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藍藍直覺地叫住他。「除了昨日那幅畫以外,他並沒損壞其他作品,看來他不是來搗蛋的。」她就是覺得沒有必要報警。
楊復一臉焦急。「藍藍,我看還是報警吧!要不然他如果對你不利,到時後悔可就來不及了!」他自作主張地道︰「隊長,你趕快去報警吧!」
「等等,這個我自有主張,你用不著替我擔心。」
她的脾氣就是這麼倔,心中決定的事就算十級大地震也動搖不了,要不,一群多金少爺長年累月的追求。若是換做別人早就被擄獲芳心嫁作人婦了,哪願頂著「冰山美人」的封號至今還是形單影只?
看藍藍一臉堅決的模樣,眾人只好無奈的散去,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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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點,藍藍清醒的仰躺于床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自從黃展大鬧畫坊以後,她斷斷續續出現失眠的現象。
她披件單薄外套,來來回回、反反復復,一遍又一遍在自家的畫室游走,伴著唧唧的夜蟲鳴響沁入腦海,她眼神不時停留在那兩幅肖像畫上。
她在期待什麼?藍藍內心羞赧地想著。送上千百片紅玫瑰花瓣,附上她的畫像,並不代表黃展暗戀著她,別忘了,那家伙還在她的展覽會場里尿尿呢。
懊死的,都是那群多金少爺害的,才讓她將花與追求,禮物與獻殷勤畫上等號,導致她觀念偏差。若說她至今未能嫁出去,那群多金少爺少說也得負一半的責任,要不,她才不會將男人視為低等動物。
她轉過頭去,凝視著落地窗外勾掛在樹梢的銀白新月,她推開窗戶,陣陣微風輕撫著她的秀發,此時,萬籟俱寂,仿佛世間僅余她一人似的,傍徨無依,孤心在夜空飄零流浪。
藍藍長長嘆了一口氣,踱至酒櫃斟了一杯伏特加,指尖勾著酒杯,斜倚著落地窗,端看閃閃星斗。
不知過了多久,飲了幾杯,她恍惚得雙腳已無力支撐,頹然側躺在紅地毯上,眼楮亦朦朧得幾乎閉上。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落地窗。
「是誰?」藍藍驚覺起身,隨手抓起棒球棍往落地窗外沖去,心髒怦怦地跳著,她雙手緊握棒球棍,兩眼如雷達般地掃射四周。
「沒人?」該不會是今晚喝太多以至于眼花了吧?不過。剛才她明明看到有人影閃過窗戶啊,奇怪……唉!算了,她寧願相信自己眼花,于是便晃著顛躓的身子回到屋內。
好不容易才聯絡上周公,如今周公卻被一個黑影給嚇跑,她斜睨牆上時鐘,三點過十分,看來今夜又得失眠了,她晃進臥房,躺在柔軟的床上,想著想著,不超過十分鐘,她就又和周公聯絡上了。想必周公一定是用雙頻大哥大,才會讓她隨傳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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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半,刺耳的電話鈴聲竄進藍藍熟睡的耳膜,她直覺地抓起電話懶洋洋地道︰「喂——」
「你還在睡啊?」電話那頭傳來前任男友陳龍駿震天的吼聲。「小姐,義賣會九點就開始了,你還沒清醒啊?」
「義賣會?」她爬了爬頭頂那堆亂如雜草的烏絲。
「基金會的義賣會啊!你不是捐了一幅畫給基金會嗎?待會兒就要開始義賣啦!」
「對哦!我差點忘了。龍駿,麻煩你先幫我頂一項。我馬上就到。」
「好好好,那你可得趕快來啊!」說完,他掛上電話。
于是藍藍飛也似地盥洗並著裝完畢,匆忙地拾著一幅畫,驅車前往義賣會場。
九點五分。她終于趕到會場,朋友白雪紛迎向前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里面的情形怎麼樣了?」她焦急地握著雪紛的手。
「放心,龍駿已幫你接洽好了,你的義賣品九點三十分才開始拍賣。」雪紛漾著迷人笑顏,企圖松懈她緊繃的神經。
藍藍長長吐了一口氣。「雪紛,謝謝你。」
兩人轉身進義賣會場。
「龍駿——」
「噓!」龍駿示意藍藍壓低嗓門。「畫呢?」
「在這里。」她將畫交給了他。「義賣會進行得順不順利?」
「才剛開始,今天來了不少大老板,看樣子你的作品一定可以幫基金會籌到不少錢。」他示意她們坐下。「你們先在這里等,我把畫送進去點收。」語畢,他壓低身子緩緩地鑽入後台。
藍藍收回凝聚在他身影的眸子,轉而投注在身側的好友。「雪紛,這幾個月來,你們過得好不好?」
「嗯!龍駿對我很好,而且,」雪紛從皮包內拿出一張邀請函。「我即將要開個人演奏會了,希望到時你能來捧場。」
她收下邀請函。「我會去的。」
「咚!」槌子捶了一下,會場賣出第一件義賣品。
得標的是一位年近八旬的老翁,他和藹的笑容讓會場顯得更加溫馨。
「藍姐,听龍駿說,你不再幫人化妝了,是不是真的啊?」
「嗯,我想專心畫畫。」
「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想開個人演奏會那天,要請你幫我化妝,沒想到……」雪紛嘟起足以掛上十斤豬肉般的小嘴。
善解人意的藍藍知道她的想法,于是說道︰「這樣吧!為了慶祝你第一次開個人演奏會,我的水彩筆就破例為你卸下一次吧。」
「真的嗎?」雪紛感謝的眼神打從眼底竄出,不需言語就能令人感到萬分謝意。
藍藍一直有個習慣,總喜歡將過腰的長發盤成髻,然後用一只水彩筆加以固定,待幫人化妝趨近完工時,再將它抽出為對方刷上腮紅,久而久之,這樣的動作竟成了她的招牌動作。
然而光靠噱頭是引不了別人的注目,除了水彩筆外,她曾對雪紛說過,「化妝是需要投入情感的,每下一筆,都必須對它負責,所以不要隨便幫別人化妝,以免日久生情。」就是因為她的筆法以情感為基礎,所以才特別難能可貴,而想請她化妝的人,可想而知已多到令人無法想象。
如今,或許是為了保護自己情感的緣故,她才封筆不替人化妝吧,雖然說,畫畫每下一筆的用心程度不下于化妝,但畢竟作畫時面對的是畫板而不是人,所以較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藍藍看著微笑的雪紛,以大姐的口吻說道︰「你不用謝我,改天或許換你幫我也說不定!」她三言兩語帶過尷尬的感謝場面。
龍駿輕悄悄地回到她們身旁。「搞定了,下一個義賣品就是藍藍的畫作!」他喜不自勝地笑著。
「謝謝!」藍藍還以淺淺的笑容。「龍駿,你不是也有捐東西嗎?」
他自負地道︰「我捐的東西可是壓軸品呢?」
「你到底捐了什麼啊?這麼神秘。」
「他啊,把我的鋼琴捐了出去。」雪紛心有不甘地白了他一眼。
「什麼?!雪紛身為鋼琴家,你居然讓她失去鋼琴?」她圓睜著杏眼,大感不解。
「我……」
「我什麼?你看,就連藍姐也為我打抱不平,哼!」雪紛趁著氣旺,連忙火上加油一番。
「龍駿啊。不是我要說你。你……」
「好了,你們別再對我疲勞轟炸,事實上,我早就訂了一架新鋼琴,音色比原來那架好上千百倍。」
「真的嗎?龍駿,你真好!」雪紛投進他懷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靨。
藍藍一看,早知道就不多嘴了,人家小倆口打情罵俏,關她什麼事?她撇過臉去,望著義賣會場。
「咚!」槌子再度落下,第二件拍賣品順利標出。
主持人拿出第三樣義賣品,是藍藍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