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好事?我姊姊這樣死心塌地的護著你?」藍偌蓉氣咻咻地質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程天遙一臉的茫然。
「你可真會裝!先是玩弄了我姊姊,後又是要跟你的美國女友訂婚。你到底有何居心?」
「美國女友?你是指黛西嗎?報上所刊登的都是旁人的臆測。我和黛西兩心並不相屬,怎麼可能訂婚!」
「不管怎樣,你不該對我姊姊始亂終棄。我看你們交往這麼多年,以為你真心愛她,沒想到你竟然負心到揮揮衣袖就走了!我那個痴心的姊姊竟然還說是她欠你的……」
藍偌蓉越說越激動,無覺于滾過臉龐的淚珠。「你到底何德何能?我姊姊竟這樣處處為你說話!」
藍偌芙欠他什麼?
程天遙心中苦笑,除了她把他當成楊海培的替身之外,她並不欠他什麼。
「她說了什麼?」
「她能說什麼?程天遙,你要她說什麼?當大家要她拿掉孩子時,她死也不肯。她看到你和黛西訂婚的消息差點昏倒街頭,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程天遙,就算是她上輩子欠你的,這也該還夠了吧!」
這是真的嗎?程天遙頓時感到心髒猛烈的起伏。「孩子?誰的孩子要拿掉?」
「程天遙,你少裝蒜!」
藍偌蓉沉痛地瞪視著他。「你玩弄了我姊姊,她還能懷誰的孩子?」白少文悄悄緊握她的手。
「什麼?偌芙懷孕了?」程天遙幾乎跳起來。
幸好是司機開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程天遙一時無法集中思考。懷孕了?她懷孕了?
他想起藍偌蓉適才所說的一切,霎時整顆心糾結在一起。
看著眼前的大男孩安慰著哭泣不止的藍偌蓉。一個似曾相識的情景突然涌了上來——他仿佛看到藍偌芙為楊海培的死而悲泣不已,那時的他悉心照顧藍偌芙,只為了重見她的笑臉。他不願她受到任何傷害。但是現在,他卻讓藍偌芙默默承受這一切的非難與壓力。
他從未像此時這麼恨過自己。
「偌芙她……好嗎?」程天遙半晌才吐出這幾個子。
「你總算問到她了。」
藍偌蓉冷冷地哼道︰「你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司機先生,麻煩你在這里停車,我們要下車了。」
藍偌芙剛拆開幾天前妹妹帶來的紙箱,里面有一堆中藥補品及小嬰兒的衣服鞋襪。
她不禁感到好笑,胎兒不過才四、五個月大,父母已把育嬰用品準備好了。多虧兩個弟弟從中幫忙,父母才接受了她和月復中的孩子。
也多虧妹妹把父母的關懷與愛心傳達給她。特別是這幾天,若不是有妹妹在,她仍會像個空洞無魂的軀殼般過活。
在她未來的生活里,手足之情將更顯得貼心。
鈴鈴鈴——
門鈴乍然響起。
大概是妹妹有什麼東西忘在她這兒了。
「偌蓉,」藍偌芙連忙打開門。「你又忘了什……」
霎時,她的笑容凝住了。怔了半晌,才下意識地用手遮掩住骯部,全身不禁輕顫起來。
程天遙對藍偌芙微微一笑。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藍偌芙被動地拉開門,讓他進來。
他逕自走進屋內,看到茶幾上的女圭女圭衣,心中一動,不禁伸手拿起小衣物,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下,轉身注視著藍偌芙。
她看來蒼白而驚惶。
他不得不深深自責,是他令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憔悴。
程天遙不覺走過去,把手貼在她微突的月復部。
藍偌芙一驚,本能地拂開他的手。但眼光一觸及他溫柔的神色,不禁松開。
棒著衣服,她仍感覺到他的手在她月復上的溫熱,頓時,她眼眶發酸,往事一古腦兒全涌上心頭。
天哪!她從不曉得自己如此深愛著他。
「為什麼不告訴我?」程天遙低頭貼著她的耳朵,輕聲問道。
「你說過……永不相見。」她哽咽地回答。
他吻著她的耳垂。「可是我後悔了。」
「你訂婚了……」
「誰?」他撫著她的月復部,溫柔地問。「是和這孩子的媽嗎?」
「你……你不是和黛西……」
「我和黛西各有所愛。」他的手移至她的腰,輕輕一擁。「你,就是我的最愛。」
藍偌芙的淚滑了下來,任由程天遙吻遍她的臉龐。
「明天,我們下南部去拜見你爸媽。」
「明天我得上班……」
「程太太,明天麻煩你請個假吧!」
「噢!天遙!」
藍偌芙倚偎在程天遙的懷里盡情哭泣。她要哭盡所有的悲傷與哀愁,走出陰霾,因為她知道,明天將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