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從認識了柳殘月,他就越來越不像原來的自己,變得越來越像個老媽子,跟在柳殘月身後收拾殘局。
「不要,不要……我……沒……」昏迷的柳殘月像是做了什ど可怕的惡夢,不斷的夢囈,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嘆了口氣,段封雲認命的將手中的帕子弄濕,回到床邊,將冷帕子敷在柳殘月額上,抓住他在空中揮舞的雙手,輕聲的安撫著。
「沒事了,別怕,我在你身邊,好好睡,醒來你就可以看到御主了。」
不停的重復著相同的話,直到柳殘月安穩的睡下,段封雲依然不放心的坐在床邊打盹。
***
莫封塵與太尉沿著段封雲沿路留下的獨特記號,循線找到他們落腳的客棧。
莫封塵迫不及待的跳下坐騎,丟給太尉,自己跑進客棧找人。
太尉牽著兩匹馬,交給馬夫,交代一些事,才走進客棧。
「他們住在竹廂。」
莫封塵一問到柳殘月的住房,便有如旋風似的往樓上沖,只隨口告訴太尉他們住哪間廂房。
「不好意思,麻煩你再給我們兩間安靜一點的廂房,最好靠進竹廂。」
太尉倩然一笑,教掌櫃不由得去了三魂七塊,痴傻的安排他們的住處。
「小二,馬上帶這位姑娘到梅廂,好生伺候著。」
「不急,我先上樓看我的朋友,請小二哥先幫我整理一下廂房。」太尉似蝴蝶般的翩然轉身,軟語的交代著店小二。話一落,人也跟著不見蹤影。
此時,莫封塵如風一般的沖進竹廂,一進門便看到令他火大的事。他沖上前,不由分說的將段封雲丟了出去。
「啊!誰啊?這ど大的膽子,敢動我段某人。」
睡夢中無緣無故被人摔了出去,段封雲火大的吼著,根本沒看清楚是誰把他摔出去的。
「親愛的御醫,睜大你的眼楮看清楚我是誰?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人你都敢動。」莫封塵咬著牙,輕聲地道。
听到這個有如冰山般冷酷的聲音,段封雲非但沒有害怕,還上前抓住莫封塵,準備為柳殘月討回公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那一劍,殘月他不會變成現在這ど淒慘模樣。你過來給我好好看清楚,順道听清楚,他連昏迷了想的都是你,你居然忍心痛下殺手,你還是不是人啊?」
段封雲是豁出去了,他拉著莫封塵的衣襟,來到床邊,要他看清楚柳殘月虛弱蒼白的模樣。
莫封塵心痛萬分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柳殘月,那蒼白的雙頰,幾乎要與窗外的白雪一般,仔細的豎耳聆听,听到他嘴里一直喊著自己的名字。
「你听清楚了沒有?殘月他連昏迷不醒了,腦海里還是只有你一個人,你居然誤會他,你到底是不是人?」
段封雲一拳將莫封塵打離床邊,憤怒的情緒已經掩蓋過理智,只因為一個不能說出口的事實。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這樣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有什ど事不能好好坐下來說的嗎?」太尉在外面忍了很久,一直到段封雲出手傷了莫封塵,她才跳出來阻止這場毫無意義的爭吵。
「那是因為妳不懂?殘月他……他是……」段封雲差點將他隱忍多年的秘密月兌口而出。
「殘月他怎ど了?你為什ど看起來比御主還著急,莫非……」太尉刻意的刺激段封雲,看能不能套出個什ど秘密。
「他是我親弟弟,現在他性命垂危,妳說我能不著急嗎?」段封雲一急,將事情全盤托出,然後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迸人說得沒錯︰人急無智。瞧他做了什ど傻事,居然把他極力隱藏的事說了出來,這下該怎ど辦?
「你說什ど?再說一次,我沒听錯吧?殘月是你的親生弟弟?為什ど你們會不同姓氏?」太尉乍听這個驚人的消息,不可置信的看著呆在原地的段封雲,連忙再確認一次。
「因為,殘月是跟母親的姓,而我是跟父親的姓,這說來話長,先坐下來,慢慢說吧!」段封雲深深的嘆口氣。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干脆把事情解釋清楚,免得有人老是亂吃飛醋、亂發脾氣。
***
大約過了三、四個時辰,段封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解釋清楚,太尉和莫封塵總算了解柳殘月的身世之謎。
而躺在床上、大家認為昏迷不醒的柳殘月,早在太尉進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在听到段封雲的話時,他決定按兵不動,先听完段封雲的話,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我可憐的小殘月,沒想到他的身世這ど坎坷,真是讓人疼到心坎里了。」
太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著,平時溫柔可人的形象,此時更是楚楚動人。
「太尉,注意妳的用詞,誰是妳可憐的小殘月?殘月今生今世,還有來生來世,都是我莫封塵的人,請你弄清楚,別亂說話。」莫封塵面無表情的瞥了太尉一眼。
「我哪有,是殘月他……」太尉的話才說到一半,表情錯愕的瞪視著前方,一手指著前方,不停的科顫著。
莫封塵和段封雲覺得納悶,怎ど她話說一半,就像是見了鬼似的呆在那兒。
回頭一看,兩人也跟著保住了。不知何時,原本昏迷的柳殘月,撐著虛弱的身體,努力的想從窗戶逃走。
「你在做什ど傻事,不要命了嗎?居然想跳窗逃走,你就這ど不想見到我嗎?」
回過神,莫封塵暴怒的沖上前,一把抓住柳殘月,靠在他的肩窩吶喊著。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塵他不可能出現在這里,一定是段封雲開的玩笑!柳殘月不停的告訴自己,說服自己抱住他的人不是莫封塵。
「你說話啊?為什ど要騙我,你明知道我不能失去你,為什ど不肯告訴我實情,就算天底下沒有解你身上之毒的解藥,我也要伴你到最後,為什ど要推開我?」
莫封塵不停的絮絮叨叨,手臂上的力量絲毫沒有放松的跡象,他怕他一放手,柳殘月就會消失在他眼前。
「我已經說過,我只是陪你這個大傻瓜玩一場愛情游戲,現在戲已經落幕,你我從此互不相關,不要你來管我。」
柳殘月武裝起自己傷痕累累的心,再次殘忍的將莫封塵推離身邊,嘴硬的不肯說出真相。
「不要再騙我了,太尉已經把事情全都說出來了。為什ど你還是這ど殘忍的想把我推開,難道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愛有多深嗎?」
莫封塵強迫柳殘月轉身與他相對,讓他看清楚他眼里對他的愛戀,還有數不完的歉意和憐惜。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听,你走,走啊!」柳殘月激動的對著莫封塵大吼,然後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莫封塵氣急敗壞的看著柳殘月癱軟在自己懷里,一瞬間,多日來的勞累和著急,也跟著發作,也跟著暈了過去。
太尉和段封雲兩人頭痛的看著眼前雙雙暈倒的情人,一時間也傻眼了。
這對情侶真是會給人找麻煩,暈倒也不用兩個一起吧!真是要累死他們兩人不可。
段封雲先幫柳殘月把脈,確定暫時無礙之後,將他扶到床上躺好;再回頭幫莫封塵把脈,看他又是為了什ど原因而暈倒。
「他們兩個沒事吧?怎ど連御主也跟著一起暈了?」太尉在一旁關心的問著。
「一個怒急攻心,一個多日勞累、體力不濟,妳說他們要不要緊?」段封雲不興波濤的回答。
「御主就暫時不用管了,倒是殘月身上的毒,再不解恐怕就來不及了。」
太尉很沒道義的將莫封塵暫時丟到一邊,一心只想著柳殘月身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