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到了上化妝課的時間,雪紛正在門口與皮皮玩耍,等待藍藍的到來。
而龍駿總會利用這個機會,一趕緊去處理一些工作上的問題,所以上化妝課時,他通常都不在家。
藍藍開著一輛藍黑色BMW318緩緩駛人龍駿別墅的院子,她穿著一身藍,過腰的頭發盤在頭上只用一根水彩筆固定。她動作優雅不慌不忙地踏出車門,皮皮卻不分青紅皂白吠個不停,雪紛趕緊給了它一個白眼遏止它的吠叫聲,隨手接過藍藍的化妝箱,挽著藍藍的手臂走進屋內。
雪紛的房間有一面借大的鏡子,足以照遍全身,藍藍總是坐在鏡子前,為雪紛示範不同的彩妝。她打開化妝箱,一筆一畫慢慢在自己臉上勾勒出不同的色彩,她極為細膩的筆法,就像帶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情感,小心翼翼地畫出每一筆。她說︰「化妝是需要投人感情的,每下一筆,都必須對它負責,所以不要隨便幫別人畫妝,以免日久生情。」
而事實上,她也不隨便幫別人化妝,平常只有好友才請得動她,要是有人執意要她當化妝師,那麼花費是相當龐大的,因為她所付出的不單單是技巧,還夾帶著一份情感。
每當一個妝即將完成時,她總會將頭上那只水彩筆抽出,任一頭的長發隨意飄落在身上,然後用那只水彩筆沾沾化妝盒慢慢地上起腮紅。
雪紛最喜歡看她從頭上抽出水彩筆的樣子,那瀑布般的黑發,從上灑落下來,宛如秋天的楓葉,既美又帶詩意。
藍藍將水彩筆插回頭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說︰「好了,大功告成。」
雪紛在她臉上仔細研究,然後大刺刺他說︰「藍姐,你化妝前跟化妝後差好多喔!」
藍藍知道這句話是贊美,只是雪紛的用詞容易令人誤解,她善解人意地撇過頭去看著雪紛說︰「謝謝。」然後緩級站起,她微笑地道︰「該你嘍!」
「嗯!」雪紛點頭微笑,喜孜孜地打上粉底,然後開始著手上色。
藍藍坐在一旁,燃起一根煙,耐心地看著雪紛一筆一筆地畫,她很羨慕雪紛的皮膚,不但白皙,而且滑女敕又富彈性,對于女人來說,年輕就是本錢,一旦人老珠黃,那麼再厚的粉也掩蓋不了歲月的痕跡,她緩緩吐了一道白煙,其中夾雜著些許感傷。
雪紛學得很快,滿能掌握其中技巧,一筆一畫頗有藍藍的架式,她喜歡自己配色,雖然沒上過色彩學,但她所搭配出來的色彩實在不亞于藍藍的功力,或許這就是天分。
她小心翼翼地涂上紫紅色口紅,抿一抿嘴,甜甜地笑著,「畫好了。」
藍藍仔細端詳,從眼影、腮紅、口紅到整體搭配,無一不細心檢驗,雖偶有錯筆,但大部分均相當完美,她開玩笑他說︰「我看,你已經出師了。」
「真的嗎?」雪紛頗有成就地笑著,她拉著藍藍的手說︰「走,我請你嘗嘗我做的巧克力蛋糕。」
雪紛開做冰箱拿出她們的下午茶,小心翼翼地端放在客廳的檜木桌上,「來,冰咖啡、蛋糕,請享用。」
「謝謝。」藍藍吃了一口巧克力蛋糕,笑眯著眼說︰「嗯!
很好吃,你跟誰學的?」
「看電視學的。」雪紛邊吃邊說。「我很厲害吧!」
「厲害,我最不擅長的就是烹任,叫我進廚房,倒不如叫外賣來得快多了。」
「是嗎?其實煮飯也很好玩,有一次龍駿煎荷包蛋給我吃,差一點把我給咸死了,害我足足灌了三大杯開水,從那吹以後,廚房就變成我的地盤,偶爾我會做做一些簡單的料理。」
「是嗎?這麼說來龍駿豈不是很有口福?」
雪紛不好意思他說︰「還好啦!」
藍藍猶豫了一下,看著微笑的雪紛說︰「龍駿他……對你好嗎?」
「他啊!有夠霸道,每次我想偷懶一下,他就大呼小叫的,一會兒叫我練勻這個,一會兒叫我練習那個,真是累死我了。」雪紛一副抱怨的樣子。
「龍駿可是最有名的禮儀教授,我想他一定是求好心切,才會對你這麼嚴格。」
「算了,反正已經進了賊窩只好認命。」
「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踏入這問屋子與他朝夕相處,沒想到你居然怨聲連連。」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他這麼紅啊?」
藍藍吸了一口冰咖啡說︰「他有沒有帶你去參加過宴會?」
「沒有,他說等我訓練到一定程度,才會考慮帶我去參加。」雪紛好奇地問,「藍姐,有錢人的宴會,是不是很豪華啊?」
「是啊!不但豪華,而且奢侈。」藍藍有點不以為然。
「真的啊!我好期待有天能參加宴會喔!」
「你放心,機會多得是。」藍藍眼神掃過掛在落地窗旁的一幅抽象畫,專心的眼眸像出了神似的。
「藍姊,你又在看那幅畫了!真羨慕你們有這種鑒賞能力,像我,真不知道上面畫的是什麼鬼畫符?」
只見藍藍面有難色地吃著蛋糕,心想,那可是她花了兩個月才完成的,居然說它是鬼畫符。算了,不知者無罪。她看看手表說︰「雪紛,時候也不早了,我想我該走了。」
「這麼快啊!」
「對啊,我還得趕去新店參加一個晚宴。」藍藍邊說邊進房收拾東西,「那麼我走嘍!」
「好,我送你。」
藍藍將化妝精放人車內,發動車子,緩緩地離開別墅。
雪紛望著離去的車影,皮皮撲了過來,直舌忝她的臉頰,弄得她奇癢無比,她趕緊制止它,扯開它霸道的雙腿,才一轉身,它又撲了過來,她無可奈何,索性跑給它追。她沖向房屋,卻在門口被它模倒,她躺在草坪上,只受右腳一陣疼痛,定楮一看,右腳跟己磨破皮,鮮紅的血不斷地滲出。她瞪大雙眼,開始對它咒駕。
「該死的皮皮,人家又沒說要跟你玩,你看,現在我受傷了,你開心了吧!」她用力一吼,「你給我回狗屋面壁思過!」她瞪了一下皮皮,「還不去。」
只見皮皮夾著尾巴,識趣地滾回自己的狗窩。
此時,龍駿辦完事何來,見雪紛坐在草地上,腳還流著血,他緊張地問︰「怎麼了?」
她不悅他說;「都是皮皮啦!人家又沒說要跟它玩,一直要撲到人家身上,害我跌倒……
龍駿轉身竊笑,然後故意板起面孔,朝著皮皮指責說︰「人家都說沒有要跟你玩,你怎麼那麼厚臉皮,真是不知羞恥。」
「對,不知羞恥。」她附和地道。
他趕緊抱起雪紛,進屋擦藥。
而皮皮就睡得像一頭死豬,還不斷地打鼾。
龍駿細心地幫她敷藥,那粗大的雙手用極溫柔的方式輕輕地在傷處點上藥水,生怕弄疼了她,那對專往的眼神,流泄出心疼與不舍。
龍駿為她擦藥時那種專注的神情,對于情竇初開的雪紛而言,是毫無招架之力的,仿佛他的眼神會放電似的,將她整個人電得松軟,心中小鹿不僅僅亂撞,而且還超速。她趕緊踩住煞車,提醒自己,不可以,品質良莠不齊相差甚遠,絕對不可對此人有非分之想。
曾歷經過告別慈母的痛苦,她深知割舍的痛,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他,那麼將來勢必會再面臨分離的痛苦,她知道再怎麼樣的苦她都能忍,惟有割舍,是最令她難以面對的。
龍駿幫她用紗布包好傷口,並打上蝴蝶結,微笑地道︰
「好了。」
她有一股沖動想抱住他,但她忍住,只是輕輕他說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