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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致豪沒有回家。
他吩咐司機老王送靳盈萱回去後,一個人在街上閑逛,最後來到蕾蕾的住處。
蕾蕾一見是他,立刻開門歡迎。
替他月兌去外套,送上自己的熱吻——
「好喜歡你送的生日禮物喔,原本還想找個機會好好向你道謝呢。」
路致豪什麼話也沒說,一把摟住蕾蕾的細腰,馬上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兩人緊緊糾纏,他強吻著她的唇,將她的身子貼進自己的,他胸膛與她的胸部緊密,雙腿互不相讓的糾纏。
蕾蕾也激烈地回應著,絲毫不過問一向動作溫柔的路致豪,為什麼今天卻有反常舉動。
兩人從沙發上滾落,又在地毯上翻轉了好幾圈。
她再也沉不住氣了。
蕾蕾替他月兌下長褲,彎,熱烈地施展她令男人招架不住的狐媚功力,她使出渾身解數,但卻听不見半點饑渴申吟聲,也沒瞧見路致豪有半點男性反應。
「怎麼了?」
他也想問自己怎麼了,為什麼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靳盈萱的臉——她生氣的表情、她憤怒的表情、她固執的表情、她開心的表情。
「夠了!」他忽然大喊。
蕾蕾被他嚇了一跳。
「你今天很反常……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路致豪什麼話也沒說。
他坐在地毯上,神情沮喪。蕾蕾從身後摟住他的腰,體貼地說︰
「男人嘛,難免會遇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不要太在意了,等會兒我幫你放個熱水澡,放松一下心情,等晚一點,我們再來一次。」
路致豪冷漠的推開她,找到被丟在一旁的外套,掏出支票本,瀟灑地簽了張五位數的支票遞給蕾蕾。
「我要走了。」
原本以為會看見蕾蕾喜出望外的臉,但沒想到,這一回她卻板起臉孔,神情相當不悅。
「你當我是什麼?妓女嗎?你大概也把這里當成是妓女戶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點也沒有把我放在眼里!」「不,我沒有那樣想,我只是覺得應該給你一點東西。」
「可憐的男人!」蕾蕾搖頭嘆氣。「我還以為你有多麼特別,原來也只會用錢打發一切。」
路致豪將衣服穿上,一語不發。
蕾蕾卻繼續說著︰「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成為你的新歡,但真正成為你的新歡後,才發覺早就成了舊愛。你根本不懂得付出愛,還好我很早就看清了這一點,反正我們之間只有性的關系存在,然而現在……好像連這一點關系也沒有辦法維持了,不知道該對你說恭喜,還是嘲笑你呢?」
「恭喜我也好,嘲笑我也罷,反正都不關你的事,不是嗎?」
蕾蕾冷冷一笑。
她送他到門外,並且接過他遞給她的支票——
「不拿白不拿,不過,我的門以後是不會再為你而開了,那個愛上你的女孩,也真夠可憐的。」
態度一直很冷漠的路致豪,為了她的最後一句話又轉過頭來。
「你剛說什麼?」他吃驚地問。
蕾蕾帶著復雜的口吻說︰「我說……那個愛上你的女孩,可有罪受了。」
***
離開蕾蕾的住處,路致豪攔了輛計程車,在永不打烊的城市里繞來繞去,司機先生都忍不住發問︰
「先生,你到底想去哪里?」
最後,當車子經過一棟最熱鬧的商業大廈前,他下了車。
那是他第一個工作的地方。
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附近一條曾經再熟悉不過的巷道,他曾經在這里住餅好幾年。
溫暖小巧的尖頂房屋依舊,二樓陽台昏黃的燈光看起來溫馨、溫暖,他按下門鈴,不到三十秒,便听見熟悉的銀鈴笑聲。
「等等,馬上來!是誰啊?」
她興高采烈地將門打開,看見拿著一瓶香檳站在門口的路致豪,笑容頓時凝結。
「是我,心心。」
心心是他的第一個女友,她防備似的一直站在門口,絲毫沒有打開門歡迎他進去的意思。
他有些尷尬——
「沒想到你還住在這里,我只是來踫踫運氣的。」
「是,因為房租便宜。」
「好久不見,不歡迎我嗎?」
「先告訴我,你要做什麼?到這里有什麼目的?」她抓著門。
「不過是想敘敘舊,我想知道你的近況,知道你過得好不好,這樣也不行嗎?」
「OK,可以。」心心遲疑了好幾秒後才點頭答應。「我們到對街的cafe去吧,哪里的coffee很不錯。」
叫來的咖啡擺在一旁,先向店家借了開瓶器,把剛在商店買來的香檳打開,路致豪先將心心的杯子斟滿。
他注視著心心——
「你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喔,我把頭發留長了。你離開的時候,我還留著短發,記得嗎?」
「我注意到了,不過,不只是頭發,你的氣色看起來很好。」
「托你的福,自從你離開之後,我的人生忽然變成彩色的,氣色當然也就好得不得了。」
路致豪苦笑——
「听起來好像我是什麼負心漢之類的,可是我明明記得是你先提出分手的。」
心心唱完一整杯的香檳,還舌忝了舌忝雙唇。
「別說往事,都隨風而去了,還是說說你找我做什麼。都分手這麼久了,哎,該不會是要來問我之前為什麼要和你分手點點點的事吧?」心心吐吐舌,做了一個很受不了的表情。「不久之前,有個過去交往不到半年的男人打電話來問我,當年為什麼和他分手,還一直要求我告訴他答案。老天,你們男人真的是吃飽飯沒事做嗎?淨愛問一些幾百年前的舊事,真是惹人厭。」
心心還是和過去他認識的心心一樣沒變,說話直來直往,個性自負又驕傲,無論何時何地,總喜歡以自己為主角,談論自己喜歡的話題,做出自己以為的結論。
他繼續保持沉默十幾分鐘,一整杯香檳也下了肚,才終于看見她把焦點移到他身上。
「喂,我說了老半天,還是不知道你找我的用意為何。」她紅暈的臉蛋露出些許光采。「該不會是……你想和我重修舊好?我說中了嗎?」
「這……」
路致豪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是無意識地走到這里,或許在他過去無數個路過的女人中,她應該還算有點份量的;但有關「重修舊好」這種吃回頭草的事,他可是萬萬沒想過。
「你可以說是啊。」心心注視著他︰「或者……以行動證明……」
大概是香檳起的作用,心心的情緒也變得高昂激動,一改剛剛見面時的防備,她拉起他的手腕——
「走,我們回家去!」
一進屋子,心心立刻攀住他的肩,用力狂吻他。
「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只是……」
對于這檔子事,路致豪對女人向來采取主動,除蕾蕾外,幾乎沒有遇到過像此刻的心心這樣饑渴與他上床的女人,她毫不遲疑地月兌去自己的上衣,並對路致豪采取凶猛的攻勢。
他對于這個性情大變的心心,有點難以接受。
但在這節骨眼上,義正嚴詞拒絕又好像不太妥當,恐怕會傷了她的自尊心。
路致豪騎虎難下,只好動也不動,任憑心心處置。
他從來不知道這種感覺如此難受,面對女人獻身,自己居然會無動于衷。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中了什麼邪了?
心心在屢屢狂吻的情況下,卻始終沒看見路致豪有所反應,坐在他身上的她,也停下動作。
「我猜錯了,是吧?你根本不是來跟我重修舊好的,也不是因為想念我的好,對吧?」
路致豪抓抓自己的頭發——
「我一直都沒有說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