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棒了,老板一看就喜歡。」
「那就好。」可可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
「可可。」
「嗯?」
「可可……」
「嗯。」她的回答聲越來越弱。
「可可!」
「到!」哇,這個臭男人故意嚇她,始作俑者卻笑個不停。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只是把你的魂喚出來而已,找你過來看廣告,你卻把魂丟在家里睡大覺。」
可可努努嘴,好啦好啦,算她不對。
「現在廣告也看完了,我也稱贊過了,可以睡了吧?」
夏嵐誠無奈地嘆氣,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
「在這世上,我不能失去你。如果有一天不見了你,我必定手足無措,生活也亂了陣腳,所以……」
他的嘟嘟囔囔讓可可皺起了眉,接著豎起耳朵,再然後悄悄睜開眼楮,這個男人,是在示愛嗎?
「所以,我一定不會讓扒手偷了你!」
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可可瞪大眼楮,跳到他面前才發覺他對著公司的新手機喃喃自語個不停。
「夏嵐誠,你發昏啊,沒事對著手機亂說話。」害她心里小鹿亂撞。
擺明故意逗他的夏嵐誠將她拉到面前,硬是拉起她的左手,將手表戴在她手腕上。
「雖然你是這麼重要,但我還是要把你送給更重要的人。沒有你,我至多換部新的,沒有了她……」
怎樣?怎樣?沒了她會怎樣?天翻地覆還是食之無味?
「也能換新的。」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去死。」她用力將他推開,他跌坐在沙發上,仍在大笑。
「放心,新不如舊,我是個戀舊的人。」他從後抱住賭氣的可可,輕聲安慰。
她卻不言不語,慢慢地,他知道他觸踫到了兩人的敏感話題,不自覺嘆氣出聲。
可可掙月兌開他的手,無需用力,輕輕一推,他便松手,讓她有些無奈有些失望。
「如果她回來找你,你會怎麼樣?」她輕輕問道,背對著他。
「什麼?」他沒听清。
「沒什麼。」轉身後已經是笑容滿面,「我回去了,一晚沒睡現在還困呢。」她夸張地打著哈欠,讓他看到了她的智齒。
看著可可跟他揮著手關上對面的門後,夏嵐誠的笑容才退下,將自己的房門緊緊合上。他也想要一睡解千愁,卻異常清醒,只能握著車鑰匙跑下樓去。
將車開進隧道,昏暗的燈光將來路照得朦朧,RADIO里女歌手在唱《兩個女孩》。「兩個女孩你都傷害」的歌詞讓他心慌,一個轉彎差點和迎面而來的車輛相撞,嚇得他一身冷汗。
出了隧道,夏嵐誠將車停在路邊,搖下車窗抽煙。
「如果她回來找你,你會怎樣?」
他會怎樣?他就是不知該怎樣,才選擇逃避回答。他希望謝玉盈不要回來,那麼他可以免于選擇題的困擾。可他又盼望能再看她一眼,她過得好不好?她會不會回頭,發現他的好?
他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是愛讓他無私,只因對象是謝玉盈。無私的愛讓他受盡折磨,他又蜷縮進小小的貝殼里。可可卻天天在貝殼外徘徊,探著小腦袋觀望,讓他又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對愛充滿好奇。不同的是這次他小心翼翼、斤斤計較地付出,慎之又慎地交往。如此自私的感情能支撐到幾時呢?或許撐不到風雨來臨的那天吧。
第7章(1)
夏嵐誠按照護士的指點來到411病房,推門而入看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高秀敏。
「高老師。」雖然他已畢業多年,但她仍是他的高中數學老師。
「嵐誠?」高秀敏有些意外,連忙招呼他坐下。
「听說老師您病了,我趕忙打听醫院過來看您。」夏嵐誠削著隻果,但一眼就被看出是門外漢。
斑秀敏接過隻果,放在桌上,免得他劃傷自己。
「年紀大了,難免磕磕踫踫,只是沒想到會骨折這麼嚴重而已。」
看著她打石膏的左腳上花花綠綠的都是簽名,夏嵐誠笑了。
「都是那些學生的杰作,非要以此留念。我看他們是盼我晚些出院,讓他們多無法無天幾日才是。」
夏嵐誠掏出筆來,「那怎麼能沒有我的簽名?」
斑秀敏罵了一聲,笑著看他在石膏上簽名,「你啊,還是和讀書時一樣,盡是作怪。」年紀大了難免感慨,「迄今為止你是我教過的最滿意的三個學生之一,現在和那些老師聊天說起你們,我還驕傲得很。」
「之一?我還以為是唯一呢。」夏嵐誠笑得有些張狂。
斑秀敏拿起桌上的橘子作勢扔他,卻被他接個正著。
「另外兩個,一個是你隔壁班的陳漢松。」
「哦,就是那個書呆子啊。」
「什麼書呆子,人家全國書法比賽拿一等獎呢。」
「還不是個會寫毛筆的書呆子?」夏嵐誠毫不買賬。
「另一個可能你不認識,是比你小兩屆的葉可可。」
一口水噴出一半的夏嵐誠瞪大了眼楮,可可?那個整天抱著習題冊站在他邊上的女孩?
「難道你認識可可?」高秀敏將紙巾遞給他。
夏嵐誠點點頭,何止認識。
見他點頭,高秀敏來了勁兒,「可可的解題能力可和你不相上下啊。」
「你是說……數學?」她的數學向來不好,曾一度他是她的課外補習老師。
「當然,我又不教語文。就是脾氣有些奇怪,別人是把成績單分數改高,她卻喜歡改低。她還放棄了參加奧數的機會,那年只能由你一人參賽。」
「我一個人也能拿獎,為你爭光啊。」
斑秀敏喜歡他的驕傲,卻故意找他的碴,「這可難說,可可參加的話,你的一等獎說不定就要拱手相讓了。」
夏嵐誠不再言語,有些失神,就在這時病房房門被推開,一顆小小的腦袋從滿大束開得熱烈的向日葵里露出來。
「高老師,我是可可。」
夏嵐誠一驚,接著卻笑了開來,轉過身去欣賞可可驚訝的表情。
「好巧。」可可的表情簡直像看到鬼,沒這麼烏龍這麼巧吧?
最樂的還是高秀敏,「哈,真是太巧了。可可,快過來,剛才我還和嵐誠說起你放棄奧數比賽的事呢。」
可可有些尷尬,垂著臉不看他,「很多年前的事了,老師您提它干嗎?」
「還不是這小子狂妄?我要讓他知道人外有人。」
可可技巧性地將話題轉移,夏嵐誠也沒有揭穿她。高秀敏徑自說著他倆曾經的趣事,當她說到可可的趣事時始終笑聲不斷,可可卻笑不出來,因為準確地說盡是些糗事。
「有一次去郊游,早上六點就要集合,我們的可可小姐可是天生的賴床鬼,不到七點半不會自然醒。幸好她有自知之明,提早一天拿自己做實驗,床頭擺了五個鬧鐘同時響。可第二天還是七點半起床,不同的是地上多了五具尸體……」
「沒想到你這麼暴力。」夏嵐誠朝可可擠眉弄眼,可可轉過頭當作看不到。
「可可就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第二天的郊游肯定會遲到的。那怎麼辦呢?終于,可可想到了一個天然又有效的好辦法!」
「天然?」這個詞用得有些陰森森。
「高老師,你口渴不渴?」快點合上你的嘴吧,別再揭她的老底了。
斑秀敏接過可可遞來的水杯,泯上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之後……繼續講。
「這個辦法就是,在前一夜喝上大量的水,然後去睡覺。第二天早上自然會被身體內某種潛在的力量給喚醒。」
盡避高秀敏努力婉轉地表達著,夏嵐誠還是笑趴到了地上,若不是抓著床沿,可可敢保證他此刻一定是蜷縮成一團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