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活寶。岳偉倫笑著不予置評。
「柴經理。」
柴非點點頭,示意化妝師先出去。看了岳偉倫一眼,見他沒有反應,也不便直言。岳偉倫認得他,他是這家演藝公司的總經理。
「你怎麼來了?」看到剛才和她合唱的老伯,喬黎興奮地跑到他面前。
「齊先生,這就是喬黎。」柴非在一旁解釋道。
見柴非在那位老伯面前低聲下氣的,岳偉倫開始猜測起老伯的身份來。
「對對,我就是喬黎,你叫什麼名字啊?」
齊茂山笑道︰「我叫齊茂山。」
岳偉倫一愣,原來是齊氏的總裁。他都到這里來了,看來外界傳言他才是這家演藝公司的老板所言不虛。
「你是不是也喜歡看《難兄難弟》啊?我小時候看了不知多少遍,後來還買了碟珍藏起來了。」
「沒想到你這個年齡也會喜歡這種老片。」齊茂山的眼底透著笑意,對眼前的女孩很是滿意。
「什麼老片,里面的演員可都是我的偶像!」喬黎糾正道。
「喬小姐,剛才听你唱歌覺得很好听,你有沒有興趣灌唱片?」
齊茂山的建議讓岳偉倫再次一愣,這個老頭果然看上喬黎了。
「開什麼玩笑,我這種聲音也可以灌唱片的話,那些歌手都不用混了。」喬黎握住齊茂山的手,「不過我可以約你去唱K。」
「唱K?」齊茂山揚起眉,這個女孩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對啊,里面還有首《奇哥》,你會唱嗎?」
「奇哥?」齊茂山若有所思。
「這樣好了,我唱寶珠那段,你唱李奇那段。」喬黎旁若無人地拉著齊茂山的手比劃著,「至于獨白那句當然是一起念啦。哈哈。」
說著她就真的模仿李奇的聲音,念起了獨白︰「哼!你呢個卑鄙無恥下流賤格社會的人渣敗類,拆白黨,死飛仔!」
「放肆!」柴非一個瞪眼把喬黎就在嘴邊的得意笑聲吞了下去。
齊茂山伸手攔住柴非,「喬小姐學得很像,能不能留下聯系方式?」
「聯系方式?」
「你不是說要找我唱K嗎?難道只是嘴上說說?」
「當然不是。」
隨手撕了張紙巾,從化妝桌上找了支唇膏,喬黎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聯系方式寫了下來。
看著一老一小興致勃勃地走在前面,岳偉倫攔住柴非,「柴經理,齊總這是?」又望了眼遠去的身影,喬黎嘰嘰喳喳的聲音摻雜著笑聲仿佛仍然在耳畔。
嘆了口氣柴非低聲道︰「喬總過世的妻子最喜歡看的就是《難兄難弟》,他妻子也喜歡叫他‘齊哥’。」
第9章(1)
「凝初,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任凝初閉上眼,揮揮手表示韓世可以走了。
她最喜歡偷得浮生半日閑,拿起桌上的柳丁汁啜一口,她滿足地笑了。不知為何今天的飲品特別甜,甜到了心里。
「凝初。」
看到來人,任凝初高興地摘下墨鏡,「偉倫?你也來這家健身房鍛煉?」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岳偉倫背光而立,看不清他臉上什麼表情。
「找我?」任凝初故作驚訝地起身,緩步走到吧台。
作為這家健身俱樂部的VIP會員,她有獨立的休息室,里面的設備更是一應俱全。
「威士忌,用搖不用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任凝初臉上掛著明顯的得意。
岳偉倫接過酒杯卻又放下,看著任凝初的怡然自得緩緩退下臉龐。
「是沒有記錯,可惜我已經很久不喝威士忌了。」
轉過身,任凝初冷然道︰「你來什麼事?」這個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喬黎在哪里?」一整個下午都沒有見到她的人,電話又沒開,他隱隱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哼,笑話,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里。」
「凝初,別以為我是傻瓜。憑你的性格,我很容易猜到你會對她做什麼。」
信步走到岳偉倫身邊,任凝初疑惑地眨著眼,一只手撫上他的臉龐,「偉倫,為什麼總是談那個丫頭呢?我們已經三年沒見了,要說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湊近岳偉倫,她正要把臉貼在他的胸前,手上卻一陣吃痛。
岳偉倫放開她的右手,淡笑道︰「你這只手還是別亂放,我今天沒有刮胡須,怕會弄傷你。」
任凝初揉著自己的手臂,眼中似有淚花,「偉倫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別來這一套,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對喬黎做了什麼?」
被岳偉倫一喝,任凝初心里一驚,卻假意平靜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如果沒有消息,我怎會空穴來風?你和韓世的對話我都听見了。」
「你卑鄙!偷听我們說話。」
岳偉倫不以為然地聳肩,「論卑鄙虛偽,哪里比得上你呢?」眼前的女子已經不是他當初愛過的任凝初了,「枉你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原本想讓喬黎出丑反而給了她大紅大紫的機會,讓齊茂山對她疼愛有加。你肯定不知道為什麼齊茂山這麼喜歡她吧?」
任凝初皺眉望著他,此時她臉上全是暴戾之色,全無心思再裝出一副妖嬈之姿。她確實很想知道為什麼齊茂山一眼就看中了喬黎,論姿色論才干,她自信不會比她差,可是為什麼……她不甘心、不甘心!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齊茂山深愛的亡妻生前最愛看的就是那部《難兄難弟》,還有齊茂山的名字里有個‘齊’字,所以他妻子干脆稱呼他‘齊哥’。」
「因此喬黎這一唱就勾起了那老頭很多美好的回憶?」任凝初續道。
「不錯。」
「笑話!天大的笑話!就因為這個原因?那個老頭子瘋了!」憑什麼就因為一個死人,一部老掉牙的電影,一個巧合就讓喬黎一步登天?她千辛萬苦忍氣吞聲才有今天的地位,憑什麼讓那個丫頭如此輕易地踩在她的頭上?
任凝初發瘋般地撲到岳偉倫身上,死死地拽著他的前襟,「偉倫,你不會像他們一樣離開我的,對嗎?」
「你覺得呢?」岳偉倫一根一根地掰開她的手指。
「難道你沒有想過要和我重新開始?」
「你有想過?」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出笑話。
「那你為什麼要答應幫我拍寫真?」她以為他已經掉進自己的溫柔陷阱。
岳偉倫嘆了口氣,「凝初,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當初答應你,是真心想幫你,可是沒料到卻成了今天的當面揭穿你。我又怎會不知道你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只是一直懶得揭穿你罷了。」
「你……你給我滾!」任凝初指著他的手開始發抖。
「我會走,你先告訴我喬黎在哪。」
「哈哈,岳偉倫,你听著,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死心吧!她已經搶走了我的前途,我不會再讓她搶走你。既然我得不到你,我也不會讓給她。」任凝初看著岳偉倫焦急的臉龐開始發笑,「不用急,說不定明天你就會在報紙上看到她的尸首了。」
話音剛落,岳偉倫的手已經掐上她的脖子。
「你有種就殺了我。」閉上眼,任凝初的淚開始滑下。看來他真的愛慘了那個丫頭,居然為了她對她動粗。他以前是從來不打女人的。
頸項的力道突然松開,任凝初不解地睜眼看著他。
「你剛才所說的話都在里面,你最好保佑喬黎不要出事。如果喬黎真有什麼意外,我要你為她陪葬。你也不想身敗名裂的吧?」岳偉倫將錄音筆握在手心轉身就走。
「等等。」身後的聲音有著不甘和掙扎,「我讓她去總公司了,在公司旁的小巷里應該會有人伏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