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要用她來換沙穆,所以不得有絲毫損傷。」也不容許她逃月兌。而他絕不可能親身擔任牢頭這個角色。
「她和Ron共謀殺了沙穆,他死了,你不殺她為沙穆報仇是什麼意思?」用一個活人換回一具尸體?他傻了啊!
「我有說讓他們活命嗎?」冷玦收起槍。「死要見尸。」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相信沙穆的命這麼短。
翼凱怎麼會不知道冷玦心里是怎麼想,「以Ron的身手,沙穆根本沒有活的機會。」這個沙穆,平日叫他好好學點扎實的功夫,他偏偏說一顆腦袋敵得過千軍萬馬,這下好了吧,人家∼顆子彈、一只腳就把他送上西大,還腦袋哩!媽的!一想到他的死,鼻子就酸。
「我要證據。」冷玦冷冷的聲音透露堅決的意念。
他明白眼下的兄弟個個看那女人不順服,方才要不是他嚴令他們不得出手,那女人早就被拆得剩下骨頭了,哪還能在外面穩穩地站著。要人看守她——他恐怕找不出自願的家伙;如果說要找人砍了她,怕是一群人爭著報名參加。
「我看你不如把她放在你的屋子里。」冷玦的屋子和他的冰室∼樣是黑街的禁地,黑街人是不敢進去的。「我只能保證不讓黑街的人踏進你屋子一步;至于她逃不逃得出來,或是逃出來以後被黑街的人怎麼對待,我一概不負責。」他和其他兄弟一樣只想殺了李綺夢,如果她真吃了熊心豹子膽逃出來,他會是第一個狙殺她的人!
冷玦點頭,算是同意他的這項決定。
「喂,你現在去哪里?」
冀凱問出聲,卻連個回答也沒得到,只能徒然目送他離開。
用沙穆換回她。冷玦
再簡短也不過的紙條由李綺夢的手下交至Ron的手中。看完內容,他氣得一掌揉皺紙條。冷玦,你夠膽量!氣憤盈胸,他斷定不是那晚冷決親耳听見他們的對話,就是綺夢告訴冷玦沙穆已死的消息。他的要求他當然看得懂,用沙穆的尸體換回她——但是沙穆早葬身海底,他要怎麼找回來?
「Shi!!」R0n狠狠咒了聲,那晚真不該讓她獨自一人的。更該死的是她說對了,冷玦的本身不容小覦,那一晚他究竟躲在哪里,竟然讓他們察覺不到。
「請……請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名手下膽戰心驚地上前問他。「叫小姐現在人不知道在哪里,我們……」
「還不去找!」悻悻然地扔掉紙團,Ron氣得臉色發育。「一組人去找沙穆的尸體,一組人去找綺夢的下落。」
「是!是!」一伙人嚇得連忙分成兩組往不同的出口沖去,半是逃逸半是提高效率。
「嘖嘖嘖!」只剩他一人的室內突然傳出一陣忽高忽低的不贊同聲︰「脾氣還是那麼暴躁,我還以為這幾年被她磨掉了呢!」
「J,給我閉嘴。」他已經夠煩了,不希望再多一個煩人精惹毛他。「給我去找她的下落。」
「何必找呢?」真是一遇到她的事就亂啊!「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被關在黑街里嘛,冷玦不是黑街的人嗎?你對台灣的事不清楚就算了,但是冷玦的身世背景你會不清楚嗎?」誰不知道Ron這家伙對冷玦做過一番調查。
同行相忌,不過他忌得實在沒什麼道理,人家冷玦又沒招惹他。
「再多說一個字試試看。」Ron抄起手上一柄短刀,面對四下無人的室內掃視。「還不快滾!」
「不要催嘛,這不就走了。」飛影立時不知由何處竄出,在跳出窗外前擺下一句︰「有人來了,」
ROM回神。等待來人的出現。幾秒後李明的妻子。李綺夢的「母親」——凱薩琳施施然信步走來,一步一行顯露無限風情。
「想不到她會叫你來,Ron,好久不見,你倒是愈長愈俊了。「’
「我的長相用不著你恭維。」他別開臉,恨恨地回嘴。當年的事他記憶猶新「你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好!懊死!」要不是她,綺夢怎麼會欠她三個要求而失去自由。
「只要來了冷玦.你的綺夢就能自由。」
須臾間,Ron的槍已然舉起,指向她的腦門。「殺了你,她也會自由。」
凱薩琳不驚反笑,抬起手來抓住他的槍管拉下,抵在心口。「‘你殺得了我嗎?
「你——」食指扣上扳機,俊秀的臉滑了冷汗,細細一看,不難發現池的眉目之間和美麗的凱薩琳有些相近。
「你敢殺我嗎?親愛的兒子!」
李綺夢被當成兩品一樣拎著走,沿途接收不少怨恨的目光,可以想見。她派人除掉沙穆的事情整條黑街的人都知道了,每個人都跑上前怒瞪她這個凶手,她心想要不是擁著她的入是冷快,這下恐怕不只是瞪,拿路邊的石頭砸她都有可能。
沙穆的死能讓黑街齊心一同地恨她,可見他做人十分成功。被冷快押制在前頭走的李綺夢露出笑意,她想起當初沙穆說的話———
就算你挖出我的眼楮、剖開我的心髒,冷快也不會現身,人命在他省未根本不值半毛錢你太自貶了,沙穆!李綺夢在心里想。若不是這樣,她又怎會被抓來當交換物?
在錯綜復雜的巷道中彎來繞去,不知不覺,四周瞪視她的人變少了,直到後來競冉也看不到一個。
抬起眼,入目的是一道牆,牆上嵌著一扇大門,沉重得有如古城堡般厚實的木制大門,門上連個把手,門閂都沒有。
「這是囚牢‘她提出疑問,抬頭向上望也看不見頂,左右看去也只是同樣的牆,根本看不出是一幢房子。
冷快沒有回應,-一手觸上門板,只听見嘟的∼聲。門沉重地發出咿呀聲、緩緩開啟。
手紋鎖——她頭一回在台灣見到。
「進去。」冷玦冷淡的聲音發出命令。
李綺夢依言而入,室內約略是三十坪大小的個人套房。對于外頭是一道長牆,里頭只有三十坪大小的建築物她不免吃驚,難道那牆只是拿來裝飾用?
「待在這里直到Ron找回沙穆。」沒有理會她的錯愕神情,冷快簡短交代,委實不想在她面前再多說幾句話。
但他不想說,不代表李緒夢和他一樣不想說話。
「人死都死了,找回尸體又能如何,難不成你能讓他復活?」
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他向來不忌諱打女人,即使她的臉孔再怎麼像裴月,只要惹惱他,下場一律和別人一樣。
李綺夢怎麼也想不到會突然被打一巴掌,掌力之重,震得她筆直往後倒在地上。她陡地抬起頭,教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她風目里焚燒的火焰,血絲自嘴角流下,和慘白的臉相互輝映。冷玦蹲,只手捏緊她的下巴,逼近她。「你很清楚這是誰造成的!
「我和你——」李綺夢的怒眸直直盯緊他。「誓不兩立!」同時也凝住他的心。
冷玦直覺心口一窒。一模一樣的臉孔、完全∼樣的眼眸,夾帶著恨意的凝視,明知道不是她卻依然深受影響,本以為早停止的情感波動竟被這一道目光給挑撥,一時間竟以為是裴月在為當年的事責怪他!明明不可能,但他就是這麼愚蠢地有這想法——裴月復活了。
冷玦不禁心馳神動,霎時迷惘了。「別怪我了,好嗎?」他的冰冷不知飄向何方,聲音已化成柔軟的黑絲絨,低沉而溫情,拇指滑過下顎慢慢拭去她唇角的血絲。
他前後態度的怪異轉變讓李綺夢心生警惕,然而心中的一個角落卻被他的聲音給敲碎了一塊。