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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綺夢 第9頁

作者︰呂希晨(晨希)

冷玦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她說的完全切中他所計劃的!

「我說對了吧!」是她太聰明嗎?」不,她心底明白絕不是因為她聰明的緣故。「今天倘若你我立場交換,我也會這麼做。」而事實上,她就曾這麼做過,只是她道高一尺,對方魔高一丈,她敵不過人家,只得落敗。

「是嗎?」他懷疑她是否真能做到。殺人這個行為他怎麼想也無法想像會由一張和非月相同的臉勝執行。

正確的說,是他無法將殺人和裴月聯想在一起,連帶的擁有同樣臉孔的李綺夢,也列入不可能殺人的各單之中;然而她教唆Ron殺害沙穆,卻又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一想,他又不自覺陷入矛盾中。

為什麼那麼像?明明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但是臉部的每一道線條、每一個五官都和她一樣,每一個表情的變換和她是這麼的雷同,除了他不曾在裴月臉上看過的憤怒和仇恨外,其他的一顰一笑全然相同。

上天讓她擁有這張臉是為了折磨他嗎?」冷玦自問。投注在裴月身上的感情,是他這一輩子唯一僅有的,十年前她死了,投注的感情也隨著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十年的時間他不可能不成長,但已死的感情說什麼也沒有成長的機會,無情冷血早已是他靈魂的一部分,就在他習慣這種生活並習以為常後,為什麼還要讓她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由自主的來到床畔,身子微傾,手輕輕地模上她的臉頰,裴月……

她被他溫柔又奇怪的舉動給震呆了,冷玦……他怎麼會這麼溫柔?她不是他的敵人嗎?怎麼會……

他透過她在看什麼人?李綺夢從他對著自己的眼里,輕易地抓出焦距的迷失,已經是第二次了,紀錄上的冷玦沒有發呆的習慣。

「我的臉讓你很好奇嗎?」她的聲音將冷玦拉回現實。「你已經不只一次盯著我的臉看了。」驚覺自己的失態,冷玦生氣地將她壓抵在床上。

「我愛看是我的事!」

李綺夢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這人……怎麼這麼粗暴?她舉起雙手不停捶打他,想乘機起身,無奈他的力氣實在太大,輕松地就將她那雙亂動的手制住了。

「你再亂動試試看!」他的臉只距離她的臉不到一寸距離。本來他只是想讓她安靜,不料又加近彼此的距離,他的心突然震了一下,眼神迷了起來。

她的心跳得好快,他……要吻她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6的李綺夢居然怕他吻她,她閉上眼不敢和他互相凝視,沒多久她感覺身上的壓力不見了,她睜開眼,正巧迎接被用力甩上的門。真是太奇怪了!

睡意正濃,全身的細胞卻莫名接收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伴隨這壓迫感而來的並非危險,因為這樣,所以李綺夢並沒有立刻以拳腳迎向壓迫感的來源,而是以一般人的反應來應付。在床上翻個身,面對站在床畔的人,等到眼楮適應黑暗後,她隱隱約約看出那人的身形。

「你不是打算冉餓我個三天三夜嗎?」李綺夢半坐起床,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現。」才隔半天就見到牢頭讓她微微吃了一驚。

離開再回來的冷玦又恢復先前冷淡疏離的態度,事實上他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是疏離的,還沒見他熱絡過,基本上要看到他表現熱絡的一面——建議不如期待太陽打西進出來還比較快。

啪!冷玦將手上拎著的袋子往她身上一丟。

「什麼東西?」黑暗里,她只知道這東西並沒有砸痛她。「麻煩開一卜燈可以嗎?’」話一完,室內燈光乍亮。

燈一亮,冷玦馬上希望自己沒有開燈,因為李綺夢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衫,而且——這襯衫是他的!

純黑的長袖襯衫套在她的身上,衣服的下擺只到她大腿的一半,這樣的影象形成不可忽視的冶艷,全然的黑和下半身純如雪花的兩截白皙——這要他如何收回目光?

再者,襯衫的前兩個扣子完全打開,不自覺露出的滑潤香肩在垂到胸前的烏黑發絲似有還無的遮掩下,更充滿了誘惑,空氣中隱隱約約散發著一股屬于女人才有的特殊馨香。

好不容易抓回來的自制力此時似乎又背離了他,面對這張讓他心系又心碎的臉孔,要抓住自制力不崩潰實在很難。

李綺夢打開冷玦丟過來的袋子,「這些衣服你是從哪兒拿來的?」她幾乎快笑出來了。這種衣服是給十七八歲少女穿的啊!純白的裙子。粉藍色的連身長裙、還有帶花邊的淡黃色裙子……呵呵!她可以想見當自己穿上這種衣服後,Ron和J會怎麼笑她,大概是笑她老來發騷裝幼齒吧。天!

「你不用管。」那些全是裴月生前穿過的衣服,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拿給她,但是隔了一陣子,他為自己找到最好的理由——他厭惡她厭惡到連衣服也不願染上她的一點一滴!裴月的衣服他留著也沒用,等殺了她之後再放把火燒了。

「去把我的衣服換下來!」他受不了自己的東西染上她的味道,那只會令他作嘔。

客隨主便,李綺夢隨意拎了件白色連身長裙走進浴室更換,她看得出這些衣服不是新的,因為上頭還帶有收了許久才會有的味道,但是也無所謂了,身為俘虜,有衣服可以交替換容算是不錯了,更何況她的牢頭是他,這樣的待遇她該感動了。

只是很奇怪,為什麼這衣服會正好合她的身?這件裙子還是有腰身的,可是剪裁竟然恰恰好,整件合貼在她腰上!

冷玦看見走出浴室的她之後,那張臉、那個表情,他發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裴月,冷玦瞪大眼凝視那個白色的身影。如果能,他會像在那件事之前那個年輕氣盛的冷玦一樣,大聲吼出自己的喜怒哀樂、吼出看見她又活生生在他面前站著的狂喜。

但他已經不是當時的冷玦了,十年來的自我封閉讓他的情緒難以表露在外,現在的他,只要是瞪大了眼就算是很難得的情緒表達,更別提伸出去要牽引她的那只大手。

「裴——」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僵化停滯。他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裴月啊!

「冷玦?」他的反應委實讓她好生奇怪,一下子像被什麼嚇到似地退了一步,一下子又迎向她,接著又退開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你……」他不該利用她和裴月的相似,而要她套上同樣的衣服供他緬懷。裴月死了,可是另一張裴月的臉孔活生生在他面前,他能不激動嗎?能不……興起拿她代替裴月的想法嗎?他有自知之明,對裴月的感情是他今生唯一僅有的;換句話說,他把一輩子的感情交給了她。自己個性中的強烈獨佔欲,只有外柔內剛的裴月能完全接受,當唯一能接受他的人消失了這麼久後,積壓了十年的感情會不會讓他瘋狂地找一個相似的人作為替代品?

這個問題……他發現自己答不上來,簡言之,他被自己心里的疑問困住,愛裴月和找一個替代品本來就是兩件事、兩種不同的問題,但在地紛亂的思緒里,頃刻間,他竟找不到這兩者的分野,他已錯亂了。

最後他只得做出打自將李綺夢抓來囚禁後,自己一直在做的事——

冷玦看著手上這瓶黃褐色的透明汁液,陣陣的酒香撲鼻,黑眸中映上近似搖賓般晶瑩剔透的波紋,半帶了點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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