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當我儲蓄罐啊,多多益善?我是人好不好!還是個病人呢。」
「哪有病人像你當得那麼舒服又大聲的?我看沒病的人都沒你有精神。」
將滿口的飯咽下,再被她這樣喂下去,他手腳還沒好就要看胃病了,「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沒有,你哪有美國時間來得罪我,你和你的護士小姐談情說愛都來不及呢。」嘟著嘴,虞漪數落著他的罪行。剛才她一推門回來,就見他和一位護士談笑風生,那個護士打完針還遲遲不願離去。
「天地良心,我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談什麼情說什麼愛啊。」
「哼,我再晚到一點,你就可以得逞了。到時別說是名字了,就連地址啊電話啊,都搞定了。」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你開始嫌棄我無理取鬧啦!」
他哪有說過,雖然心里是這麼想的。
見他別過頭不理自己,虞漪一時氣急地掄他的胸。
「啊!」
等到辰愷慘叫出聲,虞漪腦中才紅色警報大作,她干嗎動手呢?就算要動手也要等到他出院嘛。
「辰愷,你怎麼樣?」看他的樣子好像很辛苦。
「我……剛接上的肋骨好像又斷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都是我不好……」她的淚水立即落了下來。
「很後悔吧?」
虞漪用力地點頭。
「很無助吧?」
虞漪點頭如搗蒜。
「知道錯了吧?」
嗯嗯,再點……慢!「你根本沒事!」
「唉,別再打了,受得了你一拳,可受不了你第二拳。」見她又把手舉起來,辰愷先作警告。
她趕忙把手臂放下,「誰像你想得那麼野蠻,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惡劣,整天騙人啊?」
「我好好和你解釋你又不听,我怎麼辦呢?」辰愷的嘆息無助得很。
「解釋什麼啊?」虞漪明知故問。
「我蔣辰愷發誓,如果我和那個護士小姐誰誰誰有什麼曖昧的話,就罰我下輩子做牛做馬。」
「說不定你下輩子本來就進畜生道哪。」嘴上雖然不肯示弱,但胸口的一股氣已經吞下,「你這飯還吃不吃呢?」她端著飯送到他面前。
「吃,我都還沒飽呢!」辰愷笑道,「再說是你燒的,我怎麼舍得浪費?」
「你怎麼知道是我燒的?」她又沒有提及。
他笑笑並不言語,她天天問他要吃點什麼,又不許他抱怨飯菜不可口,不是她的手藝她何必這麼緊張。
「你不喂我,我怎麼吃?」
「用嘴巴吃啊,笨!」說著,虞漪已將飯送到他嘴邊。
他一口將飯咽下,「如果我的手沒骨折,你還會不會喂我?」
今天的他很得寸進尺,虞漪低著頭,微紅了臉,「你只是左手骨折,吃飯根本只要右手就行了。」
呵呵,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嗚。」低吼一聲,辰愷迅速地用右手將飯盒奪下,憋氣似的一口口送入口中。本來還以為可以繼續裝殘廢下去呢,原來她早就道破天機。
見他孩子氣的樣子,虞漪一陣好笑。
「打擾,病人要檢查了。」門口的醫生一臉嚴肅,不,只是他散發出的氣息很嚴肅罷了。他的大半張臉罩在口罩里,根本看不到表情。
「辰愷的主治醫生是于醫生,怎麼他沒來?」從他的身形判斷應該是另外一個人。
「于醫生今晚有急診,我來頂替,小姐,可以請你到外面等候嗎?」
虞漪收起飯盒,望了辰愷一眼往外走去。
醫生將門合上並且落了鎖,警覺地來到窗口又將窗簾拉上。
「這次你的裝扮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難怪虞漪剛才滿月復狐疑,估計以為你是楊步修派來的殺手。」
傍了辰愷一個白眼,龔田武將口罩拿下,沒好氣道︰「你以為是在拍連續劇嗎?」
「情況怎麼樣?」
「龔Sir,你也太不近人情了,看我包得像個木乃伊似的,也不慰問一下。一上來就問公事,太讓我失望了。」蔣辰愷一派輕松,調侃上司一向是他的興趣愛好。
「和那個女孩子時間長了,你也變得長舌了。」龔田武在他的石膏上敲了兩下,立即惹來辰愷的不滿。
「老大,你以為買西瓜嗎?痛耶!」
「自找的!」龔田武一點也沒有同情的意味,「當年那個警校第一散打高手去哪里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
「听說是你自己不還手。」他的情報向來準確。
吹了記口哨,辰愷無話可說。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你太能打,反而會引起楊中仁的懷疑。」
辰愷笑笑,警隊里的人總是如此,思想總是圍著任務轉。他是警隊里的人,難道他不是嗎?那他現在在乎的是什麼?
「你有沒有听我說話?」
「什麼?」
報田武嘆了一口氣,「看來你是真的被那個女孩迷住了。辰愷你記住,像你剛才那個神游,可以讓對手有在你身上掃射23發子彈的機會。」
辰愷抿住雙唇,並不反駁。
「你是否已取得楊中仁的信任?」
「他說只要我和虞漪一結婚就把生意交給我。」這次,辰愷面無表情,又回復了在重案里常見的冷漠。
「這就好。」龔田武的聲音中有難掩的興奮,「你一出院就向那個女孩子求婚,只要她一答應,楊中仁把所有犯罪證據移交到你手里,我們就收網!」
這件案子他們已經付出了太多的心血,眼看就要驗收成果,他們怎會不高興。只是他為什麼開懷不起來?
「我一定要向她求婚嗎?」
知道他的顧慮,可是這是唯一的可行之道。龔田武點頭。
「我知道了。」
抬頭看了眼時鐘,辰愷提醒道︰「于醫生會在七點整準時來巡房,你現在有七分鐘的時間離開。虞漪那邊我會讓她回去,免得被拆穿。」
報田武帶上口罩,「這才是我熟悉的蔣辰愷。」
「行動時間我會打電話給你。」
看著虞漪再次走進房門,笑容還沒堆上之前,在心里辰愷先說道︰「對不起了,虞漪。」
「于醫生說你恢復得差不多了?」
「他一定夸你照顧得好。」他手臂上的石膏已經拆除了,腳上的石膏過幾天也要拆了。
哼,怎麼什麼都被他猜中?!
「他還說要常推你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坐在輪椅上,辰愷任由虞漪帶他在醫院的小花園里散步。
「這麼听醫生的話,你比我更適合當病人。」
「唉,可別咒我。真的成為病人我可就不乖了。」
辰愷哈哈大笑,「原來你也知道病人的苦衷啊。」
「听說爸爸要把公司交給你?」虞漪試探道。
看著她緊張的神情,辰愷拉著她的手,「你怎麼知道?」
見他不否認也就是承認了,甩開他的手,虞漪雙手環肩。
「爸找人把楊步修打了一頓,他不服氣,叫人推著他來家里找爸理論。爭吵之間,我听到爸說要把公司交給你,而且……」看了他一眼,她續道,「而且條件是和我結婚。」
微微一笑,辰愷道︰「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我不想你接手公司!」
虞漪的激動引來他側目,「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你有危險!因為我不想每天看不到你回家!因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沒有被人打死或者被警察抓到!因為我不想和媽媽一樣,天天要留意報紙頭條,看有沒有你曝尸街頭的新聞……」
將情緒激動的虞漪攬在懷里,辰愷只能一個勁兒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辰愷,答應我,離開公司好嗎?我不想再步媽媽的後塵。」虞漪抱著他的臉,一臉誠懇,「我爸做什麼生意其實我並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知道肯定是違法的勾當,听說隨時有生命之憂。當年媽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也曾奉勸甚至以他們的婚姻威脅爸爸金盆洗手,可是他並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