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當成什麼?」他帶著森寒的語調說著。「敢這樣耍我!」
花弄笙見他的臉色驟然一變,不禁感到心懼又不解,卻不甘示弱。「我……我有什麼不敢!你從來不把別人當一回事,我又為什麼要順你的意,放開我!」
「說話當心點!」他不禁怒氣沖沖地把她抓得更緊。「別以為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你不是已經說過要送我上詩瑪苑嗎?」想到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花弄笙不禁心感淒然。「說話當不當心,對我又有什麼差別?反正你都只當我是個妓女,是可以玩完就扔的玩物。」
蒙卡慕答微怔了怔,是呀!他差點忘了自己當初的決定,不禁冷冷一笑。「你倒想起了你的身分,怎麼?改變主意,想早點上詩瑪苑?」
她听了,不由得心一橫,立即沖口而出。「是啊!想得不得了。我寧可讓千萬人糟蹋,也總比在這里受你的折磨好。」心中卻打定主意,等他一送她上詩瑪苑,她就立刻自絕。
蒙卡慕答頓時怒不可遏地將她往岩壁上一摜。「你再給我說一遍。」
「你要听千百遍,我也說給你听。」背後堅硬的岩石撞得她有點發昏,卻不願忍辱對他屈服。「你是無恥的暴徒!我討厭你、我鄙視你、我痛恨……」
花弄笙陡然驚叫一聲,蒙卡慕答帶著狂怒將她推倒在地,巨大手掌緊緊架在她的脖子上。
他要扼死她了!這是花弄笙腦中唯一的念頭。
這樣也好,她閉著眼楮想,在他身旁總有與虎為伴的恐懼,若是自己真的這樣死了,倒是個大大的解月兌。可是,不知為什麼,心好痛,痛得她情不自禁地落淚,連理智也擋不住。
「你為什麼老愛說些不中听的話來惹毛我?」
蒙卡慕答驀然俯在她耳邊柔柔低語,寬闊的胸膛與健壯的手臂把被推倒在地的花弄笙有力地包圍著。
頓時,花弄笙感到喉頭一緊,眼眶酸得厲害。她不要他用這種語調跟她講話。理智在怒罵自己的軟弱,怒罵蒙卡慕答猝不及防的溫存,然而,她的軀體只能無力地迎承來自蒙卡慕答身上帶著微溫的壓力。
當蒙卡慕答暴怒地將花弄笙推落地上時,伸出的手習慣性地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對方的要害——頸子。然而,那捏握在手中細致粉女敕的感覺點醒了他的理智,花弄笙的頸項在他厚實寬大的掌中顯得那麼小巧嬌弱,仿彿一捏即碎。
蒙卡慕答的心猛然一震,暗暗責怪自己的一時沖動,弄不清自己為何老會因這小女人輕易的三言兩語而大發雷霆,是在乎她對自己的看法嗎?關于這一點,他不願去推敲。
見那自她眼角滴流而出的淚珠,蒙卡慕答不禁俯下頭啜吻那如斷線珍珠似的水痕,在她耳畔輕語。與她廝磨的感覺令他心醉,令他無法斷然放開她,他多想要懷里的花弄笙成為他的!
花弄笙怔怔承受著他在她身上的每一個輕觸,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惡魔化身?
一會兒粗暴蠻橫,一會兒又溫柔多情,她簡直無法揣測他內心的想法。他的跋扈多變令她厭惡恐懼,但那突發的溫柔又教她心顫痴醉。
她微啟的唇瓣本能地接納著蒙卡慕答縫綣而入的舌尖,一任他巨大的手掌熟練地解開她原披在身上厚暖的皮草斗篷,拂掉她原已松開的衣襟,帶著熾熱的愛戀,眷留在她雪白光滑的肌膚上。
此時,蒙卡慕答早忘了自己曾暗下決心要狠狠蹂躪她那無瑕的純潔。
眼見他心動已久的出水百合在他身下為他綻出嬌艷欲滴的笑靨,晶瑩剔透的肌膚對他吐露著醉人的芬芳,仿彿是怕會驚嚇嬌怯的她似的,他不自覺地放緩了每一個動作,屏息地輕觸她每一寸羊脂般的肌膚,溫柔地把她呵護在懷中。
在充滿硫磺味的溫泉岩洞中,溫暖如春的白煙裊裊縈繞著在池邊繾綣纏綿的身影。蒙卡慕答的心神只裝得下回應著他無盡愛憐的花弄笙,鼻中只有那來自她身體微微的芬芳,眼中只有這懷中純潔的溫香軟玉。
這是他的花弄笙,他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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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又回來了這個山寨。
當花弄笙被早起的陽光弄醒時,不覺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昨夜睡在自己身旁的蒙卡慕答已起身了,她仍听得到他那洪亮清朗的聲音自中庭遠遠傳來。
想起昨夜蒙卡慕答似火的熊熊燃燒著她的身體時,花弄笙便不由得臉色羞紅得要用被子蒙住自己。胸口上斑斑吻痕是前一夜留下的未褪,昨夜又添新印記。
自從那回在溫泉岩洞,蒙卡慕答擁有了她的初次之後,便夜夜要有她為伴。
花弄笙無法抗拒他那挾帶著溫柔的狂野,無法推卻他那熾烈的溫存。她愛他那種絕對佔有式的呵護,但也恨他那種絕對佔有式的霸道,愛他眷戀自己的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卻也恨他目空一切囂張跋扈的氣勢。
到頭來,花弄笙已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愛蒙卡慕答較多,還是恨他較多。她蜷曲在被里悠悠嘆了口氣,對蒙卡慕答,她總無法認清自己該面對的方向。
不知自己這樣躺了多久,她終于懶懶地起身,穿上衣服。
驀地,外面傳來一聲「砰!」的槍聲。
是在練槍吧!花弄笙拿起老媽子已為她準備好的早餐,正張口要吃,又听到一聲悶悶的槍響。
這听來不像在練靶,花弄笙放下已拿起的碗,轉身往門外走去。
她推門而出,走到廊邊,赫然驚見在庭院的中心位置有兩灘血,兩灘可怖的血泊中,各倒趴著一人,那血在雪地上顯得分外刺目。
另外還有兩個垂頭跪在地上的人,雙手反剪在後。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花弄笙對眼前所見的一切要理出思緒來時,槍聲又再度響起。
她駭異地看到那兩個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已趴倒在地,身體四肢仍猶自抽搐著所流出的鮮血正汩汩擴散在白色的雪地上,形成紅色的小血灘。
當立在中庭的人再次舉槍,對準最後一個跪在地上的人時,花弄笙不由得大喊了一聲。
「住手!」她一面大聲喊著,一面急急自樓房跑出。
蒙卡慕答詫異地看著她氣喘吁吁地自樓上跑過來。
「住手!」花弄笙搖著他的手,慌張地問︰「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做什麼?」蒙卡慕答微哂,她問得可天真得很。「處理事情。」
「你……你們明明在殺人。」她不管他的手下是不是在看,一把扯著他的手。「殺人是不對,是犯法的,你們不能這麼做!」
蒙卡慕答的手下們雖不懂漢語,卻略略明白花弄笙的意思,頓時,包括蒙卡慕答本身,全哄然大笑了起來。
蒙卡慕答玩味地笑看著她,搖搖頭,這小女人著實天真得可以了!
「我這里的規矩是抓到可疑的人一律槍斃。」他笑著解釋,指了指地上的人。「這些都是被逮到的可疑之徒。」他哼笑地甩開她的手,走上前去,將跪在地上的男子踢倒在地。「游擊隊派來送死的!」
「可是他也是人,你怎麼能動私刑?」她追到他面前急急道。
這話對蒙卡慕答來說,十分不中听。蒙卡慕答可從不听人說教的,特別是女人。他不覺臉一板,現出不耐的顏色。
「你回房去,這里沒有你的事。」他陰郁地下命令。
「可是你在殺人。」她固執地扯著他的衣袖。「這是罪大惡極的暴行。」
「男人的事不用你女人來管。」蒙卡慕答對她吼道,隨即轉頭對其中一個舉槍的手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