丟掉,我就——」咦?她話未罵完,即听見窗傳來女子的笑聲……
這聲音好熟悉……啊!是她!
暗雪貞奪門而出,只見儀安公主手上拿著她方才丟出去的「刺繡」作品,忍俊不住地笑變了腰。
暗雪貞當下感到莫大的羞憤。「朱儀安!你竟敢恥笑我?」
「哈……傅小姐,那是因為你繡的東西太……太好笑了嘛!咦?這是鴨子還是雞啊?」儀安公主從未見過技術如此低劣的刺繡功夫,針路簡直是歪七扭八嘛!
「你眼楮瞎啦?」沒想到傅雪貞對自己還頗具自信。「看清楚!那是鴛鴦。」
「鴛鴦?」儀安公主不可思議地將手中的作品再看一次,隨後又捧月復大笑起來。「哈……付小姐,你是不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看過鴛鴦啊?哈……」她左看、右看、斜看,就是看不出這上頭繡的是「鴛鴦」。
「你——」傅雪貞更加發火,誰笑她都可以,唯有朱儀安不行。「你少在那里五十步笑百步,我就不信你有多厲害。」
「那可不一定。」她不禁回憶起自己以前在後宮苦學刺繡的日子,無論是描龍繡鳳、牡丹盛放、芙蓉出水、嫦娥奔月、孔雀開屏、呢啁雙燕,無不精通。
「哼!大話誰不會說,有本事,咱們就來個比賽。」死要面子的雪貞,提出比賽要求。
「比賽什麼?」儀安公主由會怕她。
「這樣啊!半個月內,咱們各自繡一幅作品,讓女紅老師評鑒,如何?」
「哦?那輸的人……」
「輸的人今後自動安靜,不許再猖狂了!」雪貞似乎信心十足,仿佛自己贏定了。
「沒問題,這場比賽我奉陪。」儀安公主自然答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恰好可以挫挫她的銳氣。
「那就一言為定吧!半個月後,你準備永遠閉嘴吧!」丟下這段威脅,旋即轉身回房。
儀安公主頗不在乎地看看手中的「鴛鴦圖」,不禁無奈一笑,她還是去找封平聊天吧!這種競賽對手,根本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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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正在寢室里刺繡的儀安公主,一個不小心被針扎了,血絲迅速滲出她的食指。
她心神不寧地捉起手巾,包住傷口,哎!近日老覺得胸口緊悶,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壓迫著她,令人喘不過氣來,難受極了。
難道是宮里出了什麼事嗎?還是她父王……不!不會的。她連忙將這些不好的念頭全掃出腦海。她不能盡往壞處想啊!
「儀安,你在忙些什麼?」封平進了房門,一見她坐在窗口刺繡,不禁愣了半天,她……她何時變得如此賢慧啦?
「你沒看見嗎?我正在趕工我的‘鯉躍龍門’啊!」她一面趕制作品,一面說道。
「噢!」封平好奇地湊上前去,果然是一幅唯妙唯肖的「鯉躍龍門’,繡得栩栩如生,沒想到她還有這麼賢淑的一面。
不過……唉!為了這幅「鯉躍龍門」,她已冷落他好幾天了。
「儀安,別管什麼鯉魚了,你的相公現在需要你。」封平由她身後環抱住她,在她耳畔輕語,吻著她粉女敕的臉頰。
「不行啦!」她驚呼一聲。「時間不多了,再不加快趕工,我一定會輸的。」
「輸?」他不解。
「嗯。我跟你妹妹打賭,看誰能在半個月內,繡出好作品來,輸的人今後可喪失尊嚴!前陣子天天跟你在一起,跟看打賭的日期快到了,我可不能再荒廢下去了。」
封平不禁微笑。「原來是跟雪貞比賽啊!」
「不行嗎?」她誤以為他要偏袒妹妹。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封平笑意更深。「其實你跟她比賽,只要繡只蝦子就十拿九穩了,何必大費周章,還繡鯉魚呢?」不是他不給雪貞面子,只因他早見識過她的手藝,根本就是慘不忍睹嘛!光是教她女紅的老師,就不知被氣走多少人了。
但她依然搖頭。「話不能這麼說,她既然敢和我打賭,一定有其勝算,我才不能掉以輕心呢!」這可是關系著她今後在光明會生存的面子問題!
「或許吧!這幾天雪貞的確格外認真,剛才我去探望她,她也坐在刺繡桌前,努力趕工呢!」
「哦?」儀安公主不禁轉過身去,伸手勾他的頸子,滿懷笑容地溫柔問道︰「那她的作品繡得如何呢?」從他這里套些敵情也好。
「這個嘛……我只看到草圖而已,她根本不讓我多看。」他發現女人間的爭斗,還真恐怖。
「草圖?」她的眼楮又為之一亮。「那她的草圖是什麼呢?」
「不行。」他搖頭,堅持正義。「既然是比賽,倘若我告訴你,就有失公平了。」
「你——」儀安公主原是要生氣,但她知道有一招更好用……
「封平。」儀安公主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懷中,低喃他的名字。「封平,告訴我嘛!」縴縴柔荑在他胸口游移著。
這一招的確使他神魂顛倒,但……她的對手好歹也是他相處十多年的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