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始終不曾開口說。
如果愛情是雙方的事,那麼,在她強迫自己相信灰姑娘故事的同時,為何不肯給她一個保證?即使只是口頭上的說辭她也會相信的,因為他是風遼。
可是,從來沒有;他從來沒有給過。
「啊!」腰間突如其來的箝制嚇得她驚呼出聲。「誰?」
「我。」黑暗中,風遼的聲音變得格外沉重。
風遼?他一直都在這?「這麼晚了你在這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黑暗中,在誰也看不見誰的情況下似乎比較適合說話。「你進我辦公室做什麼?」
「沒什麼。」為了自保,她選擇不說,怕再徒添一次自傷的機會。「你在這多久了?」
「剛到。」風遼將臉埋進她肩頸,深深嗅進一股幽香,情難自己地收緊橫實在她腰上的雙臂。
「為什麼不開燈?」這樣她就不會闖進他辦公室被發現而不自知。
「沒必要。」他答得簡潔,在她身上磨蹭吸取熱能。
「你……和江小姐怎麼樣?」在這種親昵的姿勢下問及別的女人似乎有點奇怪,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她人不錯是不是?」
「嗯。」可是不及你的好。他在心里想,不敢說出口,怕又引來她的排斥。他後來才發現到自己無法接受她的任何拒絕排斥,于是,善于保護自己的他決定避開所有讓她排斥可能的話題。
「你們相處得很愉快吧?看得出來她是個好女孩。」
「不愉快。」他答。「她不適合我。」只有你才適合。
「咳,嗯——我想是你的標準訂得太高。」莫忘憂試圖說得輕松有趣︰「再不降低標準,只怕你理想中的女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嗝屁——練霓常這麼跟我說。」她忍不住輕笑,因為想起練霓說這話時古靈精怪的神情。
「我的要求不高。」為什麼一直閃躲他們之間的問題?風遼幾乎快問出口,話到嘴邊卻又轉了彎︰「只要愛我就行。」
「那你有得忙了。」警告自己必須忽視腰上一雙大掌的包里,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忽視腰上微涼的溫度。「你是個很容易讓女人愛上的男人,說不定連愛上你的男人都有。別忘了,以前帝先生撕掉你多少封男性傾慕者的來信。」
「你——怎麼看待我和昊?」突然間,他想知道當昊與他曖昧不清時,是不是有人能清楚看清他們間其實只是無法界定的友情。
「帝先生很依賴你,而你很照顧他,在我眼里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好到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我一直很羨慕你們之間的情誼。」
「是嗎?」
「放開我好嗎?」她拍拍腰上的手掌。「很晚了,你該回去了,練霓還在等你吧!」
「不能不放嗎?」他更是收緊雙臂。「我最近過得好累。」沒有她在身邊,做什麼都覺得要花費數倍于原先所需的力氣才能完成。
「你需要的是回家好好休息。」她刻意避開他話語中更深一層的含意,不想再給自己希望。「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陪我。」他要求,不肯正視心中一股她即將離他而去的預感。「我不想就這樣結束。」他根本不想結束!
然而他的話卻被莫忘憂誤解成他不想以這種方法結束。
那麼,他想以什麼方式為彼此劃下句點?
「忘憂,」風遼強行扳過她的身將她固制在自己與門板之間,語帶懇切的盼望︰「陪我。」
她不知道該將眼神放在何處,因為怎麼看都是無止境的黑暗。在看不見彼此的黑暗中,黯淡的月光讓他們隱約看見彼此的臉,卻看不清彼此不舍的表情。
她沉默的愈久,風遼的心揪得愈緊,最後熬不住地傾身覆蓋住她的唇深吻,狂放得令人窒息!
「風,風遼!」莫忘憂試著推開他,原抵在他胸前的雙手卻被他單掌釘在頭上不得動彈。「放開我!」這就是他要她陪的方式?這就是他要的?
「留在我身邊。」他狂吼,再次壓貼她的唇,一手將她壓向自己,交融彼此不同溫度的體熱,她的暖和與他的陰涼……
留在他身邊好一次次重復著同樣的爭執?「不……」
「別說不。」他吻住她的嘴,下一秒鐘已將她上衣解開,唇滑下胸口,以齒輕嚙中間的勾環挑開,點燃她最深處激情而奇妙的狂野火焰,逼迫她發出破碎的申吟,回應他的欺近。
「還記得我們也曾這麼親近過?」制住她手的大掌早滑向她雪白的頸子,她的手則已忘情地在他身上模索,尋求更進一步的接觸。
他卸下她的衣物,她解下他的,彼此都以初到人世最原始的姿態面對彼此,柔軟的幽香熨上精瘦的肌理,她嚶嚀出陶醉的嘆息,渾然忘了該有的回避。她想留下些許回憶的想望與他對她的渴望同等強烈!
就是這一份強烈,讓她甘心為他所擁有,盡避只是如曇花一現般的短暫,她也情願放縱自己。
風遼雙掌將她肩頭壓貼在門板,沿著頸子、鎖骨、雙峰間的凹谷、肚臍、小骯婉蜒吮吻,最後將她拉下同躺于地毯之上,翻過身將她壓制在身下,借著月光凝視她迷亂的神情,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之余,尚多了份氤氳的氛圍。
在他的撫觸下她幾乎忘了一切,忘了命令自己要抽身而退,忘了不該如此明白地反應自己對他的想望,忘了一切一切……
風遼著迷在她最原始單純的熱情中,掌下過的滑膩是如此鮮明,小小丁香舌忘情地闖進他的嘴里與他糾纏,她對他的撫觸隨著他在她身上燃起的火焰時緊時松,十指緊緊掐入他背部,令他忍不住為她的熱情吟嘆。
「你感覺得到嗎?」抬起頭,突然皎潔的月光讓他得以看清她與他同樣沉迷于彼此的表情。「你明明要我,為什麼不承認。」
「我……」她要不起!她要不起這麼高高在上的頂尖人物。「我不能……噢……」
「風遼!」
風遼不理她的推拒,唇隨掌動,滑下她曼妙的曲線,吻過每一寸肌膚。
她的熱情、她的緊實,在在牽動他的,掌下感受的明顯悸動更強化他要她的欲念;他完全沒有時間說什麼甜言蜜語,光是強迫自己抑忍在她體內沖刺的就夠他忙得一頭汗,終于在她因到達高潮而戰栗時,他抬起身猛鷙挺入她體內,啟動另一波更為美妙的旋律——
他要她,她也要他——那麼為何他們要這麼避著彼此!
抬眼望進她的眼,眸中明顯的是激情,是欲火,但更今他心頭為之一窒的是漸漸浮現在她眼中的淚光。
風遼不舍地低頭吮去濕意,喃喃道出「愛你」兩字,在莫忘憂因領受過度激越的浪潮而昏厥之際……
第九章
莫忘憂消失了!
早上風遼在自己辦公桌上看到的就是一封辭職信,上頭只有一句話——
謝謝你三年來的照顧。
他注視手上短得不能再短的紙箋發呆,久久不能成言。
昨晚還擁在手臂里相互廝磨的人為什麼一轉眼失去蹤影?
她……難道就真的舍得下他?
如今軒轅彌朝他吼叫的怒氣他也完全感受不到,耳朵、眼楮、嘴巴全停止了作用,只留鼻子呼吸,只留腦子嗡嗡作響成一片混亂。
「走了吧!」軒轅彌沒好氣地幸災樂禍道,忘憂的離去等同于是風遼逼迫的結果。「趕她離開的你覺得舒服了嗎?痛快了嗎?」
得知消息後的他立刻趕往莫忘憂的住處——真不愧是風遼訓練出來的人材,才短短一天,人去樓空,連個渣都不剩 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