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壞笑,「你不是說落在家里了嗎?」
知她看穿了他的小把戲,夏嵐誠將車停穩,突然一伸手將她摟進懷里。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需要分得那麼清楚嗎?這串鑰匙就留在你那兒吧,省得你整天翻陽台鍛煉身體。」
明知他無理取鬧,但她卻無條件地沉溺在他的荒唐里。枕在他的胸前任他撩撥著自己的發絲,可可低笑,「確實不需要太清楚。」
她愛他多些,還是他愛她深點,確實沒必要太過明了,她只需明了自己此刻很快樂就足夠了。
別墅里工人們正在粉刷牆壁,看到可可來了都點頭問好,負責人阿強跑到可可面前報告情況。
「葉小姐,我們正按照你的要求把客廳的三面牆進行粉刷。」
阿強長得黝黑健壯,笑起來牙齒特別白,汗衫的袖口被他撩到肩膀,露出結實的手臂。
可可指指身後,「我帶了水,你分給大家吧。」
阿強這才發現站在可可身後干苦力的夏嵐誠,踏上一步接過一箱礦泉水,「你是葉小姐的司機?」現在的司機都穿得那麼整齊哦,還帶領帶咧。
夏嵐誠挑了挑眉,這個阿強還挺八卦的。
「不,我是她的保姆。」
站在前面的可可一個岔氣,不捧場地咳嗽起來。
「葉小姐,你沒事吧?」想不到第一個跑過來的竟然是阿強,看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可可滿是心疼,雙手又不知所措地撓著頭,再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貿然拍上葉小姐的背啊。
「沒事、沒事。」可可回頭瞪了夏嵐誠一眼,後者卻聳聳肩,朝阿強努努嘴。
可可踏過幾個涂料桶走到客廳,見到一個工人已經開始粉刷,忙不迭地喊「 」。
「等等,先不要粉刷。」
正要粉刷的工人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
可可轉身尋阿強溝通,誰知一回頭差點撞上跟著她太近的阿強,嚇得她急忙退後一步。
阿強也面紅耳赤起來,只能朝蹲在地上準備粉刷的工人喊話︰「阿勝,是不是你又偷懶了?讓葉小姐生氣。」
名叫阿勝的工人真的好無辜,一旁的工人看不下去紛紛相幫。
「哈,我發現只要葉小姐一來,阿強就特別賣力。」工人甲幸災樂禍。
「何止賣力,連臉都紅了呢。」工人乙也看好戲。
「阿強,何時采取行動啊?」工人丙喊完,全場哄然大笑。
這是什麼狀況?可可的額際滲出冷汗,走上前去對著仍然暈頭轉向的阿強喊道︰「阿強,這涂料的顏色不對。」
「是是是,是不對,你別听他們瞎說啊。」阿強急著解釋。
可可翻了下白眼,「我是說涂料顏色不對!」非要她用吼的。
丙然,全場安靜了下來。
「你不是說要深藍的嗎?」阿強端起涂料,他可配了很久呢。
難怪了,「你少听一個字,我說的是深灰藍。」
「不差啦。」工人甲撇撇嘴,「看不出來的。」
「就是,葉小姐你要求太高了。」工人乙也趁機喊話。
可可的頭又痛了起來,每次和這群工人交流,都要費她九牛二虎之力。
「但是設計圖上標注的是深灰藍,這是給客人核對並確定下來的顏色,不是我們說改就改的,簡而言之如果我們隨意更換顏色就是違反了合同。」
「呵,合同都說出來了,嚇我們噢。」工人丙並不服氣。
「夠了!」阿強用力吼道,「葉小姐你說該怎麼辦?」
「重新配顏色。」
「可這顏色我們已經配了一上午了。」工人們都憤憤不平,這女人擺明歧視他們的勞動成果。
「都不要吵了,我來配!」還是阿強有威信,不愧是工頭。
「不過……深灰藍是什麼顏色啊?」
「轟隆!」屋子里倒下了一片。
終于輪到夏嵐誠登場了,他忍住笑拍拍阿強的肩膀。
「我來幫你配吧。」
「你?行嗎?」現在的保姆真是十項全能哦。
「我不行,還有她。」他指指可可。
「葉小姐。」阿強面露難色。
可可見夏嵐誠已經挽起袖管,解下領帶塞進褲帶里,一副輕裝上陣的架勢。
「阿強,今天你們就做到這里吧,我放你們的假,這里就留給我。」
堡人們歡呼起來,只剩阿強還在深思熟慮,「葉小姐,我還是留下來幫你吧。」
可可望向夏嵐誠,後者了然地站起身來湊近阿強的耳朵道︰「葉小姐不喜歡別人不順她的意思。」
阿強恍然大悟,他怎麼可以做葉小姐不喜歡的事呢。
「那葉小姐我先走了,你做不完就留著,等我來做。」阿強倒退著出了門,留下一路的戀戀不舍。
「葉小姐,我們怎麼分工呢?葉小姐,你還有什麼吩咐?葉小姐,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夏嵐誠捂住肚子笑個不停。「神經。」可可橫他一眼,任他發瘋,蹲來挑選涂料。
「不是神經。」他從後面環抱住她,「是有些吃醋。」
可可低著頭微笑起來,卻仍強硬道︰「別發瘋了,你到底會不會?別給我惹麻煩。」
「說實話,確實不會。」他只是想陪陪她。
可可嘆口氣,松開他環繞的手,去找其他器具。
「不會你自己也不會吧?」
「你忘了你家的牆是誰粉刷的了嗎?」
「哦,我想起來了,難怪顏色都不均勻。」
一把刷子「嗖」的一聲朝夏嵐誠臉部飛去。
「你這副凶悍樣被阿強看見了,看他還對你仰慕?」
可可將兩只涂料桶提起來塞進夏嵐誠懷中,「替我拿著,現在才發覺你有做八婆的潛質。」
「我來配色,配完之後我會教你刷牆,不是很難。」
「哦。」見她認真工作起來,夏嵐誠安靜下來。
「這棟別墅的業主是一對畫家夫婦,先生擅長水墨,太太善于油畫,他們要求整棟別墅的設計要有藝術的氛圍。」
「那掛幾幅畫不就得了。」夏嵐誠笑嘻嘻的,卻換來大大白眼一個。
「這間是他們的客廳,我提議三面牆中兩面刷上深灰藍的涂料,一面牆留白,供他們自己作畫。」
「一個水墨一個油畫,似乎不好分。」夏嵐誠看著她用專業的器具調配涂料的神情,恬靜又認真,不覺有些痴了。
「所以我建議畫莫奈的睡蓮。」
「那是油畫。」
「睡蓮部分可以讓先生用水墨來描繪,池塘和夜色部分就可以搭配油畫,當然我只是提議,最後如何還要看他們的決定。」
「他們看過設計圖,又簽了合同,當然同意你的建議。」
「啊!」夏嵐誠感慨,「一下子我們都長大了,你還做上了設計師,想當年你可是手工課的作業都要我幫忙呢。」
「有嗎?」可可皺眉。
「有,你忘了高二那年做的收音機了嗎?」
「最後一個頻率都沒收到的那個?」
「呃,至少外觀還不錯啊。」
「嗯,還沒散架。」
「我還記得你哥知道你找我幫忙之後,罵你當他死的嗎?」
「我也記得哥哥喜歡的同桌卻跑來向你遞情書,還真當他死的。」
兩人笑作一團,全不顧值班室里噴嚏打個不停的葉可慶和整夜輾轉反側的阿強。
第6章(1)
夏嵐誠沒有想到葉可可會跑到公司來找他,還是在晚上九點這種時間,第一反應就是出了什麼急事。
「發生什麼事了?」他走進辦公室就看到靠著沙發假寐的可可。
可可睜開眼楮晃動手中的雨傘,「沒事,正好順路就給你送傘來。」她知道他一貫懶得帶傘,還說女人麻煩,晴天陽傘,雨天雨傘,類別多多。
「樓下有便利店,我要用的話可以去借。」
看看,又來了,「那就當我借給你的吧。」要不是看他前幾天感冒的分上她才不介意他淋個落湯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