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說話?」他輕而低啞的問。
她低下臉,誠實的說︰「對我而言,爹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把我和哥哥辛苦的拉拔長大,我當然……當然不要他瘋下去。」她哽咽了,然而想到若是薛譚娶了胡艷,她一定不甘心。
「算了,不要說了。」他不忍看她難過,親吻她淚濕的眼楮,和風吹拂他們的衣袖,他的身子傾過去擋住一片陽光,一只手親密的環住她的腰側……
「薛譚?」她仰頭看見他熱切的星眸,姣好的臉型,在她身上他結實的身子熱著。她有一陣的恍惚,被他俊俏的臉迷惑,她張著唇卻忘了要說什麼。
她沒說什麼,他俯身封住她的唇,另一只手輕握住她的下巴。
她雙手無助的垂在草地上,虛弱地承受他的吻與熱情,他火燙的舌在她唇內撩撥糾纏她的舌,他的手挑逗地隔著她的衣衫撫模她的身子,他是這樣充滿著魅力和誘惑,她炫惑地閉上眼。
她學著他俏俏伸手抵住他壯闊的胸膛,從未如此踫觸男人的身體,她害臊地滿臉通紅卻又好奇地在他身上游移……
怎麼變得如此放蕩?她驚訝自己的大膽,雙手卻迷戀他結實硬朗的身體,是他的吻讓她亂了方寸?他是如此的特別如此的讓她抗拒不了……
薛譚將手探進她的衣領內,他可以感受她飽滿的胸線,他戀戀地將吻移到她臉頰,親吻她小巧的耳垂,令她嬌吟出聲,在侵蝕她的理智。
他撫模她粉女敕的蓓蕾,听見她無助的喘息,他將她摟得更緊。
突然——
「啊!」她駭叫起來。
他連忙收手回頭看見李老仙滿臉困惑的瞪著他們,一只手還搔著腦門。
「爹爹……」紋蟬慌得理好衣衫雙頰羞紅。爹簡直是他倆的克星,老出來殺風景。
「呃……伯父……」薛譚尷尬得舌頭打結。
然而李老仙竟坐下來嚷道︰「你們在玩什麼?我也要玩!」說著說著對薛譚噘起嘴要他親親。
「爹!」紋蟬頭大地摀住額頭,不知所措。
薛譚臉色驟變,立即拿出銀針防備他撲上來索吻,真是……他哭笑不得,這時遠處有人急步踱來一邊親昵的嚷嚷。
「譚哥哥,譚哥哥!」胡艷揮著手急步走來,「原來你在這兒啊!」
一見到胡艷,紋蟬別過臉去沉默了,她把李老仙拉到身旁席地而坐。
「怎麼你們也在?」胡艷不悅地皺眉,然後大刺刺地往薛譚身旁一坐諷刺道︰「譚哥哥,他們整天巴著你,你怎好行醫?」
「是我約他們出來散心看風景。」
「看風景?噯,也難怪了,成天有人纏著要你治病,怪不得你需要散心看風景。」她幼稚地挑釁著,「哪,以後你悶的話,就找我陪你散心,我純粹是擔心你累壞身子,不像某人只會利用你。」
「爹,我們走吧。」听得出她句句嘲諷,紋蟬拉起爹爹索性要離開。
「別走,妳不是想和我的譚哥哥看風景嗎?」胡艷笑著攔住她。
紋蟬轉身冷漠道︰「風景不錯,可半路飛來一只蒼蠅嗡嗡嗡的吵死人,沒那興致了。告辭。」
薛譚沒料到文靜的她也會迸出這麼一句話,簡直笑岔了氣。
胡艷耐不住脾氣的抓住她手臂喝嚷,「妳說什麼?妳罵我是蒼蠅?」
「妳是嗎?」
「當然不是?」
「那妳吵什麼?」
胡艷氣得說不出話反駁,只得轉身討救兵地向薛譚嚷,「你看她欺負我!」
真是做賊喊抓賊!他笑著起身跟上紋蟬的步伐,對身後的胡艷擺擺手瀟灑道︰「我只看到蒼蠅吵得不得了,我走了。」
「什麼?!你們一起欺負我,過份!」她氣呼呼的直跺腳,可憐沒人理會她。
***
天光乍現,繁星漸隱,寂靜的中村夾雜著一股蠢蠢欲動的殺氣。
今日是胡旋府與百戲門的大日子,一頭頭綁大紅繡球繪著金漆的獅頭正蓄勢待發地在兩家門前一字排開,而龍珠亦早早就架設完畢,碩大的金珠被五層樓高的木架托在半空中,著實將一旁的梨園客棧給比了下去。
胡老爺信心滿滿地在出陣隊伍前吩咐,「今日一戰,咱們胡旋府是誓在必得,八卦獅陣環環相扣,滴水不入滴水不出,大伙待會兒變化隊形時可千萬記得看我獅頭擺出的暗號,再伺機偷襲對方,將百戲門那些軟腳獅全給打倒在地,讓他們滿地找牙,知道嗎?」
「是!」震天的呼叫聲洋溢著一股極為強盛的氣勢。
「好!炳哈哈……」胡老爺笑得闔不攏嘴,他雙眼銳利的提起金筆,小心翼翼地在主獅頭雙眼點了楮。
場面再度沸騰,胡旋府上下氣勢凌人,好象這一戰他們贏定了似的。
此時的胡艷在房里梳著發絲,她開心地想著即將成為薛譚妻子這檔事。這些日子以來那個假惺惺的李紋蟬,一天到晚總是巴著譚哥哥不放,過了今天以後,看她還有什麼借口來找譚哥哥。胡艷愈想愈得意,她恨不得紋蟬趕緊消失在她面前。
然而比起胡旋府,百戲門可就冷清多了。
由于他們的七星陣不如胡旋府的八卦陣,再加上這次的主獅頭沒人可擔綱,想要用七只獅子對付人家的八頭猛獅,可說是以卵擊石,就連村子里的百姓亦一面倒全押胡旋府會贏得龍珠,于是任憑李樂如何仔細的布陣,百戲門的弟子就是無法振作起精神。
紋蟬見狀,整顆心直往下落,難道百戲門的輝煌就將毀于他們兄妹倆的手里?難道沒了爹他們全不行了嗎?她不甘心,她不願放棄,百戲門是爹一生的心血,她怎可任胡旋府摧毀?她憂心忡忡地從房里踱出來。
「小姐……」眾人如蚊蚋般低鳴稱呼她,而一邊的李樂正愁容滿面怔著。
「哥哥,你怎麼了?為何尚未出師就一副灰心喪志的模樣?如果讓爹看到了,他多傷心。」
「我……」我有苦衷啊!他低下臉,像泄了氣的皮球。
「哥哥,難道你不想爹好起來嗎?難道你忍心看著百戲門的聲望毀于一旦嗎?哥哥,我求求你振作一點好嗎?」她簡直快急哭了,怎麼搞的?大伙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勝負未定,她絕不會認輸。
「紋蟬,」他低著頭,「不是哥哥不振作,實在是……實在是實力相差懸殊啊!」他坦白告知。
她聞聲退了一步,她萬萬沒想到哥哥居然會這麼軟弱,如此一來,今日的龍珠還搶什麼?擺明的就是拱手將龍珠送給對方,她慌了,心中一股怒氣霎時進出,只見她拿起金筆遞至哥哥面前高聲道︰「哥,你快為獅頭點楮!」
李樂望著金筆猶豫半天。
「哥,快點啊!」她執意將筆置于他的掌心。
眾人看李樂顫抖的雙手,僅存的一點信心霎時全降至冰點。
場面冷得似一道寒風直直吹進紋蟬的心坎底,但是她不甘心,更不願意放棄,一個箭步奔至戰鼓旁,拿起兩根鼓棒硬是將鼓面敲得咚咚作響。
這樣的舉動著實感動部分弟子,于是有人大喊,「點楮!點楮!」
其余弟子見狀亦跟著吶喊。
紋蟬將戰鼓敲得更加吃緊,好似她此時的心跳一般,眾人的目光全投注在李樂手上的金筆,只見筆頭緩緩朝著主獅頭的雙眼移動,正當要點楮時,突然獅頭自己緩緩的移開了,眾人皆驚異的睜大眼,駭然地倒退好幾步。
在大家屏住呼吸惶恐的凝視下,從獅頭底竟伸出兩只腳,並一躍起的往屋頂上飛去。
眾人嚇得瞠目結舌,直指著那頭獅尖嚷,「我們的獅子?!獅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