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席雅小姐吧?」高奕祥顯然對她產生極大的興趣。
「嗯。」她點點頭。「那你就是昨天三井跟我提起的貴客嘍!」
席雅不禁好奇地看著他們這對「摯友」,他們一個成熟內斂,俊美但冷冽;一個神采奕奕,開朗且坦誠。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兩個人,怎麼會是好朋友呢?
「沒有啦!我只是三井的好朋友,別拘泥地稱呼我為貴客。」高奕祥笑笑。
「你看她這樣子像是太‘拘泥’嗎?」三井真一頭痛地撫著太陽穴,他快被席雅氣昏頭了,不過……他似乎更在意高奕祥注視她的神情。
「要你管!」席雅瞪了三井真一一眼。
斑奕祥欣賞著她的自然氣質,毫不忸怩造作,一顰一笑之間散發著千種風情。
「對了!」高奕祥仿佛想起了什麼,溫柔地對她說︰「今天晚上三井在游輪上舉辦了一個酒宴,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當我的女伴?」
不可以!三井真一豎直耳朵,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濃烈的嫉妒與佔有欲侵蝕著他的心,他在默禱著,別讓席雅答應啊!
席雅顯得錯愕而且受寵若驚,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呆在那兒。
「席小姐,不知我是否有此榮幸?」高奕祥正在等待她的答覆。
「呃……」她真是捏了把冷汗,但總得想個辦法推掉。雖然她不討厭高奕祥,但是也對他沒什麼特殊好感啊!「我……」她連忙起身坐在三井真一的另一側,環住他結實的手臂,美麗誘人的臉蛋往他身上靠去。「對不起哦!我已經先答應了二井,所以……」
三井真一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而高奕祥更是難以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奇怪!罷才這兩個人不是才爭執得水火不容嗎?怎麼現在又一副神仙佳偶的模樣?
「你要當他的女伴?」高奕祥不信地再問一次。
「是的。」席雅點點頭。有三井真一當擋箭牌,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他就好了,反正,即使他們朋友相殘、反目結仇也不干她的事嘛!
「你們不是……吵架?」高奕祥更加迷惑了。
「沒有哇!我們哪里有吵架?」她看看三井真一。「三井,你說嘛!我們有吵架嗎?」
雖然三井真一並不想睜眼說瞎話,但他更不希望席雅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伴,為此,他只有背叛自己的好友了。「呃……其實我們只是偶爾會意見不合,但基本上我們還是深愛著彼此的。」他希望這是真的。
惡!死三井,誰叫你說得這麼惡心啊?席雅偷偷瞪了他一眼。
「是這樣嗎?」高奕祥看著席雅小鳥依人似的挨在三井真一懷中,信心立即銳減了一大半,看來他們真的很「恩愛」。
「對不起哦!」她內疚地說。
「沒關系,我還要替三井高興呢!」畢竟是好友之喜啊!他一掃陰霾與妒意,立刻恭喜三井真一。「你精挑細選那麼多年,總算是找到一個理想的女孩了。」
理想女孩?這多可笑!三井真一和席雅互看了一眼,又各自心虛地移開目光。
「好吧,那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晚上就在酒宴上見嘍!」高奕祥站起身,伸伸懶腰。「拜拜,雨位。」
「拜拜。」三井真一和席雅異口同聲地說,兩人並肩目送高奕祥從容不迫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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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遠一點!」
斑奕祥才走沒有多久,席雅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坐離三井真一最遠處。
「剛才是你自己主動投懷送抱,現在又好像是見鬼似的,你很現實!」三井真一顯然不悅。
「沒辦法,我是自保啊!」席雅的語氣帶著諷刺。
「自保?」他怔忡地想了一會兒。難道她指的是他們兩人昨晚在床上的……看來她還挺容易記恨的。
「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懶得跟你多說。」
她果真是記恨昨晚的事。「既然你如此求‘自保’,剛才你又何必搶著當我的女伴呢?」三井真一不解。
「我是因為——」她突然咋舌住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怎樣?」他要知道原因。
「怕你找不到女伴。」她不願告訴他實話。
「笑話!」憑他三井真一會找不到女伴?
席雅自己也知道這是個「笑話」,他那麼英俊又有錢,想成為他的女伴的女人,大概有如過江之鯽那麼多吧,他怎麼可能會沒有人選呢?
可是,她的自尊心是不允許她低頭的。
「如果你想拿我當擋箭牌就直說吧!」他自我解嘲似地笑了。「我不會拒絕你的。」
「白痴!」她咒了一句。
「小姐,難道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他蹙著眉,搖搖頭說。
「可以啊!」席雅不以為意地回答他。
「哦?」
「不過,我溫柔的對象絕對不可能是你。」隨後她又竄出這一句話來——即使這並非事實。
三井真一默不作聲,惱怒的神色卻已明白地在臉上呈現。
席雅知道,她又惹火他了。
「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毫無女人味的男人婆!」
「是嗎?你去問問高先生是否也堅持相同的看法吧!」拜托!她全身上下哪里沒有女人味?他竟然這樣批評她!
「笨蛋!」三井真一吼了一聲。這句「笨蛋」不知在罵她還是罵他自己。
「你——」席雅本欲再反駁,但卻只見他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人了。
望著三井真一離去的身影,席雅仿佛變成一具被抽空靈魂的軀體,松開所有的逞強、戒心之後,她再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自己究竟在做什麼?虛月兌般的席雅就連整理自己思緒的能力也喪失了……
難道她真的喜歡和他干戈相向、針鋒相對嗎?不!她累了,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空虛的感覺,可是她又豈能向一個恨透她父親、逼死她父親的人表達自己內心真正的情感呢?屆時,她只是會讓自己變成一個更大的笑話而已。
除了「好玩」、「報復」、「游戲」之外,她實在想不出為什麼三井真一會願意對她一忍再忍,百般照顧。
胡亂猜測使得席雅猶如一只驚弓之鳥,她將自己蜷縮在一個痛苦的深淵之中,永遠不許自己最真的心暴露在三井真一的面前。
雖然她暫時不會是個笑話,但她又能掩飾自己的真心多久呢?她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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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嫂蹲在席雅房中的壁爐前,想哄席雅養的一只波斯貓喝牛女乃。「乖乖,多喝一點。」尤嫂軟言軟語地對貓說。
「它這陣子也瘦了。」穿著白色棉布休閑服的席雅打開了衣櫃,她正要挑選一套合適的衣服,好前去參加今晚在游輪上的酒宴,暈黃的燈光隱隱約約映出她睡袍內曼妙的身材。
「小姐……」尤嫂定定地看著她,仿佛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間無法啟齒。
「怎麼了?」席雅已經疲于去猜測任何事了。
「小姐,我听老陳說……說您今天早上去找齊大夫了,您……」尤嫂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氣問︰「您要嫁給他,是不是?」她認識齊浩,那是個高高瘦瘦,說話很自傲狂妄的醫生,也是老女乃女乃的心髒病主治大夫。無論她再怎麼想像,也無法相信小姐會答應跟那種人結婚,一起生活,小姐一定不是心甘情願的。
「小姐,這是真的嗎?」
「老陳真多嘴。」席雅的氣色不是很好。
「小姐,您根本就不喜歡齊大夫,不是嗎?」尤嫂十分心疼她。「為什麼您要——」
「尤嫂,別說了。如今對我而言,要嫁給誰跟喜歡誰已經是兩碼子的事了,自從爸爸過世之後,我已經欠齊浩一筆龐大的醫藥費,而且女乃女乃的病又需要長期住在醫院里,以我目前的經濟狀況來說,別說是還錢了,就連我自己的生活都有問題。」席雅閉上美眸,嘆了口氣。「現在有個齊浩肯來娶我,我已經很高興了,而且他也答應把你和老陳一起接過去生活。如此安排,我還能再奢求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