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戴星月一想到井梧寒可能因此死去,她再也見不著他、听不見他說話,將會永遠失去了他便心如刀割。
不行!她不能待在這里,她要見他,她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戴星月推開張嫂,突然站起身,顫抖的雙腿毫不猶豫地跑向井梧寒。
「井梧寒……」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跑步,她的眼里、她的心中就只有井梧寒一個人,她想盡快趕到他身旁;這個時候,她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情感,再也不能欺騙自己、違背自己的心。
她沖向他,跪在他身邊,哭喊著說︰
「快醒醒!醒醒!版訴我你沒事!」
戴星月緊緊摟著他,不肯松手。
「不要,我不要這樣……」
沒有人能將他們倆分開,她緊擁著他,直到救護人員趕來,戴星月才松開手讓出位置。
「你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我們會的,請你放心。」
井梧寒被訓練有素的醫護人員送上救護車後,戴星月雙腿一軟,立刻攤倒在地,一旁的張嫂及時扶住她。
「小姐!」張嫂驚慌地叫。
她並沒有暈倒,只是驚嚇過度,精神恍惚。戴星月緊抓著張嫂的手臂,以幾近喃喃自語的聲音說︰「他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死,不可以,不可以……」
井梧寒在病床上醒來,護士剛幫他量完體溫血壓。
「井先生,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除了四肢酸痛、頭痛欲裂,其他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傷;他坐起身,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
丙然第一瞬間的直覺讓他毫不猶豫地跳向大石塊背後是正確的決定。
「真是菩薩保佑!」
護士小姐笑著說︰「是啊,你真的是命大呢,這種情形可是百年難得一見!除了可能有腦震蕩的疑慮外,其他的……醫生說只要你不會感覺到頭暈想嘔吐,一切就OK!」
「謝謝,我現在覺得很好。」
「那就好,等會兒我再請醫生過來。」
助理為德一直待在他身旁,當護士小姐離開病房後,他立刻將手提箱里的資料信封遞給他。
「這是剛收到的最新消息。」為德說。
迫不及待打開信封,井梧寒意外發現到里面有好幾張相片,還有一大疊資料報告,尤其相片里的人今他感到分外吃驚,雙手不停地顫抖。翻開調查人員給他的資料,一頁頁詳讀,過去這一陣子所有問題的答案全都在里面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激動地說︰「為德,馬上替我訂機票,我要親自去一趟。」
「可是……井先生,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搭飛機。還有,三天後的董事會議,你不能不參加啊,戴氏企業的經營權會在那場會議中決定,怎麼辦?」
「沒關系,我撐得住,就怕去晚會太遲。你不必擔心,三天後的董事會,我一定會出席的,在那之前,我必須把所有情事都解決。」
在井梧寒的堅持下,為德只有听命行事。
他拔掉插在身上的滴管,換上為德替他準備的衣服,鏡中的自己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他知道自己已無大礙;現在已沒有任何事情能比他將出國處理的這件事來得重要。
當神色匆匆的井梧桐趕到醫院時,井梧寒正穿好衣服準備出院。井梧寒高興地緊擁住弟弟。
「梧桐,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老哥,你沒事吧?」梧桐驚訝地打量著他。「差點沒把我給嚇死,下次要做這種事之前,可要記得把保險受益人的名字改成我的。」
「十顆炸彈也炸不死我的。」他苦笑著說︰「護士直夸我福大命大,居然毫發無傷。當然除了我的頭發得到理發店讓人整理整理外。」
井梧桐望著他額前燒焦的一大塊頭發,不時還傳出焦味,于是掩著嘴偷笑說︰「我想也是。」
「別笑了!大不了理個平頭。」井梧寒拍著弟弟的肩膀,「不過我得先謝謝你及時告訴我這個消息,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一想到可能失去星月,那種恐慌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的,對吧?」井梧桐語帶玄機地說,眼楮卻直盯著梧寒。
井梧寒隱藏自己內心的感情,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不能辜負戴先生的期望。」
「除了這個原因呢?」
「就只有這個原因。」他斬釘截鐵地說。
「都到了這節骨眼,嘴巴還這麼硬,我真服了你,老哥!」井梧桐自嘲地說︰「真搞不懂你們兩個,明明彼此在意,卻都要裝得毫不在乎。唉,我夾在你們中間當三明治,還真是不好受!」
「你在亂說什麼!」他避開梧桐的眼神,起身準備離開。「不跟你說了!我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辦,我得馬上出國一趟,在這段期間,你要幫我好好看著整個戴氏企業。」
「為什麼?什麼事這麼重要?至少先去看看星月吧,她一定被當時的情況嚇壞了。」
井梧寒停頓了一會兒,有些猶豫遲疑,但很快就被自己的理智與使命感推翻。
「很多事我不能多說,只能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為了戴氏企業,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好嗎?」
「就和之前你想把我趕到洛杉磯一樣嗎?」井梧桐露出無奈的表情,甚至還有些生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不能每次一有問題總是你一個人承擔,我是你的兄弟,你惟一能信任的人,為什麼不讓我分擔呢?就像這一次的事,如果你能讓我早點知道,說不定就不會有那場意外,星月也不至于到現在還無法走路。」
梧桐認真嚴肅的表情讓他感到欣慰。
「你真的長大了。」
「拜托!老哥,我早就長大了,只是你一直都沒有察覺。說什麼這一次我都不能再讓你一個人獨自冒險,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一定得留下來,幫我看著……」他沉思一會後才決定說自︰「星月,我要你幫我看著她,不能再有意外發生。知道嗎?」
「你終于願意承認你在意她了吧!」井梧桐嚴肅地向他提出抗議︰「要我留下來可以,但有一個條件,就是你必須把所有的事情經過全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意外。」
「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我只是想保護你……」
「我也只是想保護你啊,老哥。」
梧桐的堅持讓他沒有選擇的余地,井梧寒無奈地嘆了口氣,「整個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還有,有關三天後的董事會議……」
從來不知道等待是如此難熬,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刀不停地刻劃著每寸肌膚,刺痛、燒癢,卻又無藥可醫。
她整夜無法入眠,一合眼,那團火球就不斷在她腦海中重復爆裂,然後就是井梧寒血流滿面的畫面,慘不忍賭,猶如一場充滿鬼魅的噩夢,刺激著她立刻睜開了眼。
張嫂守了她一晚,清晨後,她堅持要張嫂回去休息。
戴星月站在窗旁,感覺昨天的意外仿佛剛剛才發生,後院的壁牆成了廢墟,黑焦的岩石和一旁的翠綠形成強烈對比。
今早警方禮貌性拜訪,並告訴她已將子苑逮捕,但目前仍未知她犯案的原因,希望能從她口中多探得一些消息。
但遺憾的是戴星月也是百思不解;她們曾是最要好的朋友,且子苑還曹是她的伴娘,真是情以何堪。
然而更慘的是,她發現自己難入眠的原因是因為井梧寒生死未卜。她好怕再也見不到他,這是她第一次對男人有這種感覺。
這就是戀愛嗎?
自己真的如張嫂、梧桐所說的已愛上他了嗎?噢老天!那真是她最不願意讓它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